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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冲到面前,御天乾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玄黑色的衣裾带着一道流利的弧度,落在清歌的面前。
一身薄缎玄黑长袍,金红色的火焰纹路在袍尾绽开,愈发显得身量高健挺拔,容色逼人,只见他光洁高阔的额头上有着薄薄的汗珠,气息稍稍有些急促。
清歌墨色的瞳孔中带着淡淡的疑惑,他今天不是要在军中巡查吗?怎么才中午的时间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御天乾今日本是巡查京城守城禁军,才到军中不久,就接到陆风派人送来的口信,说是皇嫂们请清歌来马场,立即安排沐长风将巡查完成,只身急忙赶回。
马场这批次的马匹中有一匹性子非常烈的骏马,他是知道的,若是清歌去了,被那桀骜的野马伤到,万一危险了怎么办?
他上上下下看了清歌几眼,清瘦的肩,细弱的腰,深如暗夜的瞳,宛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般,除了脸上有几分驯马时激烈动作导致的红晕外,其他都是完好无损,悬了一路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眉宇间却是一片肃色,冷峻的话语中带着丝丝的关心,说道:“你没事就好。”
墨蓝色眼中一瞬间的放松落入清歌的清澈的眸中,御天乾看到她后,那放下心来的样子是为什么,刚才他策马而来,是因为担心她吗?
心头有一丝丝异样的情绪,与以前所有的感觉都不同,却有一点点的旖旎的美好。
清歌的嘴角不自觉的拉上了一点,墨玉般的眼眸也浮上一点点暖色,如那头上的日色,“不用担心,她们不是我的对手。”
就二皇妃和三皇妃那样的级别,还差的远呢!
陆风看着从未为谁有过担忧之色的王爷,看来,王爷是真的喜欢王妃的,他躬身道:“王妃不仅没吃亏,还让二皇妃三皇妃输了个倾家荡产!”
御天乾一挑眉,奢冷的眉峰中带着点点惊讶,听完陆风把整个事件简短的说完,面上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有一丝凝重。
“怎么,有问题?”清歌没有漏看他眉间的神色,挑眉问道。
御天乾对着清歌点头,脸色深沉,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摇曳的光晕,当真是气宇俊轩,丰姿逸仪。
“我们去皇宫!”御天乾话语一落,清歌立即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她毕竟不是生活在皇权时代的人,就算穿越过来已经足二个月,很多东西还是没有改变,上一世民权自由还是在她的骨子中,只要白底黑字的约条在手,在法律上就是有力的证明,闹到法院也不怕!
可是秦天大陆这里不同,这里是皇权为大,皇权至上。
她这赌约是和二皇妃三皇妃私自定下的,若是二皇子三皇子得到消息,去凌帝面前说上些什么,那这一纸约条到时候可做不做得了数可是难说了。
她抬眸看着御天乾,这男人脑子当真是转的飞快,一瞬间就把厉害关系想得明白透彻。
御天乾接到清歌的目光,知道她已经明白这一切,长臂一伸揽住清歌的腰,足尖一点,飞上墨焱的马背上。
“父皇允许我的墨焱进内皇城。”一句简短的话,把清歌的问话拦下,她本来想说她可以骑赤焰去的,但是赤焰才刚刚被她驯服,很明显在皇城外就会被守城侍卫拦下,从皇城大门到太极殿,用步行起码需要半个小时,不如骑马来得快。
至于其他的事,陆风自会处理。
巍峨壮阔的皇城中,骄阳下琉璃瓦闪着七色光泽,比御花园中盛放的百花毫不逊色。
凤藻宫内,凌帝端着一碗茉莉酸梅汤,上面漂浮着细细的碎冰,正用雕花白玉勺轻轻的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眉眼间赞叹之色马上出现,对着坐在旁边的一脸温婉的皇后北听芙道:“芙儿,酸梅汤朕是喝过不少,这加了碎冰的倒是第一次,倒是适合这夏日冰沁舒爽。”
皇后见凌帝喜欢,脸上染了一抹淡红,柔和的一笑,“陛下喜欢就好。”
北听芙已为人母,将近四十岁,面容依旧娇俏纯真,声音婉转如风铃悦耳,凌帝将手中的玉碗递给一旁的李陆,抬眸看着她。
皇后今日穿身穿芙蓉色广袖宽身长裙,薄施粉黛,头上钗着一根象征身份的翱翔清凤簪,手臂上挽着长长的烟罗紫轻绡,衬得面容也似盛妆芙蓉,百媚千娇,凌帝心头一颤,想起初次见到皇后真容的时候,那时可是让大雍帝王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
他上前紧走几步,把皇后细腻的手掌握在手中,眼中都是情意,“芙儿,朕的芙儿就是聪慧。”
凤藻宫中的宫女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方寸之地。
“乾王,乾王妃求见。”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打断凌帝和皇后之间的情丝流转。
御天乾和清歌两人抬步而进,行礼道:“儿臣(清歌)见过父皇(陛下),母后(皇后娘娘)。”
凌帝放开握着皇后的手,坐回主座上,手指握拳放在唇边,轻轻的咳了两声,收回些许的尴尬。
“平身。”看着下方而立的御天乾,这是他最小的儿子,容颜六分都像足了皇后,生的真正明若玉石,形容丰峤,仪貌威峻,可谓他平生一大骄傲。
凌帝心情极好,语气亲切的问道:“乾儿和清歌今天一起来有何事啊?”
清歌与御天乾对视了一眼,往前一步开口道:“清歌与王爷两人为一件事各自看法不同,所以想请陛下解答。”
凌帝面上一笑,这年轻人就是气盛啊,为了事情有不同意见,这清歌也是个倔脾气,乾儿也是不退让的,起了争执啊。
“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要是乾儿欺负你,母后为你讨回公道。”皇后嗓音温和的问道,美目却是看着清歌内里都是喜欢。
清歌自从上次盛宴后,对皇后的印象颇好,她点头道:“是这样的,我和王爷所争执的事情就是同样的一件事情,如果一个人犯了错,是不是这样的错误到了平民的身上律法就能作准,如果是皇家子弟的话,那么就可以求恕免?”
“什么样的错?”凌帝问道。
清歌幽幽的一笑,淡色的唇角抿成向上的弧度,“例如,赌钱欠债,纵人伤身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