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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的来说,虽然明朝很多官员比较混蛋,但是能做事的官员也还是不少的。不管是被逼迫还是自愿,起码在李景来了以后,济源和孟津两县的官员们都动了起来。
看到那些官员们一板一眼的做事,李景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孟津县虽然直接受到决口的冲击,但是由于孟津地势比较高,灾情还不算十分严重。
让本地的官员把那些灾民组织起来,李景让杨柳风发布了第一条救灾举措,堵决口,修堤坝,平整道路。报酬就是粮食,干活的有饭吃,不干活儿的爱上哪上哪,这里不养大爷。
那些老弱妇孺虽然不能干体力活儿,但是可以洗衣做饭,端茶递水。总之,除非是不能动的,都得出来干活儿。
对此,那些灾民并无异议,因为干活儿吃饭,天经地义。
而且他们都知道,从山西过来的这些人让他们干的活儿,其实是为他们着想,是真正在帮他们。
因为虽然现在雨已经停了,黄河的水势减弱了一些,但决口处依然有水在流。
如果不把决口堵上,那么黄河的水便会从决口处不断流向他们的田地。
中国的老百姓自古以来就是勤劳的,在得到吃的以后,马上响应李景的号召,开始展开轰轰烈烈地自救工作。
把孟津的救灾工作安排给杨柳风以后,李景率部押送粮食和药品向开封方向进发。
途径郑州时,李景把柱子留了下来,同时给柱子也准备了一万石粮食。
郑州距离中牟不远,中牟决口,郑州也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主要是因为郑州一带地势比较平坦,没有山岭阻挡洪水。
李景在郑州的根基可比孟津县厚实多了。
景记车马行在河南的中枢就在郑州,郑州车马行的员工也远远多于别的地方,郑州千户所都有数百名官军士兵还有他们的家属在车马行打工。
同时,车马行里面还有不少地方官员的老乡亲属在里面干活儿,车马行可以说牵动了郑州所有的地方势力。
谁敢动车马行,这些人第一个就不答应。
车马行是个赚钱的行当,自然有人想插手或者是分一杯羹,甚至还有人想取而代之。
但是看到车马行背后庞大的实力之后,这些人只好偃旗息鼓。
真要有那不知趣儿的,李景当初安排在车马行的士兵就出动了,这些人本就是土匪出身,干绿林的活儿自是毫不含糊。
先是上门警告,接着就是拎刀威胁,最后开始动手,而且这一切都是晚上进行的。
基本上一套流程下来,那些对车马行心怀不轨的人就会老老实实,就算是地方官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也同样服服帖帖。
但是李景并没有搞垄断,有不少商家看车马行赚钱,也跟风开办车马行,对此李景严令不得打压这些商家,甚至还命令下面的人,在这些商家遇到困难的时候,景记车马行要出手帮助他们。
钱不是一个人赚的,也是赚不完的。
景记车马行这种做法赢得了同行们极大的尊敬,现在俨然是车马行的领头羊。
有车马行的人协助柱子,郑州这边几乎不用操心。
李景带队赶到开封的时候,城外的积水还未完全退去。
开封是河南的省治所在地,河南巡抚衙门,河南布政使司衙门全在这里。
得知有人带了大批粮食前来救灾,一众地方官大喜过望,打开城门欢迎李景等人进城。
李景要带朱徽媃回家看望父亲,自然不会拒绝。
吩咐陈大壮带兵在城外看护粮食,李景带着李定国和一干亲兵护着朱徽媃的马车进城。
令李景意想不到的是,他刚刚进城不久,还没到王府,官府便派人来找他了,并且张口就跟李景要粮。
看着前来要粮的那名官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李景忽然笑了。
“你能告诉我你要粮做什么吗?”李景笑道。
“现在开封城里也没有粮食了,巡抚大人和布政使大人希望能借一批粮食以解燃眉之急。”那名官员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知道我带这批粮食来是干什么的吗?”李景笑着问道。
“不是说赈灾么?”那名官员奇道。
李景四下看了看,点点头道:“对!赈灾,所以请你转告巡抚大人,马上发布赈灾布告,让受灾的老百姓来城外,然后我会发放救灾粮食。”
“放肆,巡抚大人要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告诉么?”那官员怒道。
那官员话音刚落,便见眼前闪过一道影子,只听“啪”地一声,那官员随即大声惨叫起来。
却是李定国见他出言不逊,抡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他一鞭。
“滚!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父亲面前吆五喝六,让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巡抚过来。”李定国喝道。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打我,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那官员捂着脸大声叫道。
一群差役闻听,当即扑上来要抓李定国。
李景摇了摇头,对身边众亲兵道:“略惩一下即可。”
那官员在李景面前张牙舞爪,亲兵们早就看得义愤填膺,不过他们可不像李定国。
李定国年纪小,又是李景的义子,小孩子脾气急,说动手就动手,他们没得李景的命令可不敢动手。
此时得了李景的指令,众亲兵大喜,从马上一跃而下,冲着那群差役就扑了过去,接着便听“哎呦”,“我的妈呀”之类的呼声响起。
李景的亲兵都是十七八岁的壮小伙子,从小接受李景训练,身手比之突击队的成员也是不遑多让,有的甚至还有过之,对付这群差役自是小菜一碟,顷刻间便把这些差役放倒在地。
看到这些人如此无法无天,那名官员瞪大着眼睛,一时不明所以。
李景敢在城里命亲兵打人,那自是有所倚仗,在他身旁的马车里坐的可是周王府的郡主,郡主的下人在城里打个人算什么?
笑了笑,李景对那官员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巡抚,我在周王府等他。”
说着转头低声向着车厢说道:“徽媃,带你回家见你父王。”
“多谢老爷。”车厢里面说道。
那官员捂着脸,听李景说回家见父王,顿时吓了一跳。
在开封府能被称为王的只有周王,难道说这车里的是周王的女儿,那就是郡主了?
周王在开封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地位摆在那里,就连巡抚见了也得磕头。
而且周王素有贤名,在开封城里口碑极佳,开封城上到官员下到百姓,对这位王爷都是极为尊重。
他不过一名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得罪了郡主,想找死么?郡主要是杀了他,最多是被训斥一顿而已。
那官员正在琢磨怎么应付过去,不想李景根本就不理会于他,转头对一命亲兵说道:“你去告诉你大壮叔叔,看好粮食物资,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那亲兵得令,上马驰向城外。
李景接着对李定国笑道:“咱们随你姨娘去见王爷,你进了王府可不要这么毛躁,别给你姨娘丢脸。”
“孩儿遵命!”李定国说道。
听了李景的话,车厢里朱徽媃笑道:“定国一向很懂事的,刚才不过是气不忿那个人跟你说话的口气而已,你不要怪他。”
李景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就这么护着他吧,以后把他惯坏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李定国听了心中不由一阵感动。
李景拿他和孙虎头两人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下面的人也从不把他们当做是义子,一直都是虎头少爷定国少爷的叫着,不过虎头却没得到李定国这么多的呵护和照顾。
远远看到王府门口的石狮子,李景笑道:“徽媃,到家门口了,下车吧。”
朱徽媃点点头,在小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一路舟车劳顿,可把朱徽媃可累惨了,她毕竟是王府千金,身子骨远没有丫鬟结实。
另外,到了红山岭以后,虽然朱徽媃在沈莹的影响下解开了缠脚布,而且当时朱徽媃并未完全发育完,经过几年成长调整,脚板脚趾已经舒展了许多。不过毕竟缠足多年,脚的骨骼已经有些变形,再也不可能像正常人的脚一样。
朱徽媃的脚明显要比沈莹的脚小了许多。
一路劳累,要是没有丫鬟搀扶,让朱徽媃用自己的小脚走路确实有些困难。
远远看到一群人在王府前面的路口停下,并且向王府走来。
两个看大门的急忙叫道:“什么人,竟敢在王府门前聚众。”
李景挠挠头,自己今天可算吃到瘪了,先是被开封府的一名小官儿欺压,现在连王府看大门的的都呵斥起来。
李景正琢磨怎么搭话呢,便听小竹喝道:“你们两个杀才,敏德郡主回家省亲,还不快点开门通报。”
“什么?敏德郡主回家省亲?”两个看门人大惊,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急忙说道:“你们等着,我回去通报。”
说着推开大门,撒腿就往府里跑去。李景转头看了看小竹,伸了伸大拇指,以示赞许。小竹的脾气李景多年前就已经领教过,端的是野蛮泼辣,当年李景都被她训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