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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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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因着昭惠太后的身子微微见好,询只前往长乐宫陪昭惠太后用晚膳。询的脸色倒是郁郁。昭惠太后见了。只是随口问道:“哀家听闻皇帝禁足了皇后,又下旨让人审问凤仪宫的宫女,可是那符咒之事与皇后相关。”

    询只是点点头,眉头紧锁。良久,才开口道:“朕原也不愿相信这些,只是证据确凿,朕也是无法。且说御花园所掩埋符咒的地方临近东宫,又放了羊骨。朕细思极恐,只怕是皇后要对太子不利,故才在宫中行这种邪术。且说去过那御花园的人只有凤仪宫的人。朕也是无法了。”

    昭惠太后含了一丝寡淡的笑意,道:“听闻皇帝这般说,哀家倒是记起了,太子倒是属羊的。且说符咒离着东宫近些,若是真有这些事,但也当真是有人要来谋害太子。但皇后起那个心思做什么?”

    询冷冷道:“太子乃是皇贵妃所生,且皇后与皇贵妃的宿怨,太后是知道的,皇后她怎能容得下太子。”

    昭惠太后沉静道:“太子倒是极为孝顺的,因着东宫与长乐宫离得近,他倒是每日都来问安。连着太子妃和薛良娣亦是如此。长乐宫与东宫隔得近,哀家倒也时常有人来陪着,且太子每每在哀家这里停留一会儿,便会往凤仪宫去。皇后来长乐宫陪哀家说话的时候,也时常夸赞太子仁孝呢。”

    询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端倪,他的神色亦是冷冽如冰:“可皇后心里是否这般想,谁有得知呢?”

    昭惠太后微微颔首,道:“倒是那禧皇贵妃,可是从未来过长乐宫给哀家问安的,若是往后她成了皇太后,哀家这个老婆子只怕余下的日子也难过了。”

    询只慌忙道:“太后娘娘言重了。皇贵妃可能只是念及着太后一向不喜欢她,所以担心来了长乐宫反而惹得太后生气罢了。”

    昭惠太后手里拿着楠木佛珠,只是缓缓道:“且哀家觉得皇帝到底太武断了些,怎的凭着侍卫的话便可认定是凤仪宫的人放了符咒,且不说长乐宫与东宫相近,便是哀家亦是属羊的。且不说怎的乃是哀家的身子一直不见好,东宫太子却是平安无恙,只怕是有人蓄意谋害哀家才是。”

    询只嘴唇微微张合,终于道了句:“太后的意思是?”

    昭惠太后只是徐徐道:“哀家只是提点皇帝仔细才是,莫要冤枉了皇后,且说原先皇帝早已冤枉了她一次了。再者,皇后谋害太子作甚,不论如何,皇后都是母后皇太后,且说皇后又谋害哀家作甚。且不说皇后侍奉哀家至孝。便是皇后不论何事都与哀家同心同德,若是哀家倒了,皇后在宫里岂非更是独木难支。”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询只低头道了句:“那照着太后的意思是?”

    昭惠太后道:“若论谁人在宫里和哀家不睦,皇帝是知道,若是哀家倒了,又可接连除了皇后,对谁人最是有利,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的。”

    询的脸色既是颓然,道:“太后是意指皇贵妃。”

    昭惠太后朗然自若道,“自然,且不说皇贵妃在后宫屡屡生事,因着皇帝偏爱她,已然坏了礼法。难得如今还要容她谋夺后位不成。”

    询只是矍然变色,目光狐疑,默默良久才道:“那依着皇太后的意思,朕应该如何做。”

    昭惠太后微微眯了双眼,道:“皇帝到底也该去问问永安宫的人,且不说清漪身故一事,哀家以为永安宫也脱不了干系。且不说禧皇贵妃昔日嫉恨清漪。便是昔日清漪有孕,禧皇贵妃意图以迷香使她险些流产的事情,皇帝应该记忆尤新。”

    询缓和了几声,道了句:“太后所言,朕知道了。朕自会彻查此事的。”

    昭惠太后只是宁和道:“还望皇帝即刻便下旨怎的对待凤仪宫,永安宫也照旧,且说重刑之下多有冤狱,哀家也不见到鲜血淋漓的惨状。此事且让其余的嫔妃来审问便是。”

    询只是黯然道:“便依着太后的意思吧。”

    刻下,询只吩咐了高柱传旨禁足永安宫。玉璃得知了消息,正在和黄氏相谈,只见这几个太监进来,只是带走了不少人,连着雁儿和如儿亦被请走了,只留了一位唤作金桂的丫头留下来服侍玉璃。便是黄氏亦被太监请了出去,玉璃只是怒道:“大胆奴才,竟敢随意带走本宫手下的人,你们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皇贵妃。”

    为首的一位太监陪笑道:“皇贵妃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否则奴才怎敢开罪皇贵妃呢。”

    玉璃柳眉一挑,道:“奉了谁的旨意,怎的要审问永安宫的人,放煞之事不是凤仪宫的人所为,又干永安宫什么事。”

    其中一个太监大胆些,只是冷冷回了句:“皇上觉得事有蹊跷,便下旨彻查也是有的。”

    玉璃只起身,嚷着要去乾元宫,几个太监倒是拦住了她。只是道:“皇贵妃到底息怒,奴才只是遵照皇上的吩咐,皇上下旨不许任何人出入永安宫。”玉璃无法,只得退了下去。心头暗暗觉得大事不好。

    第二日,昭惠太后下旨后宫事务悉数由仁贵妃及宜贵妃二人打理。便是连着审问凤仪宫与永安宫之事亦是悉数交给了二人。

    六宫嫔妃只是觉得眼下凤仪宫与永安宫都遭了禁足。虎兕相逢,如今瞧着,倒是必有一方会以折损了。

    因着这番变故,便是太子溶亦是觉得不解,只是去乾元宫求情了数次,询亦只道:“太子且勿理会,独自安心便是。”

    太子只哭泣道:“父皇明鉴,儿臣怎能安心,儿臣的母亲与母后都遭逢禁足,且说宫中流言纷纷。只说她二人只容一人。儿臣到底觉得心忧,还望父皇解了母亲还有母后的禁足。”

    询落下泪来,只上前握着他的手,道:“太子无论如何都要记着,朕如今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的安泰,你是朕最最珍视的儿子。你一定要理解朕的一番苦心啊。”

    太子溶还欲再言,询只让高柱将她请了出去。他想去永安宫见玉璃以免,戍守的侍卫只是拦住了他。只说是皇帝下了旨意,不许任何人进去。他无奈,唯有回了东宫娶。傅氏薛氏二人倒是时常去长乐宫向昭惠太后求情。昭惠太后只是随口打发了她们。她二人不敢触怒昭惠太后,也只能不言了。

    初春的深夜依旧还残留着的冬天的清冷,深夜,昭惠太后和宜贵妃只在对弈,昭惠太后缓缓道了句:“可审问的清楚了。哀家吩咐的事,可都妥了。”

    宜贵妃道:“有太后在背后布局,臣妾们只是照着吩咐做便是了。还多亏了太后说动了皇上,若是皇上不禁足永安宫,只怕事情还难办呢。”

    昭惠太后冷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氏起了心思意图再次谋夺后位,哀家只和皇后将计就计。如今也是该她自食恶果了。”

    宜贵妃道:“也是时候用上太子妃了,若是没了她,只怕皇上还不能尽信呢?”

    昭惠太后点头道:“这倒是了,只怪那张氏贪心不足,要娶光州傅氏的女儿。哀家早已盘算好了一切。只需那太子妃身边的人自行供认,其余的,也不必咱们下手了。”

    宜贵妃静静道:“只怕皇上最后还是宽贷了张氏,那岂非枉费了昭惠太后的一番算计。”

    昭惠太后和颜道:“哀家自有主意,且去知会凤仪宫一声,只说是哀家和皇后一齐联手的时候快到了。”宜贵妃如常吩咐了人去凤仪宫传话。

    茯若得知了此事,只是少有的酣畅淋漓的大笑起来,几乎无法遏制。连着一旁的宝带,便也只觉得微微惊异。

    兴许是笑的累了,茯若才轻轻道:“难为本宫和昭惠太后一番谋划,如今瞧着,那张氏的命,也是该绝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