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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中的花间阁。
过了晌午的功夫。
“王爷!”正当值的百顺匆匆从前院绕到花间阁的门前。
明玉楼正取出锦盒之中一小块香帕,仔细的闻着,淡雅清香,幽兰而沁,刚好的心境。
“本王在花间阁,不许任何人打扰?”明玉楼的眸子泛着一丝戾气,脸色一沉,怒斥着对面提剑昂首而立的百顺。
“是,王爷!”百顺连忙上前一拱手,“太子到得前厅,属下未拦住,请王爷责罚!”
“七皇叔!”百顺的话音刚落,一道未见其人,先闻其事的声音率先传进了花间阁。
“殿下!”明玉楼见了明月仁身子微微倾了倾,然后又眸一咪,“不知殿下到访,所为何事?”明玉楼一边把玩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壶,不停的擦试着,样子很是专注。
话落,明玉楼再次抬起冷锐的眸子缓缓扫过平时对自己有一些忌讳的太子,心中生疑。
“没事,本宫听到了一些碎语,有些担心皇叔的后院起点小风啊?”明月仁一丝的奇音怪调。
然后明月仁呵呵的笑了起来。找个能坐下来的位置,目光快速的扫过明玉楼的花间阁,各种古玩,古董之类的摆满的到处都是,果然与密探们所言一致。
明玉楼并不惊慌,“该来的说会来,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浅笑着回了一句。
“听说皇叔新近弄来一点上好的龙井,还请皇叔让皇侄尝个鲜吧!”明月仁的眸子投着试问。
“多谢殿下赏光!”明玉楼提锦盒、古董一一回复原位,静手之后才一抖动藏青色的长袍,向着前院的正厅走去。
“殿下不是有事要说,”坐定之后的二人喝退了所有的家仆,明玉楼吸了口茶。目光幽远,想罢此次明月仁前来府中定不是什么好事。
“闻皇叔又要纳新王妃?”明月仁倒是明知故问,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嗯,”明玉楼眼神忽然更加的幽远起来!脑海中却泛出那个偷了自己五十万两银票的女子,想起大明湖畔彻骨的缠绵悱恻,他嘴角勾起,脸上渐渐浮上一丝浅笑。
“看来皇叔是桃红花运啊,不过传闻中的花家五小姐可没有王叔所期望的贤良淑德,你不信,花家及附近都在传花若谷,性色,五年前被强暴生下孩子,逃离相府再退樵夫,耐不住贫穷再回相府,私通府中侍卫,抢了妹妹的未婚夫七王爷……”
明月仁一边喝茶一边早用自己眼角的余光,悄悄的观察着明玉楼的反应,说到七王爷之处故意浅浅和叹了口气。
明玉楼一听,脸色不但没变,反而笑了,“殿下,从何处听说?”镇定的明玉楼却没有一丝变化,因为他目前不知道太子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抵毁自己未过门的王妃?他心中的疑团更加浓重了起来。
“大街小巷子都在谣传!”明月仁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
“既然殿下都在说那是谣传了,何必挂在心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明玉楼一副淡定的样子,让明月仁不禁心中一惊。
“如果皇上亲赐的婚配都出现了问题,岂不是说明乱臣贼子有忤逆圣上之意?轻者发配,重者株连九族,殿下,是否?”明玉楼狡猾的笑了笑,眸中闪过一道厉光。
“那是!”明月仁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小层细汗。
“殿下,可还有事?”明玉楼送直接下了逐客令。
“无事,只是闲来无聊,听了些风语,想皇叔说些个体已的话而已,担心皇叔遇人不淑!本宫马上回府,省得讨扰了皇叔的雅兴。”明月仁言语之上还是保持着客套。
渐渐落了下脸来的明玉楼,大手紧紧的握着茶盏,不断的收缩,不断的加大力度,指甲镶嵌在肉里,他都竟然没有知觉,明玉楼咯吱吱的暗咬着银牙。
看来明玉楼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明月仁拉着一张长脸踏进了怡芳园。
“王妃,”雪雁悄悄闪进屋中,浅语,“殿下今日脸色不悦。”
“好,你们下去吧!”花若溪转身拂轻盈水袖缓缓来到门前,倚着红色的窗棂,静候着一脸蕴色的明月仁来到屋前,明月仁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直接忽视了花若溪的行礼。
“殿下是不是讨了闭门羹?”花若溪不慌不慌的取过一杯茶,缓缓递到明月仁做着的桌前。
“你!”明月仁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花若溪,别过脸去,眸子显示着怒火燃燃。
“殿下!”花若溪启唇微语,“七王爷怎么会当着太子的面,涂抹新纳王妃的百般不是,即便真的有,以七王爷的才智也不会说谷妹妹的不好,更何况,皇上的赐婚圣旨上都写了,花若谷天姿聪慧,贤淑有度,容貌娟秀……如若有人编排妹妹谷儿,岂不是要犯大逆不道的以下犯上之罪。”
花若溪又挪轻莲闪到明月仁别过脸去的另一面,微微含笑,“殿下吃了七王爷的瘪,说明七王爷正在生谷儿妹妹的戴绿帽之气呢,跟殿下又有何关系?再说那也是好事啊?”
“七王爷聪明过人,他定会去查,一查殿下不就有了可乘之机,到时再添一把小火,七王爷退婚,殿下乘虚而入,岂不是正合了殿下心意。”花若溪说完了,然后淡然的坐在床头上,微微闭了目,心道,看来火候已经进行了三分了。
明月仁一听花若溪的细分细研个中道理,不禁故意频频点头示好。
再说太子府的听雨阁之中,啪一声,传来瓷碗碎裂的声音。
“如烟姑娘,别生气,太子过两天会来听雨阁的,”小丫环低三下四的规劝着,一边捡着地上的摔烂的碎瓷片。眼中一团梅时雨的愁绪。
这厢太子府一番风平浪静之后。再说那厢待太子离开之后的七王府。
大手狠狠的握住茶盏,不断的加大力度紧扣茶盏,拍的一声,茶盏被他的大手碾成了碎末,一松手,一团白色的碎末如轻尘般的洒到了桌面上,明玉楼的眸中此刻是一片烈焰腾腾,嘴唇如刀,微微勾起,带着一团的寒气。
“百顺!”明玉楼冷喝着正厅的外面。
“属下在!”百顺提剑躬身向前,双手拢袖遮过头顶。
“去查一查,新纳王妃的个人状况!”明玉楼低喝着,眸子闪过一丝阴鸷的唳光。
“遵命!”百顺提剑而去,他好似看到了王爷眼中一团前所未有的凶光。
连日来百顺都在打听花若谷的情况,包括街头巷陌。果然如太子所说,百顺不过还想要见到花若谷的真面目后才盖棺定论,不然耳听则为虚。
要说事情巧就巧了。
在百顺盯着相府一举一动的第三天头上,花若谷与不甘寂寞的花小鱼终于忍不住憋整日整夜的憋在家中,一大早便离开了相府。
又是长安大街,花若谷任何丫环都没有带着,母子二人一路乐得逍遥。
“娘亲,今天又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小鱼儿一手拽着母亲,双眼恋恋不舍的扫过长安大街林立的各色吃食店铺,花小鱼的小舌头顾自舔了舔干涩的嘴角。
“好了,前面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买一个,算是补偿吧!”花若谷故意嗔怪的黑下脸,紧紧的捏了把小鱼儿满脸兴奋的婴儿肥。
“娘亲,前面一群人!”花小鱼立刻陡然脱开花若谷,一个劲儿的窜进了围着的人群之中。
“让一让。”花小鱼机灵的拔开外围的人群闪进圈内,不由的一愣,哪有什么好玩的,就是一名嘴皮较溜、青衣、尖嘴猴腮、山羊胡的青衣山羊胡而已。花小鱼撇了撇嘴,就要转身离开。
“”但说那个丞相府的五小姐那可以媚如骨,颜如天仙,不过听说嫁了王爷,只可惜七王爷受了狐媚的迷惑,可能自身不保啊?但说那个花若谷,五年被强暴,嫁得深山一樵夫,后因贫困暂回相府,私通侍卫,抢妹妹七王爷,听说她连太子也勾引,不想被太子妃逮了个正着……
“你胡说!”花小鱼猛然双目撑大,对着青衣山羊胡怒吼,小手握着腰中的铜锤。
周围正听得起劲的一群人,听到花小鱼的一句在喝之后,立刻,所有的目光刷刷的投射到花小鱼的身上,其中还有人嚷嚷着,“谁家的孩子捣乱,赶紧弄走!”
“我不走,你胡说!”花小鱼即不可遏的伸出小手,指着那个麻瘦的青衣山羊胡男子。
“谁胡说呢?”青衣山羊胡一脸的不以为然,精利的眸子闪了闪,抬手捏了捏桌案上镇尺押着的人物肖像,细一看,再抬头对面那个对着自己颐指气使的小男孩子,他嘿嘿的奸笑着,向着外边摊开双臂,声音洪亮。
“大家静一静!”
四周很快的安静下来,青衣山羊胡男子,奸笑着,走到花小鱼的近前,突然间一把擒起花小鱼的衣领道,“孩子子就是那个花若谷的野种,恐怕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吧,恐怕得好好挑一挑?”
话音未落,一记碎石,拍的一声狠狠的击打在青衣青衣山羊胡提着花小鱼衣领的手腕上。
“哎哟,谁!”青衣青衣山羊胡立刻握着自己吃痛的手腕,看向了偷袭自己的人到底在哪儿?
人群之中立刻爆发出一阵稀嘘之声。
“我!”一袭白衣轻纱的花若谷飘然就落在人群之中,坚定出口。
众人循着声音看向这位素纱女子,蛾眉微扫,脸上未施粉黛,却是一团白皙细腻,肤如凝脂,遗世而独立,真乃倾国倾城的美人!众人再次稀嘘着并发出着一阵叹息,可惜德品不佳,谁取了意味着就要戴着绿帽子。
“道德败坏,嫁樵夫,私通侍卫、占妹妹未婚夫……”青衣山羊胡男子依旧滔滔不绝的咒骂着,一遍遍,花若谷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弯下腰的看着对面的青衣山羊胡。
此时一位白袍优雅的男子退出人群之外,静静看着这里发生的这一切。他嘴角微勾,笑意满满。
说完了没有,花若谷冷气出口,明眸皓齿之外,那一双深如古潭的眸子藏着一种让人看不到的神秘,而且迸发着一道道寒光,
“你要做什么?”当青衣山羊胡触及到花若谷眼中的那一团寒光之后,立刻浑身哆嗦了下,脚步不由得后退去。话音轻颤。目露恐慌之色。
“你说呢?”花若谷嘴角勾起,唇畔如刀,银牙紧扣着樱唇。
“本小姐真是有你说的那么恶劣,你听谁说的?”花若谷吸着冷气,目色如剑,一步步朝着正在向后退的青衣青衣山羊胡逼去。冷气四溢。
众人的心紧紧的提到了嗓子眼,不是为花若谷,而是那名胆小如鼠的男子。
人群之中。
百顺目光犀利的观注着这一切,这样的直接画面结果,是他认为最好的结果。
花小鱼向前猛的就是一个飞天脚,嘴中还忿忿着不停,“让你羞唇娘亲,”说完刷的拉出搭链之中的弹弓,刷刷的就是几粒锐利的石子,拍拍的不偏不倚飞落在青衣青衣山羊胡的鼻子上,嘴唇上,脸上……
顿时青衣山羊胡的脸上一团坑坑坑洼洼与肿胀青紫……
花小鱼咯吱乐了起来,花若谷也忍俊不棼的笑弯了腰。
“娘亲,猪头脸!你看!”花小鱼伸出自己粉嫩嫩的手指,止不住的笑着。
青衣人连滚带爬的滚出人群之外,浑身是土,面目已分不清原来的样子,众人只当衣人的脸是放大数倍的哈哈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