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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么早您起来做什么啊?”
池铭小心翼翼如土拔鼠一般挪到门口,眼看一只脚都迈出去了,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梳风从床上坐起来,正在揉眼睛,他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小声道:“那个……我去后院练两趟拳,别说出去哦,你继续睡吧。
“练拳?”
梳风皱眉,心想刚才那个是爷吧?不是冷锋吧?可是练拳这种事情,和爷有什么关系呢?她打了个呵欠,想了想又躺下来,暗道算了,爷让我继续睡我就继续睡吧,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且说池铭,总算是小心翼翼来到了后院。这会儿天色还是暗沉的,只东方刚刚放了点白而已,他经过竹林,忽然就听里面传来呼喝拳脚声,不由得吓了一跳,仔细一听,明白了,原来是冷锋在练功夫。
池铭不想被发现,于是就捧着他那“污点”裤子急急绕开,走到离竹林远远地一块大石后,毫不犹豫把裤子扔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拿出火石点燃,不大会儿功夫,那裤子便烧了大半。
池铭连忙退到墙根下,想着远离罪案现场,就算被人发现,也可以撇清关系,却不料刚到墙根下,还没等走几步呢,脚上就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只疼得他“嗷”一声叫,差点儿蹦起来。
“妈的什么东西?”池铭小声咕哝着,一边蹲下身子去看,只见扎了自己脚的是一个尖尖的小塔状东西,看上去很像是长长的贝壳,但这东西可比贝壳尖细多了,杀伤力也很惊人,关于这一点,被血染红了一点的袜子可以作证。
“怎么搞的,这是什么啊?”池铭把那东西捡起来,直起身子直抽冷气,正想研究研究,就觉着身后好像有人,猛地一回头,便看到冷锋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手中软剑在微亮的天光中,散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寒光。
“冷锋?你……你你你悄没声的站在我身后做什么?差点儿把我吓死。”池铭抹了把头上冷汗,刚才自己的勾当没被这厮看到吧?
冷锋的面瘫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诧异表情,甚至连眉毛都动了一动,显然也是十分惊讶,呐呐道:“大人,怎么会是你?你……你大清早怎么来这里了?”
“我……我练练功夫不行吗?”池铭咳了一声,努力端起知府大人的架子,却见冷锋的目光瞥向高高围墙,一本正经道:“大人是要练习爬墙?”
“爬你个头。”池铭恼羞成怒:“我……我就沿着墙根儿下走几圈不行吗?这也是练轻功的起步吧?”
“唔,我真没听说过练习轻功的起步是这个。”冷锋实话实说,更让池铭面红过耳,咬牙道:“只遵循前人的路子算什么本事?大人我准备开创先河,怎么?不行吗?”
“大人,恕我直言,您虽然还是风华正茂,但于武道一途来说,年纪还是大了点儿,更别提开创什么先河了。”冷锋继续实话实说,差点儿没把池铭气昏过去。然而这家伙还没完,继续诚恳的建议道:“还有,大人要练习走路,也别沿着墙根儿,这墙根下都是我设的一点小机关,便是为了防着有人进来。”
“这么说,这个东西也是你放下的?”
池铭举着那细长的尖锐东西问,却见冷锋点点头:“是,这是我的独门暗器贝壳锥,不过大人放心好了,这些用来做陷阱的贝壳锥没涂毒。”
这些没涂毒,就是还有一些涂毒的了?池铭脚有些发软,咬牙看着冷锋:“这么危险的东西,就这样随地放着,万一伤到咱们府里的人怎么办?”
“喔,府里除了大人之外,应该都知道的。是我的疏忽,我也没想到大人会没事儿跑来墙根儿下溜达。”冷锋答得那叫一个坦然,坦然的池铭都没借口发脾气训斥他了。
“大人烧了什么东西?”忽见冷锋转过头去,向“罪案现场”行着注目礼,而且看上去很有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没……没什么。”池铭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冷锋的目光,深吸口气,努力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冷锋啊,那个……我只是烧了点纸,有些事情呢,你不用知道的太详细,也不用太好奇。”
“纸吗?”
冷锋眨了眨眼,大人不知道他的鼻子很好用吧?这分明是布料的气味。唔,算了,梳风说自己太不懂人情世故,嗯,那现在不揭穿大人,应该就算是懂了吧?
想到这里,冷锋就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大人只是烧了几张纸而已。那……大人你要继续练功夫吗?如果你想学轻功的话,我可以教你。”
“你觉着我这个年纪,还能学轻功?那我能做到踏雪无痕吗?”池铭这些日子受兰湘月影响,也看了不少传奇小说,对小说中那些顶尖高手使出来的踏雪无痕的轻功特别羡慕。
冷锋瞄了他一眼,诚恳道:“大人,其实你前一句话挺有自知之明的啊,怎么这后一句就……嗯,让我想想应该怎么说才能委婉点儿,梳风说我说话太直,有时候很容易刺伤人。”
池铭面无表情的看着冷锋,咬牙一字一字道:“你不用费心想怎么说了,我已经完全明白。冷锋,别忘了你是男人,不要总听梳风的话,你这种委婉还真不如直说呢,最起码伤人还轻点儿。”
他说完便走了,剩下冷锋在那里抬头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暗道:大人的意思是说,我还是伤到他的自尊心了?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他这种年纪,还要学踏雪无痕,就是不可能嘛。
虽是这样想着,却也没有在意,只是往刚才池铭“毁尸灭迹”的方向看了一眼:嗯,梳风总说我没趣,那把今天大人明明是烧布料却说成是烧纸的事情告诉她,她应该会觉得很有趣吧?好,就这么办。
已经走远的池铭猛然便打了两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说怎么回事?这心里怎么毛毛的?不会是有谁要害我吧?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亮了许多,小龙和袁老先生都起来了,老先生和秦东林都在东跨院住着,这会儿正和秦书呆一起打太极拳,小龙则洗漱好在院中读书,清朗的声音,抑扬顿挫的语调,读得煞是好听。
“爷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人。”洗雨从正房出来,看见池铭便笑问了一句。
“嗯,出去练了两趟拳脚。你们奶奶起来了吗?”池铭一边说着,还故意抻了抻胳膊,以示自己确实是去练拳脚了。
“起来了,这会儿刚梳洗完,是了,梳风找爷呢,好像是有事儿。”洗雨说着,便往小厨房去,这里池铭进了屋,正看见梳风从里屋出来,看见他便笑道:“爷一大早溜出去,也不知做什么坏事。罢了,这却不是我们做奴婢能管的。我也不多说,您快把您身上穿的那条贴身裤子脱下来,天气越来越热了,奶奶说要给家下人做薄衣裳,爷身上现穿的这条贴身裤子是最合适的,奴婢要照着样子给您做几条。”
“什么?”
池铭吓了一大跳,暗道要不要这么巧啊?因见梳风走过来,好像要替自己宽衣解带,这心虚的货吓得连忙大叫道:“做什么?还要扒我衣服不成?越来越大胆了。那个,给家下人做衣裳不是裁缝们的事情吗?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梳风整个人都愣住,好半晌才笑道:“爷怎么了?外面大衣裳找裁缝,那是因为咱们如今单住,针线房的人手不够。可这贴身衣裳,向来是不用裁缝的啊,过去都是我单给爷做。您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池铭这才想起的确是这么回事,一时间更加羞窘,咳了一声道:“那个……贴身衣裳家里不是还有吗?就用那些做样子。”
梳风笑道:“那是您说的,说是这些贴身衣裳都不如您现穿着的这件舒服,所以奴婢才想着用它做样子。”
池铭这一次还不等说话,便见兰湘月也从里屋走出来,笑道:“做什么呢?这种事也值得说这么长时间?你把贴身裤子脱给梳风不就完了?人家一个女孩子还大大方方的呢,你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又不是从前没让她们服侍过。”
池铭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恰在这时,便听院里陶宇的声音叫道:“爷,爷在不在?衙门大门口有人击鼓喊冤呢,正好我和付林从那里经过,要不然就让守门的衙役给轰走了。”
知府衙门外是有衙役日夜当值的,不过这一大清早,论说就有人要击鼓鸣冤,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跑来啊,知府大老爷万一睡个懒觉,你来鸣冤,正赶上他起床气发作,那还能有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