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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流尊翻身坐起来,身上的浴袍滑落下来,露出如玉般英挺的身躯,让人移不开眼线,修长的大手一伸,拉过锦绸薄被,把她完美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才缓缓的下床,朝外面唤了一声:“阿九。”
一直守在外面的阿九,一听到皇上的声音,便知道皇上今儿个心情好极了,不用想也知道,皇上是偷吃成功了,这可是皇上刚开晕,大婚那晚上发生的事,他可是知道的,皇上并没有碰皇后,没想到两个人在成婚两个月后的今天才圆房。
“皇上。”阿九走进来时,已看到皇上随意的站在大床边,双眸闪烁着宠溺的光芒,深情的望着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睡在雕花的大床上,只看得到一头如云的墨发,再也看不到别的了,皇上可真是小心眼儿啊,阿九闷笑,赶紧为皇上更衣,准备上早朝。
皇上离开的时候,特点叮咛莫愁和梅心。
“让娘娘多睡会儿,别吵醒她。”
“是,皇上。”梅心和莫愁福了一下身子,抿唇偷笑,今儿个皇上真是少见的和颜悦色,而且整个人风光满面的,更加出色了,等到他走了,梅心和莫愁直起身子,相视了一眼。
“看来,皇上昨儿晚上宠幸娘娘了。”
“嗯。”两个丫头走进寝宫,只见雕花大床上,娘娘安静的睡着,似乎累极了,不过那微露出来的白嫩的脖劲处,似乎片片淤青,梅心不由心疼的想上去掀开看看,莫愁赶紧拉着她,示意她不可造次。
“你别莽撞,皇上昨儿个宠幸了娘娘,想来这是?这是?”
莫愁说不下去了,身为江湖儿女,又在花街柳巷中长大,自然懂得比梅心多一些,知道那便是恩爱缠绵留下来的印记,这说明皇上昨儿个晚上是极疼娘娘的。
可惜梅心这丫头不懂,偏睁大眼睛等着,见莫愁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便有些恼:“怎么了?难不成皇上打娘娘了,要不然哪里的淤青,这可怎么好?娘娘怎不还手呢?”
“好了,你别吵醒娘娘,当心皇上回来罚你。”
莫愁怕她吵醒娘娘,赶紧拿皇上来压她,这丫头总算自觉的不出声,不过对于娘娘脖子上的淤青,仍然有所不满。
沐青瑶初尝**之欢,再加上皇帝精力过人,也是初次尝这情事,当然百般疼爱,差点没把她累死,所以皇上走了她也不知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陌生的地方,一床凌乱的衣衫,再加上寝宫内暧昧的气息,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儿个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她和皇上上床了,而且那男人一夜还要了她好几次,差点没把她整死过去。
想到这一切,她不由得蹙眉,珍藏了多少年的清白,昨儿个终于送了出去,这感觉并没有那么糟,虽然开始有点疼,但后来她似乎很也亨受,虽然皇上的技巧不行,但却很勇猛,沐青瑶想着想着,忽然暗骂自已一声,昨儿个她是被人下药了,毁了清白,怎想着这些了,脸色冷冷的,淡淡的开口唤了一声:“梅心。”
琉璃屏风外的梅习,一听到主子醒了,赶紧冲了进来,一看到主子脸色冷冷的,不由心疼的开口。
“主子,皇上昨儿个打你了吧?”
“嗯?”沐青瑶奇怪的挑眉,皇上没打她啊,顺着梅心的眸光望过去,惊呼一声拉高薄被盖住自已满身的吻痕,这丫头啥都不知道,还以为皇上打她呢,真好笑,冷瞪了她一眼:“你就当没看见,没人说你是哑巴。”
“娘娘?”
梅心嘟嚷,莫愁从屏风外面走进来,看着梅心吃瘪,不由闷笑,都让她不问了,她还是忍不住,活该被主子训。
“皇上呢?”
“上早朝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沐青瑶一听皇上快回来了,想到昨儿晚上两个人所做的事,似乎其中她很大胆的引导了皇帝完成了第一次,这让她觉得很没脸,赶紧吩咐梅心和莫愁:“侍候我起来,回凤鸾宫吧。”
“娘娘这么急干什么?”
梅心嘴里念叨着,行动倒不慢,俐索的侍候主子穿衣服,掀开薄被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床榻上的鲜血,不由再发一声惊呼,可接触到主子的白眼,赶紧把嘴闭上,她可不想去浣洗房洗衣服。
不过,她刚收拾好,皇上下早朝,直接过来了,一走进来,便看到沐青瑶坐在床边,梅心给她穿绣花鞋,不由唇角染起醉人的笑,现在他们可不比从前了,他们的关系已融为一体了,虽然沐青瑶有些不敢苟同,但是皇上自认和她是一体的了,眉眼皆是笑意。
“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上。”寝宫内,几个人退了下去,只有沐青瑶和皇上两个人,慕容流尊大手一伸握住沐青瑶的纤纤素手,柔声的开口:“瑶儿,以后朕会真心对你的,绝不负你。”
“皇上?”沐青瑶想说些什么,不过还不说出口,慕容流尊已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坚定的命令她:“叫朕流尊,没人的时候,就叫朕名字,不要叫皇上,那太生份了。”
沐青瑶看着他温柔的眸光,此刻正宠溺的望着她,使得她到口的一番义正严词缩了回去,她本来想和他说,昨儿晚上只是一个意外,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可是现在面对这个男人兴高彩烈,深情款款的眸光,竟然说不出那么一番话来,这是不是表示,其实她的心底也有那么一些在意他的,所以才会不忍心。
想到昨儿晚上,沐青瑶的脸上便是一片红晕,真够羞人的,原来她的骨子里也很火热,不过一想到那杯茶,脸色便有些冷。
“皇上,那茶......可查出来是谁对你动了心思?”
沐青瑶转换话题,慕容流尊的脸色冷沉下来,眼神阴骜。
“昨儿个晚上,听阿九说,贵妃娘娘过来要见我,听说你在这里,当时脸色就绿了,如果朕猜得没错,一定是楚家人动了手脚。”
“楚浅翼?”
沐青瑶的眸底冷飕飕的,这男人白天没受到教训啊,晚上竟然又出现了,他给皇上下药,是真的单纯希望妹妹受宠,还是另有目的?
“肯定是他,那楚语嫣一定得了他的指示,所以才会过来的,昨儿晚上,如果是朕喝了那杯茶,她正好过来......”
皇上的话没有接着往下说,整张脸罩着寒霜,他正在合计要不要进未央宫警告一下贵妃楚语嫣,身侧的沐青瑶知道他的想法,轻轻的开口:“要不然我回头去见见她。”
“嗯?”
皇帝有些意外,瑶儿一向不待见楚语嫣,这会子怎么会自动去见她,这事透着古怪,大手一伸,百无禁忌的把沐青瑶搂进怀里,语调柔和的在她耳边开口:“说,瑶儿是不是瞒了朕什么事?”
“放开。”沐青瑶挣扎,可惜那男人的手纹丝不动,好像没听到,连呼吸都喷在她的脖劲上,热热的痒痒的,现在她是打又打不过他,挣扎又挣扎不了,只能翻着白眼冷冷的警告:“皇上,放开我,我要和你说正事。”
一听到说正事,皇帝总算收回手,坐好身子。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有底限的,最好别惹毛她才是真的。
“说吧,朕听着呢。”
“我去见楚语嫣,想劝她让右相交出兵权,虽然你不说,我不说,但是我们心知肚明,这些死士很可能就是北津王培养出来的,而楚家是北津王最大的势力,如果他们能交出兵权,我们相对要平稳得多,一个北津王就不足为惧了,如果右相不交出兵权,只怕此事有些麻烦。”
沐青瑶脸色罩着凉意,定定的望着皇上。
弦帝的脸色阴暗,难看至极,沐青瑶所说的事,正是目前最大的瓶劲,那右相不交出兵权,很可能就是帮助北津王来对付他,所以才会一直抓住兵权不放。
“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那次在月觉寺,我们遇到两帮人,另一帮的人恐怕就是楚家的人,如果楚家真的帮北津王,为什么不一致行动,现在只能说明一件事,螳螂捕蚕,黄雀在后,如果我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楚语嫣,右相没有野心的话,一定会交出兵权,如果不交,皇上就要尽快布署了。”
沐青瑶淡淡的说完,望向一侧的男人。
慕容流尊俊魅的五官上,此时罩着雷霆之怒,暴风雨即将来临,嗜血妖异的红布在他的眼底。
“好个楚家,野心可真大啊,不但要吃了朕,吃了北津王,还想吞掉弦月的江山。”
“本来我是不敢肯定,但昨儿个楚浅翼敢给你下药,很可能就是希望贵妃娘娘娘得到圣宠,然后一举得子,而他们楚家,挟天子以令诸候,到时候,所有大权都在楚家的手中。”
“好阴险的招数。”
慕容流尊大手一扫,打碎了琉璃灯盎,一地的碎片,寝宫门外候着的太监和宫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个个胆颤心惊,尤其是莫愁和梅心,脸都白了,呼吸也困难了,不会是主子惹怒了皇上吧,皇上盛怒之中打碎了什么东西吧?天哪地哪,几个人神色不一的站在寝宫门前。
沐青瑶见皇上周身罩着杀气,脸色阴骜暗沉,黑瞳犀利如刀,似乎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关于北津王的事,皇上是知道的,楚家想帮北津王拿到皇位,皇上也知道,可是他万不能接受的是,楚家竟然利用他们,想独掌弦月,他们有什么能力独吞弦月,可恶的东西?
“好了,皇上也别气了,现在所有的事已浮出水面,倒比早前占优势,只要及早布置就行。”
慕容流尊长出一口气,脸色缓和一些,虽然冷硬,已不似先前的愤怒。
“瑶儿放心,朕会处理这些事的。”
弦帝一言落站起了身,沐青瑶也站起身,随意的开口:“现在我让皇上亲耳听听当年太后娘娘是如何害死李皇后的。”
她的这句话使得慕容流尊好看的凤眸微眯,显得难以置信,那个老女人如何肯承认这些,可是看瑶儿一脸的自信,似乎不像假的,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吗?眸底是一抹阴暗。
“走吧。”
沐青瑶也不理会他变幻莫测的神色,精明如他,既然想到她还有些事没有说,例如了空便是苏斩,便是当年太后的情人,而苏斩便是布作坊老板的儿子,她不告诉他,是因为不想把那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苏家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和苏斩失去了联系,难道现在却要伤及无辜......
两个人周身萧杀的走出寝宫,门外,不明就里的小丫头们皆吓了一跳,皇上和皇后的脸色好难看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也不敢多问,只恭敬的唤了一声。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慕容流尊阴沉着脸,大踏步的走过去,而跟在他身后的沐青瑶淡淡的开口:“都起来吧,现在去广阳宫。”
“是,皇后娘娘。”
莫愁和梅心她们听主子话里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和皇上闹僵,而是另外的事情,现在去广阳宫,难道是太后娘娘的事,几个人立刻松了口气,飞快的跟着娘娘的身子往广阳宫而去。
广阳宫。
寂静无声,一片萧条,诺大的宫殿门外,几个无精打彩的宫女和太监随意的歪靠在柱子上,直到两顶软轿停在殿门外,众人才惊慌失措的回过神,跪伏了一地。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慕容流尊抬眸扫视着头顶上方苍劲有力的大字,广阳宫,这里本该是他的生母李皇后呆的地方,现在不但被里面的老女人占了,她还歹毒的害死他的母后。
皇帝精致的五官上,双瞳鬼魅幽暗,凉薄的唇紧抿着,周身笼罩着威严如山的气势。
沐青瑶扫视了一眼恐慌跪伏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淡淡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众人松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退到一边去,沐青瑶走过去两步,没看到太后的贴身太监李公公,不由奇怪的蹙眉,冷冷的问:“太后娘娘可在内殿?”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娘娘病了,现在在寝宫,李公公正在里面侍候着,命小的们在门外守着。”
“喔?”沐青瑶挑了一下眉,眸中一闪而逝的利光,看来那个女人还有点心,她哪里是真的病了,只是心病罢了。
那回话的太监见皇后没有说话,赶紧开口:“小的这就去禀报。”
沐青瑶轻摇头,阻止他的动作:“好了,用不着禀报,皇上和本宫直接进去就是了。”
说完掉头望向皇上,皇上收回幽暗不明的视线,唇角勾出嗜人的凉气,领先往广阳宫走去,沐青瑶随后,其次是太监和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寝宫而去。
寝宫门外,候着几个宫女,此时一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大惊失色,刚想叫,沐青瑶已摆了摆手,示意那宫女不准出声,宫女得了警告,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惶恐的垂下头退到一边去。
沐青瑶抬眸,无声的示意皇上候在外面,待会儿便会听到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寝宫的大床上,太后娘娘正歪靠在床边,昔日雍拥华贵的脸上,此时一片沧伤,那双眼睛布满着血丝,整个人凄惨不已,不时的抽着鼻子,用绢巾擦眼泪,她身边立着的正是太监李公公。
“娘娘,你别伤心了,身子骨不太好,何必想那些烦人的事情。”
可惜垂泪的人根本不理他,依旧伤心的擦着眼泪,那泪水似乎怎么擦都擦不完。
李公公叹气,无奈的望着太后娘娘,整张脸苍白无比,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的一头墨发,此刻竟白了一大半,由此可见她内心的煎熬是何其的大。
“娘娘?”李公公唤主子,正想劝她,一抬首,只见皇后娘娘领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李公公张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愣住了,这时候皇后过来干什么,看她周身的冷漠,眼瞳闪着凌冽的寒光,不会是想对付太后吧,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小的见过皇后娘娘。”
李公公赶紧给沐青瑶见礼。
太后娘娘一听李公公的话,立刻回过神来,抬起布着血丝的眼睛,愣愣的望着她,完全没有了往昔的盛气凌人,和嚣张狠戾,此时看她,只不过是一个又老又可怜的老妇人罢了,可是她所做的那些事,都是让人不齿的,沐青瑶冷沉着脸,缓缓的走过去,施了一礼。
“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一看到她过来,本来不想理会,可是这女人一脸的冷若冰霜,让她没来由的火大,不由得黑沉下脸。
“皇后过来干什么?”
“听说太后娘娘病了,所以青瑶特点过来探望太后娘娘,这没有什么不对吧?而且太后娘娘眼睛红肿,头发都白了,看上去憔悴不堪,是什么事让太后娘娘如此劳神伤力的?”
沐青瑶凉凉的开口,太后咬牙,狠声。
“还不都是你们惹出来的,你们把公主嫁到万鹤国去,哀家想公主了,所以才会伤心垂泪,连头发都白了。”
沐青瑶心底冷笑,事到如今,这女人还编,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喔?既然太后娘娘如此说,看来是不需要青瑶费心了,青瑶原来以为,太后是为了这个费心,看来是想错了。”
沐青瑶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粒佛珠放在太后的面前,这佛珠正是牢房中,了空大师打碎的佛珠,被她捡了一粒过来。
太后娘娘一看到佛珠,整个人成呆痴症状,一把捡起那佛珠,冲沐青瑶怒吼起来。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应该是太后对他做了什么吧,如果没有太后,他有什么事,难道太后害得他不够惨吗?你知道月觉寺一干大小全被下在大牢里吗?想想你的罪孽有多深重,从以前到现在,你的双手占满了多少鲜血,而你现在竟能安然的待在这寝宫之中,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荣华富贵。”
沐青瑶愤怒的冷哼,她是真的为那些人感到不平,一个女人杀戳之心如此重,做出这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我......”太后被沐青瑶指责得哑口无言,胸口好似阻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脸色苍白难看,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直站在她身侧的李公公,赶紧伸手为她顺气,不过却不敢出声,生怕皇后责罚,现在的皇后,好像暗夜的修罗一样,嗜血冷硬。
沐青瑶并不理会,接着往下说。
“从你开始算计李皇后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良心,你的心便黑了,李皇后待你如亲妹妹,可是你呢,是怎么对待她的?”
沐青瑶狠狠的开口,太后一口气顺过来,惊诧的瞪着沐青瑶。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和李皇后的事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敢说你没有害李皇后吗?”
沐青瑶陡的转身,阴森森的瞪着太后,太后被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唬了一跳,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哀家不是故意的,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我不是故意害她的。”
她的话音一落,寝宫内,沐青瑶舒了一口气,而李公公面容僵住了,太后怎么说出来了,她现在的神经快崩溃了,所以被皇后一激,竟然连种事都说出来了。
“娘娘?”
李公公唤了一声,太后回过神来,连连的摇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一道高大明黄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俊美精致的五官上,此时罩着沉痛的哀恸,黑痛中是毁天灭地的狂潮,唇角紧抿,慑人的眸光直落到太后的身上,太后脸色苍白,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伸出手紧拉着李公公:“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李公公哪里敢多说一个字,谨慎的垂着头。
寝宫内,罩着死亡地气息,窒息的压迫着每一个,凉如寒冰的气流,太后双手抱着身子,一个劲的摇头,脸上满是泪水。
“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
慕容流尊心痛无比的开口:“告诉朕,你是如何害死母后的?为何要害死她?”
沐青瑶站到一边去,自顾找个位置坐下来,这接下来便是皇上和太后的事情了,她已经让太后招供了,不过说实在的,她也好奇太后为何会对李皇后下手,所以便双手支着下巴,气定神闲的等着,她相信,太后一定会说的,都这种时候了,说不说有差别吗?
果然,太后熬不住了,最后一咬牙,什么都说了。
“是,是我让太监毒死了姐姐,然后让人把她扔在先皇为她建的人工湖里。”
此言一出,慕容流尊一扫平常的冷静自恃,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寒,双瞳阴骜,暴怒咬牙的喘气声,大手一握,青筋遍布,此刻他的样子就像那森林中嗜血的野兽,恨不得一口食了那女人,冷飕飕好似地狱里冒出来的鬼魅之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待你如亲妹妹,你竟然做得出来?”
太后身子抖索个不停,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痛苦的倦缩着身子,头发凌乱,不停的用手纠着自已的头发,此刻她也承受了很多的痛苦。
“先皇非常宠爱她,她是皇后,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贵人,得到先皇的宠幸,在不久后生下了陌儿,可是一个六品贵人即便生了儿子,也只是连累儿子跟着我受苦,所以我求她,让皇上封我为妃,我相信,只要她说话,皇上一定会给我们娘儿俩一个好位置的,只要能为妃,我就知足了,可是没想到她什么都不做,而我一连生了两个孩子,也没能使皇上把我提升到妃位上,所以我恨她,我恨她!”
太后说到最后,不但拉扯着自已的头发,连带的还尖叫,整个意识陷入了迷乱,凄惨无比。
沐青瑶冷眼看着这一切,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也许这个女人最初也是好的,都是因为进入了深宫,才把她薰燃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这么些年,她过的真的开心吗?如果真的开心,为何在知道苏斩被下入大牢的时候,如此痛苦,一夜白发呢?沐青瑶的心底沉重无比,这就是皇宫,她真的要留在这里吗?此刻不禁深深的疑惑起来......
“是你,是你害了她,为什么说她没有说?那时候虽然朕小,但朕知道她为你说过,只是因为父皇怕别人威胁到她,所以一直不同意,可身为妹妹一样的你,竟然怀疑她?”
皇上吼叫起来,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完全的失去了控制,在寝宫里面大发怒火,很多东西被砸烂了,太后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受不了刺激,最后竟昏了过去......
皇上冷眼旁观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太后,愤怒之火总算冷静了一些,不过脸色仍阴骜得吓人,黑瞳中闪烁着深不可测的暗芒,唇角是嗜血的冰寒,冷冷的扫了一眼待在一边的李公公。
“来人。”
他一声令下,阿九领着几个小太监走进来,心惊胆颤的望着一殿的狼籍,大气也不敢出,刚才皇上愤怒涉临疯狂的怒吼声,早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谁敢多哼一声。
“皇上。”
“从今日起,封锁广阳宫,任何人不得进广阳宫一步,违令者斩。”
嗜血狂魅的话响起,一殿的人肝胆俱焚,谁敢大声喘气。
“是,皇上.”阿九领旨。
寝宫内,仍旧昏睡着太后,就那么苍白着脸,毫无血色的睡在大床上,此刻谁敢提议给她请御医什么的。
沐青瑶站起身,皇上怎么处置太后是皇上的事,她该做的已经做了。
“走吧,皇上。”
慕容流尊转头望着沐青瑶,看着她如水般清明的眸光,那狂乱嗜血的心竟得到了慰烫,慢慢的平复了,沉稳的开口:“走吧,朕还有事要处理呢.”
“是,我饿了,早上还没吃呢?”
沐青瑶嘟起嘴,只顾着处理他的事了,结果她的饭还没吃呢,肚子好饿啊。
“走吧。”皇上不去看太后娘娘,伸出大手牵过她,往外走去,寝宫门外立着的一干大小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太后从此后不得再离开广阳宫一步了,而且皇上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惩罚她呢?
本来沐青瑶是准备回凤鸾宫用膳的,谁知道皇上却吩咐人把早膳传进琉璃宫,原因是他也没有用膳呢,两个人正好一起用膳。
沐青瑶看他先前受了很多折磨,此刻虽然恢复了平静,可是心底一定仍然很痛,所以便由着他。
偏殿内,两个人安静的用着早膳,沐青瑶是真的饿了,所以吃得很香,可是皇上却一脸的若有所思,有一口没一口,食不知其味的吃着,本来他一直想知道,她为何要害母后,可是现在听到她交待了,心却更痛,想起母后的无辜妄死,他恨不得立刻让人斩了那个女人,但是他会让她生不如死,不是想她儿子登上皇位吗?他就让她亲眼看看,慕容流陌会死得怎样惨,瞳孔凌寒阴森。
沐青瑶很快吃饱喝足了,用筷子敲了敲桌面,提醒对面的男人。
“皇上,你拨拉什么呢?”
只见皇上面前的一碟点心,被他拨拉得都看不出是原形了。
慕容流尊回过神来,扔下筷子:“朕饱了。”
“我也饱了。”沐青瑶是真的饱了,至于这男人恐怕是愤怒得饱了,这种事临到谁的头上,一时都无法接受吧,还是让他慢慢平复吧,相信以他的睿智内敛,很快便可以调整好。
沐青瑶站起身,说实在的,她的身子酸楚得不得了,昨儿个晚上被这男人折腾了一夜,此刻好累啊,只想睡觉:“皇上,我回凤鸾宫去了。”
“好。”
弦帝没忘了自已还有政务要处理,这内患还未除呢,他会新仗旧仗一起算的,唇角勾出阴冷的笑,轻挑了眉梢,幽瞳闪出利光,阴森森的盯着半空,残狠,杀戳......
沐青瑶也不理会他,领着莫愁和莫忧他们离开琉璃宫回凤鸾宫去,昨儿晚上,她是累坏了的,那药竟是楚浅翼那个混蛋下的,当然他下药,不是为了让她和皇帝成全好事,而是想成全楚语嫣和皇上的好事,不过被她给歪打正着了。
这个歹心莫测的家伙,早知道他昨儿个晚上会干这种缺德的事,白天就该把她扒光了,挂到鸣凤楼的屋梁上去,让大家都看看没穿衣服的楚大少,还那么帅吗?
沐青瑶迷迷糊糊的想着,最后睡着了。
莫愁和莫忧等守在殿门外,不准任何人打扰......
未央宫里,此时一片狼籍。
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贵妃娘娘砸烂了很多名贵的古董,心疼得贴身丫头秋月一连声的叫着:“娘娘,别砸了,这可是从楚家带来的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楚语嫣更生气了,在大殿里四下张望,一眼瞄到一个蓝彩瓷的花瓶,抄起来便扔到地上去,秋月的小脸越发的愁了,娘娘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昨儿个晚上回来,一直坐到天亮,然后便疯狂的砸东西。
要说是因为皇上不召见她吧,这也是经常会有的事,从来没看过她发婢气。
秋月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娘娘,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化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和奴婢说说,咱们可以找老爷和大少爷商量啊?”
“商量什么,商量什么,只会坏事罢了,还商量,都怪他!”楚语嫣一言完,便停住了手脚,喘着气儿到一边坐下,漂亮的脸难看至极。
秋月赶紧走过去,给主子倒了杯茶,温声细语的劝解着。
“不管怎么样,主子这样发怒也解决不了什么事,不是吗?咱们应该多动动脑子,听小巧她们说,这些日子,那西门新月可没少往皇帝哪里跑,听说前两天,她还送了一颗丹丸给皇后娘娘,听说皇上很高兴,当时就要赏赐东西给她,不过她没要,这样想来,皇上的心里肯定对她好感,既然她这么做,我们也可以啊。”
贵妃楚语嫣阴沉着脸,一口接一口的喝茶,她一向心高气傲,想到要去巴结那个女人,就气恨难平,最重要的是,想到皇上视她如宝,却视她如草介,就难以平静。
“娘娘,你别光顾着生气了,现在重要是皇上的心哪,要不然西门新月那个女人进宫来,而皇上依然对你不理睬的,那个女人一定会爬上你的头欺负你的,她可不像皇后娘娘,那个女人虽然冷,但只要不惹到她,是不会欺负到我们头上的,但西门新月可就不一样了,她一定会报复娘娘的。”
秋月的话说完,楚语嫣愤怒的火气总算压抑了不少,脸色虽然难看,却能冷静下来了。
“好了,我知道,让我想想吧。”
楚语嫣放下茶杯,一手支着脑袋,想着目前的状况,真是十分的苦恼。
大殿里很安静。
这时候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走了进来,随之还有那脆如黄鹂似的说话声。
“哎呀,这是怎么了?贵妃姐姐怎么生气了?天哪,这么名贵的东西也拿来砸啊,到底是右相家,不同于一般人家,出手绰阔啊,生起气来,眼都不眨一下就是上千两没了。”
说话的人正是住在未央宫的西门新月,身着一件粉红色的长裙,裙边绣着几缕白云,腰束一条白色的烟霞罗,打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纤腰不堪一握,柔媚娇情,此时站在大殿门口,一只手捏着香绣罗帕,掩嘴轻笑,身子慢慢的弯下来,捡起地上的碎片儿,不由又是一番感概。
贵妃楚语嫣一看到这女人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的怒瞪着她。
她是没法和皇后比,可是眼前的女人凭什么来看笑话,她可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秀女,恐怕再不受宠,过几日便会滚出宫去。
“西门新月,你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笑话的,你有什么资格笑本宫?别忘了你的身份。”
楚语嫣一言落,那西门新月的脸立马冷沉下来,眼瞳星火点点,先前笑得妖孽似的,现在也不笑了,阴沉着脸瞪着楚语嫣,楚语嫣哪里怕她,冷哼一声,继续开口。
“你跑来看我笑话,怎不去看皇后的笑话,知道皇上昨儿个宠幸娘娘了吗?一整夜都没让她离开过琉璃宫,这是多大的荣宠啊,你有吗,你有吗?”
楚语嫣冷笑,一迭连声的追问。
西门新月一听楚语嫣的话,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心疼的,脸色煞白,竟分外的楚楚动人,不过这大殿上的人,除了她的贴身婢女为她心疼,别人根本不理她,因为这是未央宫,贵妃娘娘的地盘。
大殿上,安静下来,两个出色的女人,像斗鸡一样相互仇视着。
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秋月扫视了她们一眼,忽然开口:“娘娘何必和新月姑娘呕气儿,新月姑娘也别气我们主子了,其实两位的心意不都是想得到皇上的喜欢吗?既然如此倒不如和平共处,一起想法儿的讨皇上的欢心,只要皇上雨露均沾,怕什么,这后宫的女人会越来越多的,奴婢想着,要是新月姑娘不和我们主子连手。只怕那专宠的事,便落到凤鸾宫那位主子的头上,到时候,皇上可谁都不要了,那你们所做的事,岂不是白费了心机。”
楚语嫣和西门新月一听秋月的话,倒是个理儿,可是两个女人都心高气傲,一时也拉不下面子来,西门新月冷瞪了楚语嫣一眼,沉沉的开口。
“别以为你们楚家还霸着弦月的半边江山,你那姑母不知道做了什么惹恼皇上的事了,现在可是连广阳宫都出不得了。”
西门新月说完,一甩手,扭着纤腰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楚语嫣有点不在状态内,挑了一下眉,眸中便染上担忧。
“秋月,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姑母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马上派人去广阳宫看看,为什么姑母被囚禁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要立刻给爹爹送信才是。”
“是,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去广阳宫。”
“嗯。”楚语嫣特然感觉一阵胸闷,似乎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究竟是什么事呢?
西门新月从未央宫出来,领着贴身的婢女,一路直奔琉璃宫而来,一扫先前的愤怒,满脸的柔情似水,现在她可是去见皇上,怎么能让那乌烟障气的事影响到自已的姿态呢,双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她的贴身婢女怜烟,不知道主子去哪儿,瞄着路线,倒好像是往琉璃宫而去,小姐不会去见皇上吧,怜烟的一张脸早白了。
“去琉璃宫见皇上。”
“小姐,为什么去见皇上,可是打听了的,听说皇上今儿个心情不好,所以才囚禁了太后娘娘。”
西门新月停住身子,回头望着自个的贴身丫头,一张秀气的脸蛋,早白了,这丫头的胆子可真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冷冷的警告:“怜烟你这样,以后还怎么侍候你家小姐?胆子大着点儿,我去见皇上,保准待会儿,皇上的心情会好起来?”
西门新月的唇角勾出志得意满的笑意,她拿到了一个有利的资料,相信皇上一定很高兴,所以又怎么会怪她呢?
“小姐?”
怜烟无语了,小姐一向艺高胆大,而且很聪明,既然她如此说,一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而且就算她阻止,小姐也不会听她的。
两个人径直往琉璃宫而去。
琉璃宫门外,安静无声,皇上在里面办事,谁敢多说一句话啊,一溜儿的太监精神抖擞的望着殿门口,一看到西门新月主仆二人过来,那些小太监早笑了,这新月姑娘可是个妙人儿,而且为人柔和,说话儿也是轻声细语的。
“见过新月姑娘。”
“嗯,我想见皇上.”西门新月唇角勾笑,那水漾的脸蛋,越发的娇柔,墨发轻挽,那玉色流苏,轻轻荡漾着,给她细致的容颜,更增添几分玲珑。
“皇上正在处理事情呢?任何人不见.”为首的大太监赶紧开口,皇上已吩咐了下来,今儿个任何人都不见,虽然他们很想帮助新月姑娘,可是却无能为力。
西门新月莞尔一笑,也不为难这些太监:“那能帮我唤阿九公公出来吗?”
“这个?”那大太监皱了一下眉,抬首见到西门新月那清新的妩媚的笑容,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最后一咬牙,点头:“好,那新月姑娘等一下,小的进去禀报阿九公公。”
“有劳公公了。”
西门新月施了一礼,那大太监早乐得屁颠屁颠的进去了,这新月姑娘如此美貌,周身的气派,而且看她似乎挺聪明的,皇上一向喜欢聪明的女人,要是哪天她受宠了,即会忘了他们这些人。
阿九得了禀报,跟着那大太监走出来。
“新月姑娘何事要见小的?”
阿九身为皇上的贴身太监,在这宫中也是个人物,因此对西门新月也没有过多的礼数,不过仍然很客气的询问。
“我有重要的事禀报给皇上,是关于牢中的重犯,那了空和尚的。”
西门新月此言一出,那阿九眼神锐利起来,这可是重大的事情,甩手给了那大太监一记后脑勺,新月姑娘是有大事要见皇上,你也敢怠慢,打完了那大太监,阿九转过身,恭敬的开口:“新月姑娘请稍等一会儿。”
“好。”西门新月抿唇轻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信皇上一定会见她的。
她西门新月会逐步的,走进皇上的身边,然后进入后宫,西门新月的唇角扬起志得意满的笑。
阿九进去禀报,很快便出来了,这种事皇上即会不见她。
“新月姑娘,请跟小的进去,皇上在里面候着你呢。”
“有劳阿九公公了。”西门新月笑意盈盈的领着怜烟,跟着九的身后走进琉璃宫,那被阿九扔了一个后脑勺的大太监不由张大嘴巴,这新月姑娘好厉害的心计啊,明着不见皇上,要见阿九公公,事实上能见到阿九公公,就等于见到了皇上,这宫中的女人啊,看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金碧辉煌的大殿,寂静无声。
龙涎香缭绕着,金色的纱蔓垂挂着。
阿九领着西门新月穿过纱曼,走到后面去,只见一张明黄的案台,上面摆放着一堆的奏折,一把镶金的龙椅,金光灼灼,皇上正端坐在上面批改奏折,听到脚步声,停住动作,望了过来,只见他一身耀眼的龙袍,周身的霸气,精致的五官上,那黑瞳泛着潋滟动人的波光,好似一浪一浪席卷上来的狂涛骇浪,眨眼间淹没了西门新月。
她只觉得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每一次看到皇上,她都情难自禁,就更加深了要进入后宫的念头。
“新月见过皇上。”
慕容流尊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她一眼,想起她先前给皇后送丹丸的事,脸色便缓和了一二分,挥了挥手:“起来吧,阿九,赐座。”
“是,皇上。”
阿九搬了一张凳子过来,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请了西门新月坐下。
“听说你认识了空和尚?”皇上的黑瞳射出慑人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西门新月,西门新月在感受着他的冷酷无情时,变对他的眸光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仍能镇定心神,缓缓的开口。
“不是新月认识,而是西门家的一个下人,那一日上香之时,适逢皇上下旨查抄月觉寺,他认出了了空大师,便禀报了爹爹,爹爹不好干涉此事,因为此事事重大,皇上已命令南安王和北津王并刑部一起审理,但爹爹以为,说不定一个小细节可以帮助到皇上,因此派下人送信进宫来,新月便来见皇上。”
西门新月说了事情的经过,高座上的皇上挑了眉,快失去了耐性,冷冷的开口:“那了空究竟有什么来处?”
“禀皇上,那了空和尚,原来的名字叫苏斩,年轻的时候,是太后娘娘的恋人。”
“苏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