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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新民下午与张友林商量好以后,回到卫生院。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了冯春军。冯春军觉得那么做也行,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他提成副科级就行。他起身想走,吕新民却一再挽留他。吕新民怕他现在回家会和徐美丽吵架。于是便留下他,和他聊天。冯春军也不想回家,他既然答应了不找徐美丽的麻烦,现在回去又怕自己忍不住。所以也就在吕新民这儿留下了。两个人聊到下班时间。冯春军刚想告辞,吕新民却说要请他吃晚饭。于是两个人便来到三元饭店,开了一个包间。一上来酒,冯春军就大口地喝。吕新民也不拦他,他想这样也好,等冯春军醉成一滩烂泥,再把他送回去,也免得他今天晚上和徐美丽吵架。
冯春军的心里很不高兴,喝起酒来也就跟玩命似的。很快,他就醉成了一滩烂泥。吕新民结了账,然后把冯春军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搂着冯春军的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冯春军送回了家。
虽然吕新民从中调解,把这件事给压下了。冯春军没有闹起来。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很快的,整个乡机关都知道了这件事。
徐美丽请了三天假。三天以后,她一上班,便来到了吕新民的办公室。吕新民一看,徐美丽的眼圈发青,面容憔悴。他知道,徐美丽肯定没休息好。他故作关心地问:“美丽,春军没有为难你吧?”
徐美丽没有接吕新民的话茬。那天晚上,她才明白,自己在张友林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任由他玩弄的玩物。她想了很多,最终她下定了决心,要和张友林彻底地断绝来往。
现在,听了吕新民那假惺惺的问候,她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接待室的钥匙,放在吕新民的办公桌上。低着头,说:“吕院长,这是接待室的钥匙,你收回去。另安排人去管理吧。从今天开始,我到护士站上班。”
吕新民着急地说:“美丽,这怎么行呢?张书记问起来我怎么交代?”
徐美丽回过头来,看着吕新民。她的心里现在真的是很恨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吕新民从中帮忙,张友林也不会得逞,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心里也很清楚,吕新民其实对她也是早就垂涎三尺了。之所以一直没敢冲她下手,是因为自己成了张友林的qing妇,怕她在张友林面前说他的坏话。对这个人,她不想多说什么。她就这么狠狠地盯着吕新民。吕新民发毛了。他赶紧说:“那好!那好!你去护士站上班吧。”
徐美丽一走出门,吕新民便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他坐在那儿,发了好一会儿呆。原本想等过了这一阵子,他也能得到徐美丽的。没想到,徐美丽竟然这么坚决地回了护士站。不要说自己连一点腥也沾不到了,恐怕张友林也不会再从徐美丽这儿得到什么便宜了。他怎么跟张友林说呢?昨天在张友林那儿,他说了冯春军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让张友林和徐美丽彻底的断绝关系。张友林答应得很痛快。但是,他却看出来了,张友林并不甘心。他知道张友林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如果张友林再来找徐美丽,徐美丽不搭理他,张友林就会怪自己不会办事。这可怎么办呢?他想,这事儿不能瞒着张有林。凭直觉,他感到过去这一阵子张友林肯定还会来的。等到那个时候再告诉他,就是马后炮了。想到这儿,他坐不住了,摸起电话打给张友林。
张友林正在和牛博勇商量工作上的事,一看是吕新民的号码,知道吕新民这会儿打来电话肯定跟徐美丽的事有关。他不能当着牛博勇的面接这个电话。他心里很清楚,牛博勇正在暗中积聚力量,打算和自己较量一番呢。
牛博勇说:“张书记,您先接电话吧!”
张友林却很果断的把电话挂了,说:“我们商量工作要紧。”嘴上这么说,可张友林的心里却很着急。昨天下午他刚刚答应了冯春军的两个条件,怎么今天刚一上班吕新民又打来电话呢?莫非事情又有变化?他有点心不在焉了。牛博勇看出了张友林有点心神不定,可他却不露声色,继续和张友林谈着工作上的事。
等商量完工作,牛博勇走了以后,张友林便又给吕新民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吕新民就问:“张书记,您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向您汇报一下。”张友林只说了一句话:“你来我办公室吧。”说完,张友林便把电话给挂了。
吕新民来到张友林的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稳,便着急地说:“张书记,徐美丽今天上午一上班,便把接待室的钥匙交给了我,到护士站上班去了。”
张友林看着神色慌张的吕新民,说:“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吕新民一见张友林那么镇定,他又不理解了。难道张友林真的和徐美丽说断就断了?
星期天到了,冯春波把柳金玲领回了家。本来说好的要叫上冯春军和徐美丽一块儿去,还要请来冯春军的父母,也就是冯春波的五伯和五娘。可是,由于就在他们在三元饭店聚会的那一个中午,冯春军到卫生院去捉奸,把徐美丽和张友林堵在了屋里。当天下午,冯春波还不知道这件事,冯春军没有去上班,他也没有在意。晚上回家,他便把星期天要带柳金玲来家的事告诉了父母。父母自然都很高兴。冯春波还说,到时候他要请冯春军和徐美丽来家,一块吃顿饭。让母亲到时候也请冯春军的父母来家聚一聚。
听了冯春波的话,冯德满很高兴。通过这件事,他觉得冯春波比以前成熟了。冯春波家几代单传。论起来,与冯春军家算是最近的了,虽然他们早已经出了五服。春波和春军都在外面混事,他们两个能够互相帮助,总比一个人独自打拼要好。第二天上午,他便让李氏去邀请冯春军的父母,请他们星期天上午来家一聚。
可是,第二天上午,刚刚上班不久,冯春波便听到了冯春军捉奸的事。所以,星期天回家的时候,他们便没有邀请冯春军和徐美丽。但是,他想这件事虽然在机关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不可能传到村里去。五伯可能不知道。并且母亲已经邀请了五伯,他便不能再拒绝人家来了。
冯春波和柳金玲一回到家,见冯春军的父母都已经来了。五伯和父亲坐在那儿一边抽烟喝茶,一边聊天。五娘和母亲一见他们进门,便立刻迎上来。李氏一见柳金玲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说话得体,知书达理,乐得合不拢嘴。先是嘘寒问暖了一阵子,然后便张罗着去做饭,柳金玲也要去帮忙做饭,李氏坚决不依。冯春波对母亲说:就让金玲和您去忙吧!李氏这才不再坚持了。于是,三个女人便一起去了厨房。冯春波便在堂屋里陪着五伯和父亲说话。
冯春军的父亲冯德修老汉见冯春军和徐美丽没来,心里纳闷。本来,那天李氏到他家去说时,曾经提到过春波也请春军和徐美丽一块儿来的。现在,见春波和柳金玲来了。却没有见春军,心里难免划了一个问号。难道春军和春波闹矛盾了?春军不像春波一样,春波至今还在家里住,而春军在乡政府家属院分上了房子。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家。说了一会儿闲话以后,他见春军还没来,春波也一直没有提起春军,这使他心里的问号更深了。他终于忍不住问:“春波,你哥不是说过也来吗?怎么他还没来呢?”
冯春波在来家之前,早就和柳金玲商量过这事,他说:“五伯,本来说好一块来的,可是今天春军哥有点事,分不开身。”
冯德修见冯春波回答得很自然,也就放心了。嘴里还说:“唉!你们给公家干事就是由不得自己啊!星期天还不能歇歇。”
此时,在厨房里,冯春军的母亲王氏也在问柳金玲同样的话题。柳金玲自然是和冯春波一个说法。柳金玲一边说着,心里还在一边暗自庆幸,幸亏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统一了口径。不然,两个人说岔了就麻烦了。
可是,她没想到,王氏却接着说:“就算春军忙,美丽该不会也忙吧?她怎么也不来呢?”
柳金玲赶紧说:“五娘,你不知道,美丽姐这几天也挺忙的。”王氏说:“她忙啥?难道卫生院也不过星期天了?”
柳金玲灵机一动,顺着王氏的这个话茬说:“卫生系统有一个检查,她这几天更忙。”
王氏摇了摇头,便没有再说什么。
冯春波正陪着父亲和五伯说话,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冯春军打来的,他便一边往屋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冯春军问:“春波,你和小柳回家了吗?”
冯春波说:“我们刚到家一会儿。”
冯春军说:“我和美丽这就过去。”
冯春波怕他来到以后说漏了,便说:“刚才五伯还问起你,我还对他说你这几天很忙呢。”
冯春军很明白冯春波的心思,他在电话那头苦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冯春波回到屋里,对冯德修说:“春军哥忙完了,他和我嫂子这就一块儿过来。”
冯德修疑惑地问:“这么快就忙完了?”
冯春波说:“他没有说,可能是他把活儿安排给别人了。”
冯德修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却觉得春波有话瞒着他。他以为春军和春波兄弟之间肯定是起了矛盾。这也难怪,春波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春波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自尊心很强,做事呢,又很要强。现在,春军当了党政办主任,春波的心里怎么会服气呢?他的心里这么想着,便低下头去喝茶。
不一会儿,冯春军和徐美丽一块儿来了。李氏和冯春波、柳金玲都迎出来。冯春波领着冯春军到堂屋里去说话。柳金玲便对徐美丽说:“美丽姐,你们卫生系统不是有一个检查吗?这么快就完成了?”
柳金玲一边说着一边冲徐美丽眨了一下眼睛。
徐美丽的脸上微微一红。她这是在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柳金玲。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本来,她今天不打算来了。她觉得没有脸面见冯春波和柳金玲,更没有脸面见她的公婆。可冯春军不干,他说既然答应了春波和小柳,就必须来,见他们是早晚的事,晚见不如早见。徐美丽不敢争辩,便硬着头皮来了。
现在听柳金玲这么说,她知道这是柳金玲在替她打掩护,便接着话茬说:“检查改在明天了。”一边说着,一边感激地看了柳金玲一眼。
徐美丽和柳金玲一起到厨房去帮忙,李氏说:“这么小个厨房挤进四个人,都转不过身来了。你们俩到外面去说话吧。”
徐美丽说:“婶,你就让我干一点儿吧。不然,光来吃饭怎么好意思?”
李氏笑了,说:“你看看这孩子,来婶子家吃顿饭,还非得干活不成吗?”
王氏看着徐美丽,她见徐美丽比先前瘦了一圈,面容也很憔悴,她问:“美丽,你是不是生病了?咋这么瘦了呢?”
王氏这么一问,徐美丽心里很难受,眼里差点掉下泪来。她急忙低下头去干活,嘴里说:“前几天我吃坏了肚子,现在已经好了。”
王氏从徐美丽的脸上看出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她猜测徐美丽一定心中有事。但是,她没有往别处多想,只是以为小两口吵嘴了。
这时,冯春军来到了厨房门口,他对李氏说:“婶子,别弄很多菜了。我临来的时候从三元饭店要了几个菜。待会儿他们就送来。”
李氏忙说:“你这孩子,从饭店里要菜干啥?很贵的。”
冯春军微微一笑说:“没什么。”
王氏看了一眼儿子,她没从冯春军脸上看出什么。
不一会儿,三元饭店送菜来了,竟然是炖鹅、全羊汤两个汤菜,还有四个炒菜。大家于是便开始喝酒吃饭。
在堂屋里,摆了一张桌子,冯德修、冯德满、冯春军和冯春波四个人在堂屋里喝酒。
在冯春波的厢房里,也摆了一张桌子,王氏、李氏、徐美丽和柳金玲四个人在一块吃饭。
在酒桌上,冯春波开始还替冯春军担心,怕他表现出什么来。可是,冯春军却仍然像以前一样谈笑风生。冯春波不仅从内心里开始佩服冯春军了。以前,他是有点瞧不起冯春军的,只不过因为是本家兄弟,才对他抱有一份尊敬的。现在,在这么大的打击之下,冯春军竟然能够还把心事藏得这么深。从这一点来看,冯春军恐怕还真的就是一个在官场上混的材料。冯春波扪心自问,像戴绿帽子这种事,恐怕是一个男人最难忍受的。如果是自己遇上了,恐怕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走出那个阴影。冯春军却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就能够把自己的心事掩饰的这么深。一个人,能忍别人之不忍,这样的人实在是有点太可怕了。就在这一刻,冯春波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替张友林捏着一把汗了。因为,他知道,凡是能忍大耻辱的人,日后一旦得势,他的对手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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