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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娘娘,奴才已经将三夫人送回府上,小少爷也已经被周成武安全救下,奴才已经将他们安置在客栈,万无一失。”刘醒据实禀报。
“很好。”姚莫婉微微点头,随手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味浓郁,唇齿留香。
“娘娘……”刘醒看了眼姚莫婉,欲言又止。
“什么事?”
“您不是说将小少爷的事告诉老爷吗?”刘醒不解问道。
“自然,这件事他必须知道,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他为姚玉办完丧事之后。”姚莫婉眉眼弯弯,眸底的精光璀璨耀眼。
让姚莫婉讶异的是,姚震庭对夜鸿弈的最终说辞是姚玉不慎落水,与姚素鸾没有丁点关系,有了这番话,夜鸿弈自然不会处罚姚素鸾,可姚莫婉知道,这件事后,姚素鸾没有父亲了,姚震庭死了儿子的同时,也死了个女儿。
葬礼举办的隆重且轰动,足见姚震庭对这个儿子的重视,姚素鸾称病未回府凭吊,而姚莫婉回去的当天,苏沐紫便在灵堂上发了疯。卸磨杀驴是姚震庭一贯的作派,对于一个疯了的女人,姚震庭越发不把苏沐紫放在心上,以致于苏沐紫走丢之后,他甚至都未派人寻找。
关雎宫内,姚莫婉抚着絮子愈渐隆起的肚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娘娘,奴才将您的一千两银票给了三夫人,并且把他们安全送出皇城,交给了奔先锋派来接应的人。”刘醒禀报道。
“做的好,你下去休息吧。”姚莫婉微微点头。
自姚玉出事之后,夜鸿弈为安抚姚莫婉,每日都会将她接到龙干宫用膳,无事便陪在她身边,生怕姚莫婉会伤心过度熬坏了身子。这一举动在姚莫婉看来,简直讽刺至极,彼时她为夜鸿弈夙夜匪懈,废寝忘食,却不见他做到如此地步。
“娘娘,那会儿安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政务繁忙,不能陪娘娘用膳了。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膳食。”汀月吩咐外使宫女将饭菜摆在桌上,旋即走到姚莫婉身边,恭敬道。
“嗯,你们下去吧。”姚莫婉颌首放下絮子,缓身走到桌边时,那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至。该是有六七天没有同桌用膳了,姚莫婉心底细算着。
“你……还好吧?”夜君清身着一袭湛蓝色华衣,浅步走到姚莫婉身边,语气些许试探,更多的则是宽慰,毕竟在他看来,姚莫婉还是很疼惜那个弟弟的。
“很好啊,莫婉向来是越骂越坚挺的。”姚莫婉清眸抬起,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异彩,唇角的笑别有深意。
“咳咳……本王还以为你忘了。”回忆那晚,自姚莫婉走后,他一夜未睡。
“莫婉向来记仇的,尤其是王爷骂的那么难听,莫婉想忘都难呢。”姚莫婉端起瓷碗,悻悻道。
“本王以为你会很伤心?”夜君清缓身落座,清眸重新打量眼前女子,即便经历那样的打击,她却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无语,姚莫婉自顾用膳。
“是……是你的诡计对不对?姚玉没死对不对?”夜君清倏的起身,恍然看向姚莫婉,手猛的拍了下脑门儿。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一向喜欢扮猪吃老虎的!
“你是利用姚玉诬陷姚素鸾?可你这么一闹,姚玉怎么才能死而复生?如今相府三夫人已经疯了,若是姚玉知道……”夜君清愤然看向姚莫婉,却在看到姚莫婉的漫不经心时止声坐回椅子。
“三夫人在配和你?为什么?”夜君清淡若烟雨的剑眉紧紧蹙起,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姚莫婉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任凭他如何探究都找不到根源。
“王爷想知道?”姚莫婉舒了口气,旋即搁下竹筷,美眸微抬,一脸玩味的看向夜君清。夜君清点头,他非常想知道。
“不如王爷给莫婉唱一曲临江仙,若是唱的好了,莫婉兴许会告诉王爷呢!”姚莫婉柔声浅笑,倾城倾国。
夜君清闻声顿时一脸黑线,旋即正坐桌边,端起瓷碗,不发一言。笑话!他再不济也还是王爷,还不致沦落到卖唱的地步,他也不一定非要知道,就算想知道,也不会再求这个腹黑的家伙,夜君清如是想。
晚膳之后,夜君清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东厢房,才一进屋便觉异常,随即警觉看向四处,确定无人后方才松了口气,待其点燃烛火时,桌上赫然放着一张字笺。
‘皇后并非死于难产,此事另有蹊跷,子夜冷宫旧址,方可真相大白。’
握着字笺的手渐渐收紧,锐利如锋的目光迸射着绝顶的幽寒,灰死的心,在这一刻蒸腾而起,跳动的强劲有力!夜君清皓齿狠咬,额头青筋鼓起,似要爆裂。
莫心不是死于难产?怎么可能!时至今日,他从未怀疑过莫心的死因,于他而言,莫心的好天下无双,尤其是她对夜鸿弈的爱更是无人能及,拥有这样的女子,夜鸿弈必十倍百倍的爱护,除了难产,莫心不该有别的死因!
夜君清紧攥着手中字笺,眼底荡出寒光,下一秒便夺门而出,直朝冷宫旧址而去。
关雎宫内,姚莫婉坐在梳妆台边,凝视着镜中的容颜,脑海里浮现着碧水湖边姚素鸾眼中的惊恐和姚震庭眼中的绝望,这是他们该有的报应,却还远远不够。
“主人,出事了,属下看到肃亲王握着一纸来路不明的字笺,失控朝冷宫方向去了。”就在姚莫婉沉思之际,殷雪突然出现,神色幽冷。
“冷宫?去瞧瞧!”姚莫婉眸下生寒,顿时披上长袍,大步离开关雎宫。
分明初夏的天气,夜风却冷的让人心里发寒,云雾遮月,天地一片肃杀,夜君清凝视着眼前的厢房,攥着字笺的手越发收紧,心,莫名揪痛。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发出细微的动静,夜君清眸间陡亮,倏的跃至厢房门口,猛的推开房门。
“谁?”夜君清音色清冷,如覆冰霜。幽暗的星光下,角落里的草堆正瑟瑟发抖。无语,夜君清陡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下稻草,赫然看到一宫女打扮的女子正颤抖的看向自己。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没有……”宫女身子单薄,蓬头垢面,被发丝遮挡的眼睛满是惊恐。此刻,宫女正双手抱头,苦苦哀求。
“你是谁?看到了什么?”夜君清警觉看向四周,他笃定手中的字笺绝非出自眼前宫女之手,但他知道,眼前宫女定然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