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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赵昊找来了鸡头黄纸雄黄酒,由杨铁心作为证人。
“今我赵昊,与穆念慈结为异姓兄妹,今后二人同心,相互照拂。视妹妹为至亲之人,若有违背誓约,天人公愤不得好死。”
“今我穆念慈,与赵昊结为异姓兄妹,今后二人同心,相互照拂。视大哥为至亲之人,若有违背誓约,天人共愤不得好死。”
两人各在碗中滴血,两滴血珠交融于水,一饮而尽。
“好妹子!”赵昊真心实意的唤了一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穆念慈也收起先前的心思,哽咽的叫了声大哥。
冥冥之中,赵昊有种心落了地的感觉,无根之萍随风飘荡,来到这里何物都带不走。这一刻,赵昊感觉自己的心紧紧的拴在地上,脚踏实地。
浮萍本无根,缘法妙自然。
落土开花时,缔结成因果。
“穆大叔,既然念慈与我结拜为兄妹,夜里这里就不能住了,一起跟我搬到楼上吧。”就算不为杨铁心,也要为以后他大侄子杨过,不能亏待了他母亲,自己的义妹穆念慈。
还不待杨铁心说话,穆念慈就抢先道:“这不好吧,大哥已经为我和父亲付了房租,现在搬上去又花一笔钱,∴≌,这里也挺不错的,不用大哥费心了。”
赵昊指了指旁边的柴房和阴冷的房间,生出一股哀其不争的怒气:“已经入冬,这里湿冷,念慈就算你能忍受,也得想想穆大叔不是?”
见穆念慈有所动摇,赵昊继续道:“再说既然结拜,我是你大哥,大哥说的话你敢不听?”
赵昊的霸道,在穆念慈看来却是这么多年少有的关心。世上还关心她的,就属父亲穆易,而这个男人的爱是那么深沉,从不轻易将关心说出口。今天,又多了一个大哥。
赵昊连大哥身份都用上了,也不由穆念慈拒绝,只好收拾东西,住到了楼上的房间。
直到躺在床上,柔软的感觉传来,不再是干冷的硬木板,穆念慈浑身都觉得放松,心中对赵昊的感激更浓。
穆易更甚,斑白双鬓,寻妻数十年,从未向今天一样好好休息过一次。
第二天大早,穆念慈精心为赵昊烹制了早餐。
随后,穆念慈将自己的父亲比武招亲的事情说了出来,询问赵昊是什么意见。
“念慈你想要找个武艺高强的夫君,这的确算个办法。反正我闲来无事,今天就一同去为你掠阵,好为你把把关。”就算穆念慈不说,赵昊也会提出来,毕竟就是在接下来的擂台之上,穆念慈结识了杨康。
穆念慈心绪万千,昨夜还幻想面前的男子有可能成为她的夫君,旋即一变,成了她的大哥,今天还要陪她一起去比武招亲,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那就有劳大哥了。”
比武招亲的擂台,在长街中间老大一块空地,本是周围几个商家所占,但穆念慈人长得标致,在这里比武招亲,正好能吸引到不少人,对他们的生意反倒是促进,所以干脆摆上一个大擂台,周围观看的、还是有兴趣上台摘了这朵花的,买上一杯茶水,或者一些吃的,围在台下凑热闹。
说是擂台,其实就是一片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赵昊与杨铁心站在擂台边缘,旗下是穆念慈正在与一个大汉比试武艺。
虽看不惯那大汉的长相和手脚,但赵昊知道不能破坏规矩,而且看念慈功夫,再过十几招就可以将这人打出地上画的白线。
拆斗数招,穆念慈卖个破绽,上盘露空。那大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对方胸口。穆念慈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早着。那大汉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挤入人丛中去了。旁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
穆念慈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
“大哥,方才打的还行吧?”穆念慈邀功似的问道。
“马马虎虎,本来二十招内就能解决,硬是让你拖到了四十招。要是体力不济,接下来被人截了胡嫁个不想嫁的夫君,可不怪我。”赵昊半开玩笑说道,何尝不是告诉穆念慈,比武招亲切忌儿戏,切忌仁慈。
穆念慈点点头,明白赵昊话中含义:“接下来小妹一定不手下留情。”
随后穆念慈在旁休息,杨铁心走到中央,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中都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杨铁心交代之后,等了一会,只听人丛中一些混混贫嘴取笑,又对那少女评头品足,却无人敢下场动手,抬头望望天,眼见铅云低压,北风更劲,自言自语:“看来转眼有一场大雪。唉,那日也是这样的天色……”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两个人一齐窜入圈子。
众人一看,不禁轰然大笑起来。原来东边进来的是个肥胖的老者,满脸浓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西边来的更是好笑,竟是个光头和尚。那胖子对众人喝道:“笑甚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那和尚嬉皮笑脸的道:“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样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那胖子怒道:“那么你来干甚么?”和尚道:“得了这样美貌的妻子,我和尚马上还俗。”众人更是大笑起来。
穆念慈脸呈怒色,柳眉双竖,脱下刚刚穿上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赵昊拉了她一把,叫她一切安心,随手又把旗杆插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