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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平静如寒湖,和唐家的合作渐渐地步上了正轨,步瞳熏特意从美国抽调了一批人手来中国当辅助;摩根家族也暂时安稳着,湖面无波;至于社团申请书也递给学校相关领导了,就等着批复。
端木赐依旧每天穿得衣冠楚楚的去上课,他所教的中国古代文学课,几乎创下了一个海山大学开校以来的前所未有的记录——到课率100%!
除了第一节课有七个不开眼的学生之外,之后的课堂上都全是全满员,没有一个敢于旷课早退的,除了几个偶有迟到的除外。
这个辉煌战绩除了是因为端木老师的颜值吸引了一大票女学生和外班女学生坚持围观外,同时也是因为他的课讲得确实是好,深入浅出,通俗而不庸俗,海山大学毕竟也算是学霸云集之地,这样高质量的授课自然会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再加上端木老师又“年轻”,与他们的代沟较少,身上没有一些老教授常有的陈腐气息,自然也就更受欢迎......当然,取得这个战绩的功劳也少不了“严刑峻法”的一份......
总之这个逆天到课率在海山大学的老师圈子里传开之后,还真有不少人来找端木赐“取经”,结果往往还没等端木赐开口,一边的楚心宿~≈,就会凑上来笑嘻嘻地说,“端木老师是靠脸吃饭的,xx老师,你也能吗?”
xx老师掩面羞愧而退。
端木赐也几乎要羞愧而退......我是靠才华吃饭的好不......也不对,我不用靠才华吃饭......我是靠这个......我去这个不重要!重点是我不是花瓶!
端木赐下课之后被一群“好学”的女学生围住,被问一些或深奥或浅白的问题,这时候肯定走不开啊!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身为老师如果不为弟子们解惑,那岂不是大大的失职?所以端木赐面对着这些明显心思不纯的学生,也不得不忍了。
端木赐在经历了诸多“精心”挑选的问题之后,就摆脱了一干热情过度的学生回到了办公室,回到办公桌上之后,端木赐驾轻就熟地按照惯例把桌子上的情书给装进了指定的箱子里,并没有像对待垃圾般随意丢弃。
毕竟这也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承载着春天的第一次萌动,端木赐作为一个还算有点格调的人,还做不出扔情书这种没品的事。
作为一个在古典中国长时间居住,而又在近现代进行了西方文明洗礼的人来说,端木赐现在就是“君子的心,绅士的风度。”
或许这么说会有些出入,毕竟也是活了这么久了也不可能太纯粹,但如果从内心最深处底处来看的话,他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
然而在一摞情书的下方端木赐还看见一张明显不是情书的东西,正疑惑着,邱笃礼就隔着座位说,“这是一位先生送来的,本来是想亲自交到你手里的,可你上课去了,没办法,就只能先放这了。”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邱老师了。”端木赐微微点头。
“没事没事!”邱笃礼很憨厚地摆摆手。
端木赐轻笑一声,然后回身拆开了这枚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张矩形折叠卡片,看起来又像是请柬的模样。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他前次也收到过一封请柬,那是唐一斤老爷子八十大寿的请柬,而今没多久,他又收到了一张。
这张请柬不同于唐家请柬的喜气洋洋,红得跟火烧云一样。
这封请柬是素白的封面,只在纸角勾勒了一枝梅花,点缀了一点红,启而视之——
“鹤园有雪,有酒,有梅,愿与君共享,共饮,共赏,阁下雅达之人,必不致令我失望也!”
一句文绉绉的话,用毛笔落出,行文间颇有颜真卿的风骨,落款是“鹤园主人”。
“鹤园主人?”端木赐眉间一蹙,这个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鹤园,他曾经在那里遇见了两件故人之物。
传说这鹤园在海山地位超然,很少有人敢在那里惹事,曾经有参与拍卖的买家在那里因为某一件拍品起了冲突,但他们都不敢当场高声喝骂,一切都等出了鹤园再解决。要知道,能进出鹤园的都是海山的名流,但犹是如此,他们也依旧不敢在鹤园闹事,由此可见鹤园的地位。
鹤园的地位都如此之高,那么鹤园主人的地位可想而知。
端木赐把请柬放在一边,准备按照约定在明天赴约——这不能不去啊。
而且端木赐也很好奇,这鹤园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
第二天,阴,有雪。
端木赐根据约定驱车前往鹤园,这一次他是孤身一人去的,没有带步瞳熏。因为这有可能是一次私人性质的碰面,带人不合适。二来步瞳熏最近也很忙,忙着和唐家合作,忙着展开家族的生意。
所以他就自己来了,连司机都没带,哦对不起,端木赐不喜欢用司机。
这一次来到鹤园门口之后,端木赐就在门口侍者的指引下在园内停了车,然后上了另一辆车,这一次很明显不是去拍卖的地方,而是一路曲折,来到了更深处的位置……
然后端木赐发现,这地方他曾经来过……不是两个月前,而是在两百年前……
鹤园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周围的建筑物都改换了模样没了参照,而且时代也有些久远,所以他就忘了……
在几百年前那个文采风流的时代,端木赐也曾经受这里的主人邀请前来参加雅集,端木赐之所以会忽然记得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面前这座小阁楼看起来很熟悉,而且小阁楼的匾额“何妨一下楼”五个字,就是他亲手写的。
这座阁楼是当年那位鹤园主人的读书之所,此人嗜书如命,一旦读起书来便是手不释卷,有一次读书读得兴起,竟然有整整三个月没有下楼,所以后来这位读书人请端木赐为这座楼重新命名时,端木赐一时兴起,就下写了“何妨一下楼”,一语双关。
端木赐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风趣幽默喜欢诙谐的年轻人,他在看到这五个字之后不仅没有感到被戏谑,反而大喜,立即命家仆把这五个字打成匾额挂在上面,引得现场那些参加雅集的文人清客们哈哈大笑。
端木赐不禁轻笑出声。
“先生,有什么事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侍者听见端木赐出声,回头问。
“没什么?”端木赐阻焊头看向窗外。
他三百年前曾被鹤园主人受邀来这里做客,而如今时空轮转沧海桑田,他又被三百年后的鹤园主人请来这里,心中感慨,又岂是旁人所能知晓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