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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琴琴的哥哥竟然就是刘大壮,这个巧合让黑子颇为意外,而刘大壮说出的奇怪话语,更让黑子不知其意。李小敏和张海不认识刘大壮,只是对刘大壮的态度有些不满和不解,没有多加注意。
黑子送李小敏和张海去郊区医院,他自己也去探望了一下赖晓云,出了病房他心情非常低落。
“惭愧?还是麻木?”
李小敏跟着黑子走出医院,冷哼着问道,她对今晚黑子表现出来的狡诈和油滑有些鄙视。
“人无完人,但我从不惭愧,也无需麻木。”黑子直勾勾地盯住李小敏,“李记者,我佩服你的正义感,但并不等于我也能认同你的鲁莽!今晚的事情,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像你那样跟吴杰硬顶,我们谁也出不来。如果你不能逃离吴杰的手掌,你怎么揭发他的罪名?怎么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我……”李小敏忽然发现,黑子是为了救她才变成刚才那副模样的。可是,她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因为黑子上午拒绝帮助赖晓云,“既然你这么有正义感责任心,为什么不肯帮助赖晓云?她还不够可怜吗?”
“我不是不帮,而是不像你这样把自己搭进去!我警告过你,要想帮赖晓云,首先是要保证她和你自己的安∈≧,全!如果安全都不能保证,你好意思说是帮人吗?你想过没有?如果今晚我没能哄骗住吴杰,你和张哥就走赖晓云的事情绝对露馅,到时候,不仅仅是你,包括你可怜的赖晓云都将受到生命的威胁!”
黑子毫不怜香惜玉地低声训斥道。
李小敏觉得委屈,但经过这件事她也明白黑子说得有道理,却抹不下脸面,只冷哼了一声。
“我认为这种冒险的方式是极度的不负责任!对你自己的不负责,对你保护的赖晓云不负责,也对生你养你的父母不负责!”黑子继续训斥道,“做人要知道变通,我们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我们拥有最聪明的大脑!我相信你能想出一千个比这样横冲直撞更好也更安全的方法来!”
“我想不到!”李小敏小女人脾气犯了,撅着嘴梗着脖子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乌漆麻黑啥也看不见。
“你们做记者的,肯定能搞到偷拍和录音的设备吧?而这并不需要你和张哥亲自出马,随便找两个生面孔,不就行了?”
“今天你骗他们说偷拍了影片,他们肯定有戒备了,这个方法不行。”
“那里面的小混混呢?他们不可以做认证吗?只要有足够的诱惑,他们这种家伙从来不可能义薄云天!”
“我没钱。”
“哦?那你还穿一身名牌?哥怎么也是做奢侈品的,这段时间还是恶补了不少知识的,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
“噗呲——”
“还有一个办法,吴杰不是要找赖晓云拿回那不存在的影片吗?到时候你安排一下,让他自己承认贩毒,你再拍下来不就行了吗?他们这些人做事从来就不周密,这么多年没栽,只是因为这里山高皇帝远,他们有恃无恐而已!恰恰如此,才更容易漏出纰漏。”
“哦?计中计?好像很不错哦,他以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就不会对我们隐瞒太多!反倒更容易让他自己承认!”
“还有一个人很关键,赖晓云的哥哥来三,那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种人,只要用好了,绝对可以提供很多情报!”
“是啊!赖晓云的遭遇,他哥哥也难辞其咎……”
三言两语下来,原本气鼓鼓的李小敏突然激动起来,拉着黑子的胳膊一个劲问计,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冷漠态度。李小敏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相信黑子是个好人。
然而,黑子是好人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此时的他,的确是想为赖晓云讨回公道的。哪怕手段卑劣一点也无可厚非,善良对邪恶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
第二日,黑子在皮衣厂的办公楼研究了一整天电池的奥秘,刚有点眉目,天色却黑了,黑子被罗惜梦拉着去吃了晚饭。还未回到古卫国给他们安排的宿舍楼,就接到了张麻子的电话。
“黑子!快,快回来……着火了。”电话里传来张麻子虚弱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黑子脸色变了。
现在梦工坊的精品皮料全都存在皮料场,大黑山的皮料资源又已被刘家和吴家垄断,如果是仓库着火皮料毁了,就意味着梦工坊将无法兑现订单,后果不堪设想!
“仓库,仓库突然着火了!”张麻子似乎在嚎哭,皮料场也是他的心血,更是他的身家性命。
黑子顿时手脚冰凉,果然是仓库!
他的第一反应是,吴园下手了!是刘奇禄!他们策划良久,原来就是为了烧掉我的精品皮料?黑子不惧他们垄断大黑山皮源,就是因为,黑子前段时间已经收集了初秋最好的皮料,并逐渐鞣制成了上等皮革存放在仓库!
“别慌!别慌!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黑子狠狠抓了抓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这么回事,今天下午大家下班回家后,我就回家吃饭。但是,我才离开没多久,就看见皮衣厂冒出火光,我吓了一跳,赶紧跑回来。那时候富贵他们三个保安,已经大呼小叫着提水灭火了,我报了火警也跟着去提水,但是工人们下班了,没多少人,火势根本控制不下来。而且,富贵救火太勇猛,还烧伤了,送医院去了。消防队来了才把火扑灭,现在,石头和赵二娃两个人在仓库废墟里挑拣,看还有没有没烧坏的皮料……”张麻子说道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起火原因是什么?”黑子问。
“纵火!肯定是纵火!司徒早就警告过我们,我们皮草仓库旁边没有任何火源,周围还有两条水槽,就算整个场子烧起来,皮草仓库业烧不起来的!但偏偏皮草仓库起火了,而且,火势是从靠近围墙那边发起的,所以,肯定是有人翻墙进来纵火的!刘家,一定是刘家的人干的!我今天在街上碰到刘奇禄了,那狗曰的还骂我说我快完了。一定是他干的!”张麻子的悲伤转化成了愤怒。
“等我,我马上赶回来!现在,你们也别挑拣什么皮料了,把能叫到的人全部喊过来,统统给我守住皮料场,不许任何人进出!我不相信那纵火的家伙能那么快逃出去!更不相信他能不留下丝毫线索!包括警察局的人,一律不准进去!等我回来再说!”
黑子下达了命令,然后挂了电话,去敲响了罗惜梦的房门。
古卫国夫妇以为黑子和罗惜梦是恋爱关系,所以,就在靠近小办公楼的宿舍楼找了一个套二房子给他们,一人一间卧室。罗惜梦最初还有些害羞,黑子神经大条觉得这样挺方便,也没多想。
罗惜梦这几天不太高心,黑子在研究什么破电池,也不搭理她,害她又是埋怨又是生气,也就不主动搭理黑子了。当黑子主动敲响房门的时候,她本是不想开门的,后来想起黑子看书擦资料时专注的神情,又觉得黑子是个非常上进的男人,也就不好意思再赌气。
“哟!你还想得起我这个大活人啊?还以为你要跟书过一辈子呢!”罗惜梦没有换装,却解散了发髻,风韵温婉,眼波横斜,说不尽的幽怨。她脸蛋微红,却是为自己有些露骨的话而羞怯。
“皮料场出事了。”黑子开门见山。
罗惜梦脸色顿时惨败,当听黑子简短说明,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这件事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心血付诸东流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刘奇禄是在报复她和黑子。她觉得是自己牵累了黑子,更加自责难受。
“我们要回皮料场一趟。”黑子道。
“那……要不要通知司徒先生?”罗惜梦问道。
“不用!他这段时间最累,先不告诉他,这件事谁也别说,等我回去稳住局面再说。否则,难免又引起其他风波。”
不一会儿,黑子和罗惜梦驱车离开-县皮衣厂,绕过县城,驶入乡镇土路。然后,黑子的电话又响了,是刀疤打来的。
“什么情况。”黑子接起电话,问。
“新收买的酒吧吧台女说,吴杰刚刚接到刘奇禄的电话,好像是让他马上去黑山镇。但是,吴杰驱车回家请示他爹去了,我和兄弟开车跟踪着。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怕是要对付七哥你,所以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情况。”电话那头,刀疤压低声音道。
黑子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讯息,同时,昨晚刘大壮的那句话不停在他脑海里旋转——少走夜路,小心撞鬼。
“你这样……”黑子脑筋灵活,片刻就有了主意,而且是一个极其恶毒的想法。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们都向老子亮出獠牙了,我又怎能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