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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叶楼里,铁壁寨的风波已经停歇,楼未雨还在与宁祁商谈救人之事,正说着话,陈洛却忽然大呼小叫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拉着楼未雨便往外走。
“少主!少主!您快跟我来!不好了不好了!”陈洛满脸焦急之色,一看就是出了什么大事。
未雨被动地跟着她往外走,一边问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陈洛心里着急,嘴上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只是一个劲儿地让她快走,只是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人影挡在了前面。陈洛抬头,只见眼前之人面目冷峻,一双眼睛锐利深沉,正皱眉看向她身后。
未雨感激地看了宁祁一眼,别看陈洛是个小姑娘,但是身强体壮,力气可真不小,她身体本就轻弱,被她拽着想停都停不下来。
宁祁无话,只是皱眉看了看未雨手腕上的红痕,一双鹰目带着寒光扫过陈洛,看得陈洛忍不住缩了缩脖颈,悄悄往未雨身后挪去,呜呜,这个男人是谁,眼神好可怕。
未雨回头看向陈洛:“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洛这才想起来赶紧回话,“少主,是这样的……那纸条上写着,让洪老孤身一人到城郊十五里的短亭等候,绝不能带任何随从,我和爹爹本想劝他等您回来再做处置,可是洪老担心小豆子,非要立刻前去,还不许我们跟着!”
未雨听完心中微动看向宁祁,却正好碰上宁祁看过来的目光,看到宁祁对着她轻轻点头,未雨这才不得不承认,之前她的确找错了方向。虽然是为了小豆子的安危着想,可是洪老孤身一人实在是太过冒险,“洛儿,你可知洪老是出的哪个城门?”
“南城门,是城南外的十五里短亭!”陈洛连忙说道,“虽然那纸条上写着不许有人跟随,但是为了保护洪老,爹爹派了人一直跟到城外十里长亭才罢。”
未雨点点头,陈掌柜这么做也算有心,十里之外平川旷野,林木稀疏,就算想跟着也无处可藏,想必那些人就是看重了这点才将地点定在十五里外的短亭,“你先回去,让陈掌柜盯紧百川山庄,另外,将这封信交给白家大公子白若溪,我这就去找洪老。”未雨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陈洛,她本来是打算亲自走一趟,但是事出突然,还是先救洪老要紧。
“是,少主你放心,我一定办妥!”说罢,陈洛便跑了出去,这屋子里那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她可不想多待。
陈洛走了,未雨回身看向宁祁,挑眉说道:“我想我可能猜到是什么人做的了?”
宁祁笑着看她,两人目光相触,未雨却瞬间从那眼神中读出了对方心中所想,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可是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了宁祁的想法,玄妙而真切。而且,她可以肯定,宁祁也明白了她的想法。目光流转,沉吟再三还是问道:“那么你要找的东西呢?”
“恐怕一样跟他脱不了干系。”宁祁冷声说道,连朝廷征战的粮草都敢下手,这些人的胆子还真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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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短亭之后不多时,洪老便被人蒙住了双眼,带上马车,辗转来到了这座小院里。一路上走的时间不算短,想必这里离杭州城已有好一段路程了,这些人倒是没怎么为难他,就是不知道小豆子现在怎么样了。
洪老正着急,门却被打开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蒙面的随从,洪老连忙起身追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将我带来此处有何用意?我的孙子呢?”
戴面具的男子呵呵一笑,声音嘶哑低沉,“洪老不必着急,小豆子现在一切安好,在下并没有为难他,只要洪老帮我一个忙,小豆子自然会完璧归赵。”
小豆子没事就好,可是,“阁下想要我做什么?”
“洪老放心,在下想让您做的自然是您最擅长的,绝不会刻意为难,来人,带洪老过去。”男子吩咐,便有人过来请洪老。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是此刻也容不得他说不,小豆子还在他们手里,洪老依言跟上。
洪老在他们的带领下来走进了一处院子,闻着满院的药香味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毕竟他老头子一个,唯一有点用处的也就是这身医术了。想到这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既然是救人那就好办多了,他本来还担心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可是,他现在就这么想显然是太早了。
走入屋中之后,男子便挥退了身边跟着的人。只见,屋子里的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看起来还算健康,处于医者本能,洪老上前为二人把脉,而后不解地看向戴着面具的男子,难道不是要他给这两个少女看病?只因这两位少女身体十分健康,除了体质稍弱之外并无什么病症。
戴面具的男子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向昏睡中的两个少女,目光飘渺,不知落在了何处,压着嗓子开口:“洪老行医多年,不知道可曾听说过‘以心换心’之法?”
“你说什么?!”洪老吃惊地看着他,“你……你难道是想……”
“不错”,他转身一双眼睛目视洪老,“我正是要洪老试试这‘以心换心’!”
“荒谬!荒谬!老夫从未听闻此法,心脏乃是人之根本,刀枪剑戟,稍有损伤恐怕都要危及性命,一旦切断与肢体之关联,其人必死无疑,又如何还能以心换心?!公子此言未免太过耸人听闻,请恕老夫无能!”洪老义正言辞地说道,他不知道这人是从哪听说了这么个法子,但是这种办法实属歪门邪道,绝不可行!
“啪啪!”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击掌两下,洪老一开始还疑惑,可是等听到接下来的声音之后他就完全慌了,因为——
“呜呜呜,呜呜,爷爷!救救我!爷爷!哇呜呜!爷爷……”门外传来的哭声正是小豆子的声音!
“豆子!小豆子!”洪老听着门外的声音就要冲出去看,可是男子一伸手将他拦了下来,“小豆子就在外面,只要洪老将这两个少女的心互换,小豆子自然完好无损”,说完话锋一转,“只是,若是洪老不肯,恐怕小豆子就要吃些苦头了,比如少根手指?洪老你觉得怎么样?”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声音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狠厉,洪老一边担心小豆子,可是这床上的两个少女明明健康得很,显然是这人拿来实验的,“以心换心”之法闻所未闻,若是一旦有差,便是枉送了两条性命,教他如何下得了手?!
看出洪老的挣扎,男子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不过是两个不相干之人的性命而已,又怎么能敌得过自己的亲孙子呢?难不成洪老真想看到小豆子断手断脚?”
“你敢!”洪老怒喝。
这样色厉内荏的威胁显然不被男子放在眼里,“我为什么不敢?洪老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小豆子的一只手就会被呈到你的眼前来?”
“你!……”
“我看洪老还是先别激动,话已说完,只要洪老答应,小豆子安然无恙,端看洪老如何抉择了。”男子寻了个位置随意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悠然地喝了一口。
外面的哭声还在继续,小孩子声带本就脆弱,小豆子被抓来这几天也不知哭了多少回,此时声音早已哑了,洪老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可是这等残忍之事他又岂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