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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吾下的令,又待如何?”陈琼还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黄巾乱军还未杀散,这小子便过来找麻烦。
“某要杀了你!”鲍信气急败坏,提刀向陈琼急逼过来。
不待陈琼吩咐,两侧精锐士卒跨步之间,铁甲撞动,十余竿铁枪将鲍信顶住。
“尔,尔想干什么?”被这历经数战的铁血士卒用枪顶住,鲍信这耸货面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道。
“鲍鸿吾都敢杀,尔这小儿竟然还敢来冲撞吾之座驾,自己寻死,那便怪不得吾了。”陈琼懒得再在鲍信身上多浪费一分精力,直接吩咐道,“拖下去,砍了!”
“喏!”士卒领命,提着鲍信便走。
“什么?”鲍信经过最初的错鄂,杀猪一般地叫起来,“尔不能杀某,尔不能杀某,某来鲍校尉之侄!”
见士卒丝毫不为所动,一脚踩在背上,鲍信痛得几乎昏死过去,此时终于反应过来,鲍鸿那族叔真的不管用了,这才心慌地大叫道,“某颇有积蓄,愿全部奉上,只求饶某一命!”
“住手!”陈琼神色一动,连忙喝止。
那刀刷地挥下,在鲍信颈部才堪堪停下,鲍信身上冷汗潺潺,吓了个半死。
“希望尔没有骗吾,不然尔会死得很惨,带下去好生看管。”陈琼挥了挥手,懒得再多看鲍信一眼。
情况与想象中的相比虽稍有差异,不过大体接近,刚才一战,折损了七百余人,不过鲍信带回来的残军全有千许人,又俘获了两千六百余黄巾精壮,斩首四千余级。
陆续又收容了不少从葛陂败退回来的官军,加起来有三千余人,其中骑兵四百。还有一部分溃逃至其他郡县,对于这些人马,陈琼理所应当地笑纳了,将其建制打散,充于各部,陈琼的本部兵马急剧扩充到了八千二百余人,另有近三千黄巾役夫。陈到一千五百余人驻于鹿原,算是初具实力。不过都是新得之兵,队伍扩张太快致根基不稳,若非几战连胜,又有许褚,周仓,裴元绍,于通等几位嫡系猛将弹压,只怕控制不住场面。
奕日,距离葛陂十余里的军寨之内。一道道尸体被抬进山前空地的大土坑内。树荫流水,山南水北,也算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
陈琼领着许褚,周仓,裴元绍诸将,神色肃穆,看着眼前黑压压地一片人群。
“不管尔等生前遭受了多少苦难,遭遇破家之痛,丧失亲人之苦,忍饥饿之煎熬,受风霜之侵袭,今均长眠于此,在世间的苦难告一段落。尔等跟随在吾麾下,时间长者不过两月,时间短者不过两天。很多人吾甚至不为见过尔等面孔,不识尔等名字。然尔等都随吾平靖地方,欲血杀场,尔等作为吾之部下,生前,吾不能给尔等锦衣玉食。然死后,作为吾之部曲,吾亦不能让尔等埋尸荒野,遭野兽轻贱,以作孤魂野鬼,不得安息……..”
“于故者,吾领万千将士替尔等送行,但愿尔等相互扶持,同心同德,于黄泉路上不再寂寞受苦。”
“吾在此立誓,所有吾之部曲,吾将为尔等登记造册,只要吾还有一口食粮,绝不教尔空腹。只要吾还有衣可穿,绝不致尔等衣不蔽体,只要吾还有余钱,绝不教尔等家徒四壁。尔若战残,吾将奉养于尔,直至终老,不幸战死,吾将为尔收拾尸骨,祭祀亡魂,尔若有家室,吾将奉养尔之子女。如违此誓,当人神共弃,万箭穿心而死!”
“酒来!”
士座抬过一坛好酒,陈琼打开坛口密封,将酒淋于墓地之前,“愿尔等一路好走!”
“公子琼!”
“公子琼!”
………
墓前呼声一片,从跟随陈琼最久的那一批山贼中得知陈琼的称号之后,所有人都神色肃穆,纷纷举起手中兵刃大声疾呼,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在空中激荡,直震得数里开外的黄巾军斥候神情惊惶。就连那些黄巾降卒,此时也尽皆归心,相比起以往在乱军中死则死矣,跟随这位陈都尉似乎更有盼头。
一番大祭,以陈琼旧伤未愈的身体行下来是十分吃力的,结束后,陈琼身心俱疲。听到将士发自内心的呼声,陈琼开怀一笑,此举不仅仅是拉拢人心,而是他真打算这么去做,哪怕来到这乱世三国,哪怕为了生存不得不变得更加冷血无情,但陈琼也有着自己的底线,那些为他而战,为他而死的人绝不能辜负。
“主公,咱们何时攻打葛陂县城?”裴元绍此时对陈琼又多了一丝恭敬,不止是陈琼连战皆胜的威严,还有体恤部下的一丝尊敬。
“攻打县城?鲍鸿所携带的攻城器械兵败之时被乱军尽付之一炬,难道拿将士的血肉去撞开葛陂城门?”陈琼摇头说道,“鹿原县颇有积粮,汝南荒地众多,可就地招纳流民屯垦,尔与许褚各率一部骑兵,遮蔽战场,但有出城乱军,则群聚而击之,吾与周仓于此地精练兵马,以备来日大战。”
陈琼摇头说道,从那些黄巾降卒口中得知,前日击破的是巨匪刘石部,豫州两大悍匪白爵受首,刘石元气大伤,唯有石广仍拥贼甚众。威胁虽大,但还没有到不可压制的地步。利用新得骑兵将葛陂县城之外的黄巾乱军逐步清理,压缩其生存空间,徐徐图之。况且才杀了鲍鸿,陈还还不知道朝廷那边到底是什么态度,养匪以自重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而军队扩充太快,号令不齐,指挥不一,也需要一段时间加以沉淀,至少在朝廷态度明确之前,陈琼暂时还不打算与盘踞在葛陂县附近的石广部火并。
不然前脚刚把石广消灭,后脚朝廷就要灭了他,岂不是白忙一场,给他人做了嫁衣?只要他手中还有兵马,还在与石广对峙于葛陂,朝廷暂时便不会拿他开刀,待手下近万士兵精练完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陈琼对三国历史虽不太熟,但身在乱世,有些事情总不能太过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