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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来而复返,王金的高调出现,虞进知道急是没用。
虽说作好了准备,可是虞进一看到那些伤亡的护卫,还是忍不住火从心起,实在太狠毒了。
地上放着二具尸体,一具脑袋被砍,只剩一张皮连着才没掉,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好像不相信自己的遭遇,死不瞑目;而另一具更是惨不忍睹,胸口和脸都陷了下去,明显被马蹄践踏过,连模样都认不出了。
除了二具尸体,旁边还有一堆不停**的伤员,有人伤也手,有人损了脚,一旁的战友在帮他们包扎着。
“少爷”
“虞少爷...”
一众护卫、伤员看到虞进,就像看到主心骨一样,脸上都出现悲愤之色。
虞进一腔怒火,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蹲下身子,轻轻摸了一下最近那伤兵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说:“你是陈永吧,感觉怎么样?”
陈永没想到虞进竟然认出自己,脸上现出一丝受宠若惊之色,很快就一脸释然地说:“虞少爷,没事,也就是断了二根骨头,嘿嘿,小的这条烂命,阎王爷也不收。”
“好好养病”虞进拍拍他的肩头,一脸正色地说:“好日子,长着呢。”
陈永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连忙称是。
虞进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护卫和伤员说,然后大声地说:“诸位不要怕,现在出了一点小意外,大伙月钱照领,死的兄弟会厚恤,伤了的兄弟的医药费全部报销,伤好后还有奖励,好了,现在大伙帮忙处理这些伤亡的兄弟。”
说罢,虞进安排手下打扫这里。死了的通知家属、找人来敛葬,伤的找人送回去,并找有名的郎中负责治理,先把一众护卫安抚住。
处理完这一切后。青儿冷着脸回来,把虞进拉到一边,看看被虎贲卫守着的离岛,这才咬着牙说:“虞进,刚刚得到消息。我们被人暗算了。”
“谁?”
“是哪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来头肯定不会小,也不知这王金怎么说服皇上,说这岛上有炼制仙丹的东西,皇上被说动,就赐给他金牌,让他权宜行事,嘿嘿,这王金,被人当枪使。也不怕有钱没命花。”说到后面,青儿怒极反笑。
那笑容,冷若冰霜,就是虞进看到也有些心中发寒。
虞进面无表情地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肥肉这么大,难免有人想打主意,只是没想到成国公和裕王也不顶用罢了。”
王金只是礼部一个小官,只是靠丹药修道之术邀宠,现在公然出现在这里。虞进一早就猜到他会用修道做文章,因为他只有这些东西拿得出手。
心里发寒的原因,是拿了份子的朱希忠和裕王,他们拿了离岛丰厚的红利。当离岛出事后,锦衣卫的人来而复返,朱希忠仅是找人通知一下,什么事也没顶用,至于裕王府,到现在也没看到有什么动静。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简直就是喂了狗。
听出虞进心中的不满,青儿忙解释道:“虞进,事态未明,你也不用太过武断,你也知当今皇上修道成痴,天大地大皇上的事最大,现在御赐金牌都出现,就是指挥使大人和裕王殿下到这里,也是徒劳无功。”
“还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这姓王的搞什么鬼,我相信,指挥使大人和裕王殿下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不仅关系到他们的利益,也关系到他们的脸面,刚才你也说,好日子长着,只要有裕王在,何愁找不回公道?”
青儿的一番话,让虞进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的确,嘉靖刚愎自用,办事全凭个人喜好,为了修道,可以放任自己的皇后被火烧死、可以漠视儿孙,现在越来越怕死的他,自然要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有些时候,他就是猜到有可能被利用也不顾了。
就是朱希忠和裕王在这里,也没法扭转结果。
“青儿,你说得对”虞进点点头说:“刚才是我冲动了。”
“咦,你们看,岛上着火了。”
就在虞进和青儿商量间,突然有人叫道。
虞进闻言朝岛上望去,没错,只见岛上突然冒起一个巨大的火头,好像变魔术一样,越烧越旺,看那势头应是有助燃之物。
一旁的青儿马上感应到,虞进的脸色变了,面上现出一种惋惜的神色,这种惋惜,并不是心痛自己财产损失,而是一种不舍。
“虞进,你没事吧?”青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虞进摇了摇头,轻轻吐了一口气,有些落寞地说:“这起火的位置,是离岛最重要的位置,里面有着最重要的技术,为了保护这些技术和秘密,他们玉石俱焚了。”
离岛是虞进一手一脚规划的,对岛上的每一个位置了如指掌,一看起火的位置,就知金氏一族的忠奴,为了保护秘密不外泄,放火焚烧,他们的住处是保密的,从里反锁,外人不能轻易进入,这是离岛的最后一道护卫。
肯定是他们看到事态危急,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火油浇上,放火自焚。
他们用生命,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和誓言。
虞进出手买下金氏一族作奴隶的事,青儿也清楚,听到这些人自焚,眼里也出现悲伤之色。
别人在自己的地盘肆意破坏,偏偏有心无力,那种心情别提多憋闷。
看到虞进向前走去,青儿连忙跟上。
二人一动,那些悲愤的护卫,也跟上二人的后面向前走去。
“唰”的一声,看到这么多人靠前,虎贲卫为首的那名小队长一下子拨出刀,指着虞进等人吼道:“站住,钦差办事,妨碍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几名卫士把尖锐的矛头对准走在前头的虞进。
“虞...少爷,不可冲动。”青儿连忙拉住虞进,生怕他冲动。
这些虎贲卫,是皇帝的亲卫,本来就嚣张,再说现在有皇命在身,这下手就没个分寸,不能和他们较真。
明知这是朱希忠和裕王有份的产业,还敢行凶杀人,分明是不留情面。
虞进呵呵一笑,摆摆手说:“军爷不必紧张,本人姓虞,名进,是这里的负责人,没和诸位军爷为难,这么多军爷大驾光临,还是奉了皇命,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有?”
那名小队长吃了一惊,重新打量了一下虞进,很快一脸公事公办地说:“原来是虞大人,小的只是一名小队长,只是奉命守在这里不让人上岛,其它的事,一概不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离岛在京城名声很大,绝大部分京城的人都知它来头很硬,现在是端了国公和亲王的物业,这种级别的斗争,哪里区区一名小队长能左右的?
最好是置身事外。
于是,他很聪明地把自己摘了出去。
说话间,他的刀已经放下,还给手下使眼色,不再用武器对着虞进这名裕王府大红人。
“这姓王的下来了。”青儿突然压低声音说。
虞进闻言,目光穿过挡在前面的虎贲卫,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正在几名虎贲卫的护卫下登上船。
看他的样子,道袍破了几处,显得有些狼狈,虞进见过王金几次,对他并不陌生,虽说他是主角,但虞进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他身边那几名护卫。
他们身上的盔甲都有血迹。
不用说,那是岛上护卫或工匠的血,不知他们是为了镇压或是立威。
离岛离岸边并不远,很快,王金就率人上了岸。
“哟,这不是虞校书吗?哈哈,别来无恙吧?”王金在船上就看到了虞进,知他是这离岛的实际拥用者,一上岸就笑着打招呼。
亲切的语气、热情洋溢的笑脸,感觉就是看到一个知心相投的朋友打招呼,绝对不像刚刚杀别人护卫、强行登岛并在岛上大肆造成破坏一样。
不得不让人感叹他的脸色之厚。
虞进一脸愤怒地说:“不好,很不好,不知虞某哪里得罪王道长,竟然对我的手下下此毒手?”
没当场发飚就不错了,要与这妖道委与虚蛇,虞进还真没那份心机和城府。
这表现也符合一个小青年的表现。
王金丝毫不以为然,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拱手,一脸正色地说:“虞校书这是误会了,本道是奉皇命行事,可能在沟通方面出了问题,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你我都是为皇上办事,吃朝廷的俸禄,这点小事就不要计较了,如果虞校书觉得本道过份,大可向皇上参我一本。”
还没上岛,就死了二个,伤了十几个,到了他嘴边,就成了“小误会”,说得还真是轻巧。
虞进一脸冷漠地说:“多谢王道长提醒,此事虞某一定如实向皇上禀报。”
说罢,虞进又发问道:“不知王道长又奉什么命,竟然对这里大肆破坏?其实有什么事,大可找下官,既是皇命,下官岂有不配合之理?”
听到虞进要参自己,王金丝毫不以为然,现在在嘉靖心中,除了修道长生,什么都听不下,老婆儿孙都不在意,又哪里理会几条贱命,听到虞进说配合,眼里顿时露出戏谑之色。
“嘿嘿,虞校书,你来得正好”王金皮笑肉不笑地说:“本道还真有一点小事,想虞校书配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