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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大帅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接着一瘸一拐地到处乱窜,见什么打什么,似乎把所有不满都发泄了出来:“老子莫名其妙就到了这个地方,又莫名其妙成了瘸子,这是报应吗?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要遭受这样的报应?”
“我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着,上到表文的传递,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我的帮助……”
“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大帅慌张地跑到我身边跪了下来,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我直了直上身,使劲点头。
而此刻我们彼此看了一眼,从大帅的瞳孔里照出我自己满脸的恐惧,是啊,我和他怎么又跪在了原来的位置?我一直在这里没有走开,可是大帅呢?他刚是从我的左边跑来的,为什么不直接跪在我左边,而是要绕一圈到我右边?为什么又要贵下,而不是坐下?
大帅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显然他不能解释自己的行为,一脸诧异地盯着前面的地上自己的名字。又抬头看了一眼神像,转过头迷茫地看着我问道:“那刚才……是这个人在说话?”说着手指了指上面,我抬头望去,只见神像高高在上,却低头在看我们。
“走吧……”又是一句浑厚的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从自己大脑中散发出去。
同时,我们跪的前面那两个名字上,渐渐出现了红色的勾,好像有谁在用巨型红色毛笔在我们名字上分别打了一个勾,像血一样鲜艳,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两抹红色在灰暗的庙宇中显得特别扎眼。
“谁!谁啊!”大帅站了起来,一直脚站地,另只脚用利用骨头稍作支撑。东倒西歪地对着空气叫骂。
我也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扶着大帅,我们前面是三个高大神像,后面是三个粗壮的柱子。天空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混为一体。
柱子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若蓝,你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大帅指着前面兴奋地叫了起来。
我扶着大帅兴奋地跑过去,他穿着制服。背对着我们,警察?交警?胸口好像还有防弹盔甲,只能确定是制服,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不过不管怎样,终于找到了一个活人!还是一个看上去像警察叔叔的人!大帅都快哭了出来:“警察先生!这里是哪里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
他见我们走了过去,便马上往前开始走,好像一开始就在等我们似的,只不过没有一句话,表情严肃。冷若冰霜。
“喂,你认识路啊?这往哪里走?怎么看不见前面的路?”大帅虽然翘着一只脚,但他仍在警察面前上串下跳,那警察起码有两米高,还带着头盔,大帅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胖跳蚤,警察根本就不看我们,管自己往前走去。
我拉了拉大帅,指了指警察脚下的路,大帅安静了下来。朝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本没有路的地面,他每踏出一步,便会散去一地白雾。露出踏实的地面,望着前面白雾茫茫的世界,我不禁想起以前做的那个梦,那个有镜桥的梦……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在他后面,因为只有他脚下的路可以看得清楚。
走了很久。大帅忽然拉了下我衣服,“若蓝,你看后面!”
我回头一看,只见后面云雾缭绕的地上有一个如鞋盒般大小的屋子,屋子前摆了三个小神像娃娃,娃娃前还插着三跟香。
“怎么那边有那么一个东西?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好像没路过吧”,大帅疑惑地说。
“你看这三根香火,看着好眼熟”,我不禁感叹道。
“你说……”我拉着大帅衣袖小声地说:“我们刚才会不会就在那里面,你看这香,不就是刚才门口的三根柱子吗?还有神像,好像也是”。
“是啊……”大帅眯起眼睛看着:“仔细看那个屋子,就是我醒来的地方,好像是!”
“你看!”大帅叫了起来:“上面还有我们的名字,那红色的勾也在!”大帅边喊边往后面走了过去。
可是大帅刚要往回走,立刻被警察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啊!放开我!等我出去我弄死你,放开!”大帅哇哇乱叫,但根本无济于事,像一直被抓住后背的青蛙,无论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稳稳地抓了回来。
一放到地上,大帅刚要发火,立刻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刚才还是一片汪洋大海的白雾,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小路,四周黑风凄凄,两边无名的树枝随着风扭动着诡异的舞姿。
警察还是不做任何解释,往前面走了进去。
“怎么天黑了这么快”,大帅看了看四周,嘟囔着:“可能走过这条山路,就到高速路了吧”。
而事实是,我们根本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走,他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可是我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庙?后来看的缩小版就是我们待过的地方吗?我为什么总觉得出现名字,之后就被打了红勾,很像是一种“报到”,好像我和大帅冥冥之中被安排到了这里,报到过后,就继续往下一站走。
不管怎么样,我要一直走下去,因为我要回家,要见宛伯懿!还有太奶奶,我失踪那么多天,大家一定急疯了!
“警察大爷,你走慢一点,我只有一只脚,不好走”,大帅为了跟上速度,有时不得不一路跳着,这里的路实在难走,满地石子,而且这些石头坚硬无比,又棱角尖锐,我和大帅的鞋子只是普通的单鞋,鞋底犹如一张纸一样,根本抵挡不了如针尖一般的地面,别说大帅是残疾人,连我都吃不消警察这样的速度。
但警察没什么反应,他又恼火起来:“哎,我说……”
可是大帅说了一半,立刻像熄了火的公牛,转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侧方,我一时好像,大帅看到什么!
顺着大帅看的地方望去,我不由地抓住大帅胳膊,把头埋了进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们身边也多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前面那个人穿着制服和盔甲,看上去和我们这位警察有几分想象,但手上带着一双钢制的黑色手套,而后面跟着一个老婆婆,老婆婆的双手双脚被栓着链条,脚上也是一双单鞋,可是单鞋早就被鲜血染红,老婆婆佝偻着背实在走不动,苦苦哀求,无奈沉重的链条连拖带拽拉着她,她慢慢躺了下来,不顾地上尖锐的石头刺入她身体,只顾自己喘着大气。
她是在太累了,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着,嘴里无牙,干瘪的脸上没有一点肉,两只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里,浓浓的黑眼圈紧紧包围着……
可是,还没等她完全歇一口气,拉着链条的那个人,伸手往她头上抓去,她本来头上就没多少头发,稀稀拉拉的一点白发,还能一眼透过又细又软的头发看到头皮,可是那个人一把抓住少的可怜的头发,抓的时候露出手指上伸出的尖针,是的,那无根尖针从他的手指肉里长出,抓的时候一下划过老太太的头顶,在头皮上立刻划出无道红色血印,并不断往里面渗出鲜红的血液。
老婆婆一阵嚎叫,躺在地上扭成一团麻花,她完全不顾身体与地上锋利的石头摩擦,只是双手捂着头顶,长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似野兽般的吼叫,可是无奈,她干瘪无力的手,哪里是那个人如铁一般的手掌。
他的心好像也是铁做的,干瘪弱小的老婆婆根本激起不了他的同情人,在抓住头发的一霎那,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只有几根洗漱的白发,根本撑不起她自己身体的重量,可是,发根似乎坚韧无比,在老婆婆被拉起地面时,头皮一点点在被撕开,直到她完全站了起来,刚好头发被扯下一大块!
那人随手一甩,更好那块头发扔到我们脚下,血淋淋的一张皮上,带着稀拉的一点白发,看上去恶心至极!
“啊”大帅大叫一声,躲开那张头皮。再看那边的老婆婆,从头顶上一直留着鲜血,整张脸都被红的覆盖,可是,她前面的人继续拉着链条往前走,这个时候老婆婆再也不敢喊累,再也不敢求饶,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大帅不禁把我抱住,全身瑟瑟发抖,可是,我们身边怎么不断传来铁和铁之间碰撞的声音?
低头一看,大帅呜呜哭了起来。
我们的手和脚,什么时候起,被带上了铁链!
脚上被带了沉重的链条,更加迈不开步子,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而前面的警察则拉着我们的链条,不说一句话,不管我们在后面是否能跟得上,他只按他的速度往前走。
“大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呀?”大帅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问着前面那个人,可是他好像是个聋子,本跟不去搭理大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