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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每到周末回到城里,夏芍都会来古玩市场上逛逛外,周一她便会回去十里村的爷爷奶奶家,白天在学校里上课,早晨中午上山去师父那里习武养气、学习玄门术法,放了学去周教授家里,晚上睡前她还会再打坐一段时间,寒暑假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山上跟着师父。
这期间,她在玄学易理方面的水准自是突飞猛进,学习成绩更是不必担忧,母亲李娟见她每回考试都是满分,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后来,夏芍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东市一中附属初中读书,就只能每到周末和寒暑假才回来十里村的山上,但她平日里也没有闲着,每天早晨都会早起晨练,晚上趁父母睡着,也会起身练习养气功夫。周末回十里村之前,会顺道去趟古玩市场,利用天眼来捡漏。
夏芍的日子在这种忙碌和有规律中度过,冬寒夏暑,转眼五年……
十里村,后山宅院里。
繁茂的石榴树下,一名身穿白裙的少女从打坐中睁开来。少女约莫十五岁,脸蛋儿尚有些圆,皮肤却是白皙,透着淡淡的粉,宛如天边一抹霞彩。她淡淡笑着,周身那淡如芍香、柔美如玉的韵致却令她增添里几分古典美。
此刻,她眼底掠过一抹笑意,看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为月季花剪枝的老人,轻声道:“师父,您老人家今日有血光之灾。”
老人险些一头栽进花丛里,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哎呦”一声!低头一看,指尖上扎着一根月季花(禁词)径上的刺,拔出来之后,挤出一颗血珠。
夏芍轻笑出声,眼里一抹狡黠之色,“看吧?血光之灾。”
说话间,她已起身,向屋中走去。
身后传来老人的咆哮:“臭丫头!整天就知道拿为师取乐,你眼里还有没有敬老尊贤!”
骂声落下,夏芍已从屋里转出来,手中托着一盒药膏,笑着说:“喏,这不是敬老尊贤来了?”
唐宗伯一看她手里的那盒药膏,就摆手道:“行了,师父又不是你们这些女娃,扎一下手指,出了一滴血而已,擦什么药膏!”
夏芍却不听他的,蹲下来身来细心为老人擦好药膏,抬头说:“师父,我今天就不在山上了,和朋友约好出去逛逛,一会儿就走。下午逛完了就回来,假期我就在山上陪您了。”
这些年来,假期夏芍向来都是在山中陪师父。若非刘翠翠、杜平和胖墩有时会约她出去玩,她整个假期都不会离开山上的。毕竟回到城里读书之后,每个星期只有周末才能见到师父。
这些年,唐宗伯虽然名义上是她师父,在她心里,老人却如同她的爷爷一样。凭良心说,她爷爷夏国喜都没像唐宗伯这样疼爱她。
这些年,夏芍也了解了唐宗伯的一些事,他妻子早逝,膝下无儿无女。在唐宗伯眼里,夏芍就像是他的孙女一样。
夏芍眼里的不舍看在唐宗伯眼里,不由叹了口气,“唉!痴儿!你跟着师父多年,早该知道天道有常,人生无常,世间哪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师徒一场,已经是缘分了。”
话虽如此说,老人眼里却有慰藉之色。玄门收徒,首重人品孝道,这孩子在这点上倒是当真难得。
“行了行了,怎么闹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师父今年才六十五,还有好些年活头呢!要下山就赶紧去,磨蹭什么!”唐宗伯端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撵人。
夏芍笑了笑,站起身来,“嗯,这就走。我们去趟城里,下午就回来。”
“城里?你这丫头,不会又想往古玩市场钻吧?别再拿东西回来了,师父的后院都快成你的仓库了!”唐宗伯瞪着眼睛唬她,眼底却有笑意。
夏芍也笑了起来,这些年,她从古玩市场上淘回来的宝贝足有一百来件,每回都藏在书包里,不敢让父母知道,也没法放在爷爷奶奶家里,就只好带来上山给师父帮忙收着了。师父特地在后院辟出间屋子,专门给她放这些古玩。如今博古架都摆满了五六架,而且全都是真品!
她一直存放着,存到了今天。
这年是1997年夏,香港刚刚回归。再过不久,就会有一些港商来到东市,陶瓷业和古玩业就要开始复苏了。三年之内,东市的经济发展势头将开始突飞猛进。
她手里这些淘来的宝贝,也差不多到了回报的时候了。
上一世里,父亲下岗的时间就在明年夏天、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她应该赶得上!
赶得上改变这一切!
夏芍到了村口时,刘翠翠、杜平和胖墩已经在等她了。
刘翠翠今年已经17岁了,身高却已经长到了175公分,一双纤长的美腿,虽不说长得有多漂亮,但她性子泼辣,做事爽利,跟她在一起,总会让人忍不住觉得精神爽朗。
杜平也是17岁,跟以前一样皮肤黝黑,高个子,眼睛还像小时候那样亮,身材却比小时候还精实,都是打架打出来的。
胖墩还是胖胖的,却比小时候结实多了,看起来憨厚可爱。
三人见夏芍来了,远远地就冲她招手。
“死丫头,你总算来了!唐老爷子那里有什么宝贝把你留在那儿了?整天就知道呆在山上。”刘翠翠笑骂。
夏芍只是微微一笑,刘翠翠等人是知道她常往山上跑的,起初他们也好奇,央求她带着上山上看看,她征得了师父的同意后,就带着他们去玩了几次。他们哪里看的出山上宅院的玄妙?去了几次见没也没什么,后来又去东市读书,平时要住校,也就再没去过山上了。
刘翠翠把夏芍拉到跟前,笑着打量了一番,“这身白裙子真衬你!到底是城里的女孩子,穿起白裙子来就是好看!说来也真奇怪,你以前跟我们一样在村子里上的学,怎么就你晒不黑呢?瞧这皮肤,白里透红,水灵通透的。不像我,只长了个高个子,皮肤黑得不能看。”
“翠翠姐,你那叫麦色肌肤,健康色。”夏芍淡淡一笑,她这些年修炼养气之法已有所成,已突破炼精化气的阶段。外人看起来只是觉得她皮肤通透,气血好,实际上身体内在的好处远不止于此。
她这一笑,带着些含蓄,风带起白色的裙角,柔美淡然里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让杜平不由看得呆了。
他还记得当初在学校里,夏芍救了胖墩之后,他心中不服气,常找她挑战,但奇怪的是总能被她给糊弄过去,她总能将他的注意力莫名其妙地就转到别处,而且还是等她走后、过了很久他才会发现被耍了。
他从一开始的气愤到气馁,总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不是个小女孩的对手,但他也渐渐明白,她已经不是那个常常被他欺负得掉眼泪、躲到刘翠翠身后不敢出来的胆小爱哭鬼,她聪慧、狡黠,甚至还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淡然气质。这种气质总令他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自己比她还小的错觉……
“喂!发什么呆呢!”刘翠翠一巴掌拍在杜平肩膀,见他盯着夏芍看,便不由笑着打趣起来,“哦~不会是看上我们家芍子了吧?警告你!芍子才十五,把你那颗跃动的春心给老娘收起来!”
“噗!”胖墩在一旁笑喷。
夏芍差点呛着,看向杜平,见杜平脸色飞红,便不由微微一愣。
杜平急忙吼道:“我、我是在想芍子和胖墩明年中考,到时考上东市一中,我们正好上高三,还能再照顾他们一年。你、你乱说什么!”
刘翠翠和杜平两人当初中考的成绩都不错,虽然有些险,但还是考进了东市第一中学就读高中。两人比夏芍和胖墩大两岁,如今夏芍和胖墩在东市一中附属初中读书,在同一个班,过了暑假便要上初三了,而刘翠翠和杜平却是该读高二了。
见杜平着急的样子,刘翠翠显然不信,怀疑地盯着他,挑眉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车来了,赶紧上车吧。”见不远处有大巴开过来,杜平便招了招手。
夏芍看着杜平的背影只是淡淡一笑,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对杜平的表现一眼就能看得明白。不过,这杜平怎么就对她动了心思了?夏芍阿姨百思不得其解。
车子在公路边停下,刘翠翠拉着夏芍上了车,见胖墩走在最后便喊道:“胖墩,赶紧上来。”
上了车,夏芍和刘翠翠坐在一起,杜平和胖墩坐在一起,四人前后占了两排座位。胖墩一坐下便埋怨道:“翠翠姐,别老是胖墩胖墩地叫,我有名字,周铭旭!我好歹也在一中附中上学,老是叫胖墩,叫同学听见了会笑话的。”
“哟,你还好起面子来了?”刘翠翠转过身来,新奇地笑着捏捏胖墩的脸,惹得胖墩又是一阵埋怨。
夏芍轻笑出声,听着朋友们打骂斗嘴,她不由牵起唇角,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前世里,刘翠翠高考失利,家中为了供她弟弟读书,便没有让她复读,之后她便找了份商场导购的工作,早早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