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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七章 怎么都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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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朝东的阳台晒不到阳光了,殷秀玉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种感觉很安心,她轻轻的睁开眼睛,神智稍微迷糊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老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用暖暖的目光看着自己。

    殷秀玉抿嘴笑了,她动了一下,发现腿上有些重,低头一看,原来是老四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呢。

    “你回来了?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虽然今天天气不错,不过小心感冒了,喝杯热水。”

    “哦。”

    殷秀玉乖乖的接过杨晓凡递过来的保温杯,轻轻的抿着里面的热茶,睡了一会,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一口热茶下去,不但解渴润喉,还驱除了体内那一丝寒气,整个人顿时舒服了不少。

    殷秀玉抬头看着杨晓凡笑,可是她发现杨晓凡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怎么了,老公?你不是去见胡君胜了么?事情有变化?”

    “...沃玛...死了。”

    “什么?!”殷秀玉的声音有些大,将老四给惊醒了,老四抬头看了看一脸惊怒的殷秀玉,又扭头看了看情绪低落的杨晓凡,站起来用力的躬身伸了一个懒腰,又重新蜷缩在殷秀玉的腿上,殷秀玉低头看了看仰头看着自己的老四,低叹了一声,伸手抚摸着老四如丝的皮毛,眼里闪烁着一点晶莹。

    “它怎么死的?”

    “吃了巧克力死的。”

    老四忽然抬头‘喵’的叫了一声,殷秀玉看向杨晓凡:“老四说什么?”

    “她说沃玛是求仁得仁。而且它本来就命不久矣。”

    “怎么会,它看上去还很健康呢。”

    老四很耐心的向殷秀玉解释:“动物对自己的死亡有着强烈的预感,而且沃玛一直都有病的,这点它没告诉你们。”

    “你又怎么看出来的?”

    杨晓凡奇怪的问道,老四懒得回答这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问题,其实她自己也解释不了,但是她确实能感觉到沃玛有病在身。

    殷秀玉叹了口气:“可能是它长期在外流浪的时候得到病,现在人吃的东西都不安全,何况沃玛从垃圾堆里捡食。老四,我跟你们说。以后不能在外面乱吃东西,都给我回家来吃,老鼠也不能吃。”

    老四看了看殷秀玉担忧的眼神,终于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殷秀玉严肃的说完,又抬头看向杨晓凡:“老公,老四也说了,沃玛是求仁得仁,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没有必要再难过。”

    杨晓凡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不过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沃玛是求仁得仁,但是它的死似乎完全没有意义。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的性格是多么难改变,胡君胜这个人,完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

    殷秀玉摇了摇头:“沃玛能做的都做了,这就够了。至于胡君胜,跟我们没关系,说起来。不过是你的客户罢了。”

    “不再是了,我已经决定结束这个委托了,这事变得很无趣了。”

    殷秀玉柔柔的看这杨晓凡:“结束了也好,这些豪门恩怨原本就不会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呵呵...一个要逼着自己的儿子割除感情的父亲,一个别说抗争的勇气,连逃离的勇气都没有的儿子。”

    殷秀玉坐直身子,将自己的手伸进杨晓凡放在小圆桌上的双手中,看着杨晓凡暖暖的笑着,杨晓凡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胸中的闷气全部吐出去。

    “老婆,我终于知道神是怎么死的了。”

    “怎么死的?”

    “都是被人给恶心死的。”

    “扑哧~咯咯...”

    ......

    胡惠堂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的敲着,眼神看向茶馆窗外随风飞舞的落叶,焦点却有些发散,半晌,他才扭回头看向对面的杨晓凡,杨晓凡的神色很平静,嘴角有一丝笑意,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亲切,相反,反而觉得有点拒人千里的意思。

    “抱歉,有些走神了。”

    杨晓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胡惠堂深吸了口气道:“杨先生,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提出结束委托呢?我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吧?”

    “因为沃玛。”

    “沃玛?哦,那只小狗?”

    “您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

    “知道,只不过没有刻意去记。”

    “是的,一只小狗而已,而且已经死了,是您让人做的吧?”

    胡惠堂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杨晓凡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你要怎么训练你的儿子,但是我认为你就这样轻巧的抹去一只小狗的生命让人无法接受。”

    “你是动物保护支持者?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是,但是,这些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如果沃玛是一个人,你会这么轻易的决定杀死他么?”

    “这...它只是一只狗。”

    杨晓凡无力的摆了摆手:“好吧,说这些没有意义,我改变不了您的想法,您也改变不了您儿子的想法,幸好,我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能躲得远远的,比您的儿子幸运得多。”

    胡惠堂脸色有些纠结:“杨先生,这只是小事,你何必揪着不放呢。”

    “对您来说是的,我们的理念差距还是很大的,说实话,我很难理解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您到底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儿子呢?”

    胡惠堂怔了一下,随即很认真的说道:“我最希望的,当然是一个聪明果决、杀伐决断的儿子了,不行的话。也需要一个自知知人,懂得取舍的儿子,实在不行的话,我想要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的儿子。”

    “所以,你不断的逼迫你的儿子,让他不断的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你很聪明,确实如此,我知道我儿子性格有问题,他太胆小了,缺乏狠劲。你知道战马是要如何训练的么?马是很纤细的动物,想要在危险的战场上生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停的吓它们,直到战马能适应各种突发的情况。我只是想让君胜习惯选择,人生的本质其实就是选择。”

    杨晓凡轻轻的摇了摇头,倒不是认为胡惠堂说道不对,恰恰相反,作为一个白手兴家的商界精英,胡惠堂的话乃是经验之谈。这些看似简单的道理,谁又知道其中饱含着多少血淋淋的教训呢!

    但是,杨晓凡更喜欢自己岳父的观点,人生的路有很多选择。并不是唯一的,永远让自己选择正确是一种活法,随性而为也是一种活法,减少自己的选择让生活变得简单是一种活法。不断迎难而上奋勇争先也是一种活法。

    杨晓凡很庆幸自己的父母将选择如何活的权力交给了自己,更庆幸自己意外的得到了生活创新辅助器这种神器,让自己对自己、对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看法。选择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活法。

    而胡君胜很可怜,他的脖子上还套着一条绳索,他的背后有人挥舞着无情的鞭子,正将他朝着既定的目标驱赶。

    雕塑家很伟大,可是被雕塑的对象一定很痛苦,不幸的是,胡君胜就是被雕塑的对象,而雕塑者还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在塑造一个伟大的作品,并幻想着将会得到作品的感激和崇敬,品尝着满满的成就感和自我满足。

    杨晓凡觉得,自己绝对做不了一个神,那工作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明白了。”

    “杨先生认同我的理念?”

    “不,我明白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不同了,您是一个强者,所以你要改变您眼前的世界,让世界来适应你,而我不是,我只是想要了解眼前的世界,欣赏眼前的世界。”

    胡惠堂呼了口气,点了点头颇有些寂寞的看向窗外随风而逝的落叶:“你说得对,我们是一群妄图改变世界的人。”

    “妄图?”

    胡惠堂苦笑:“是的,妄图,改变一个人都那么难了,何况一个世界,不过,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有奔头,每天我都有新的目标,让我充满了斗志,与天斗其乐无穷啊!呵呵...只不过,君胜似乎不是这样想的,或许我对他的要求有些过了,不,我的要求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自己来说,从来都是有待实现的。”

    杨晓凡立刻就听明白了胡惠堂想要说什么,他发觉胡惠堂对他自己的了解是十分深刻的,胡惠堂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不断的追寻着更远的目标,永远也停不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这是两个理念完全不同的人,而这两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同时也看到了对方想要什么,他们不在同一条路上,但是却钦佩对方的坚定和执着。

    “这个,算是最后的报酬。”

    杨晓凡看了看那张一百万的支票,笑着推了回去:“不必了,该取的我都取了,您的心意我领了,茶很好,请容我先告辞了。”

    胡惠堂笑了笑,将支票拿了起来慢慢的撕碎:“有机会请你品品新茶。”

    “只怕我这俗人糟蹋了好茶。”

    杨晓凡说完,起身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杨先生,其实我怎么都赢了。”

    杨晓凡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当然,胡君胜若能战胜你,你得了一只新狮子王,胡君胜若是挣脱了你的缰绳,那么你得了一只逍遥的野狼,总有一天,你会赢的。不过你就没想过,他大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安静的等着你老去他就能赢?”

    “呵呵,那我得了一个老老实实的乖儿子,然后我会将心思都用到我孙子身上去。”

    “那您当日是怎么离家的?”

    胡惠堂一怔,杨晓凡却已经推门而去,胡惠堂看着杨晓凡的背影,眼中满是激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