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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久到江睿臣以为李雨薇已经熟睡,李雨薇淡而没有情绪的声音传到耳侧。
他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两米大的床,如果没有二心,睡两个人,是不会有任何拥挤感觉的。
他走到床侧坐下,背对她,这一刻,心里却奇异的滋生出一丝丝被信赖的幸福感觉。
她对他没有防备,这个认知让他开怀,甚至隐隐有盖过了这段时间外公生病到去世,心间满满雾霾的趋势。
他背对她躺在床上,侧着身体,同样只是占据了一点点的位置,没有一点儿唐突她的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就是李璇的?”李雨薇闭着眼,小时候的经历,徐爷爷的善待,学校的艰辛,婚姻的困顿,以及,跟江睿臣认识至今的种种过往,一幕一幕在脑海当中纵横交错,像一部光影斑驳的老电影,缓慢的镜头,沉甸甸的心情。
“在咖啡店的那一次!”这么多年,没有刻意打听过她,这个小时候让他既同情又欢喜有时候又气的跳脚的玩伴儿。
事实上,她的人,其实跟小时候有很大的不同,无论面容还是气质,都不同以往,可就是奇怪,只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新名字的?”现在想想,她真的从来没有当面说过自己改头换面之后的名字,他认知当中的李璇,是如何与现在的李雨薇重叠在一起的。
“想要打听一个人的名字,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二十年前短暂的交汇,二十年后偶然的相遇,两个人第一次,真正平心静气的交谈,他告诉她,有心打听,不存在长久的秘密。
只要有心,就不会有办不成的事儿!
“是我在上大学之后自己改的名字,连徐爷爷都不知道!”跟徐爷爷失去联系的那一年,她正好上大学,她找他好辛苦,而,在无数次寻找无果之后,她把徐爷爷往常寄给她的信拿出来一遍一遍翻阅,她从徐爷爷的字里行间,其实是有些读懂了他的心意的,所以后来机缘巧合,跟许怡然一见如故,她毅然决然改掉自己原本的名字,许怡然真的是很仗义,很够朋友的女子,她没有问她原因,用了自己父亲的关系,轻而易举把自己档案和身份证上的名字统统换成了新的。
就仿佛,她自始至终的名字就叫李雨薇,就好像,她从来就没有那段在V市的生活经历。
一切,平静无波,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疑惑,就像她从来就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孤女。
她知道林妈妈在她跟林焱结婚的时候调查过她的档案,可不知是不是徐爷爷的第一笔和许怡然的第二笔配合的太过完美还是什么原因,她没有发现她作假的新身份,至于许泽润和林焱,他们无心,所以更不会知道这个新身份之下压着的那段沉甸甸的过往。
“外公打心眼里希望你能快乐,而如果他的存在是对你过往惨淡生活的最有力证明,他选择退出你的生活!”别人不懂,江睿臣最懂外公一颗真诚善良满含祝福的心,没有比他老人家更希望眼前的这个女子彻底抛却过去的阴暗,即便是忘记自己,哪怕是他从此退出她的生活,他也没有所谓,他就是这样一个无私又可爱的老头。
“我知道!”一个六岁之后把她带在身边当成自己孙女儿养大的可爱老人,她怎么可能不理解他。
她有爸有妈,他们知道她的存在,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徐爷爷是便宜老爹,她的生活费,学费,有关她的所有的花销和该有的教导,他们心安理得的丢给了徐爷爷。
她喜欢待在徐爷爷家,她也一直以为,他们自此跟她断了所有的关系,她当时真的很开心。
可好景不长,有一次她放学回徐爷爷家,她亲眼目睹了她应该叫父亲和母亲的那对男女的极度无耻。
他们居然跟徐爷爷讹钱,话语极尽猥琐和肮脏。
他们说,谁知道你这个死老头子安的什么心,有没有对那个该死的臭丫头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还说,社会新闻上都播了,像他这样年纪又死了老婆的糟老头子,可是最喜欢玩弄小女孩儿,两个人猥琐嬉笑,一唱一和,跟演双簧似地,说,哦,对了,电视说,叫娈童癖……
她躲在楼梯口,两只拳头紧紧地握着,她真的很想用扫帚把这对不要脸的夫妻扫地出门,可是她不能,她才只有九岁,她打不过年轻力壮的他们,如果她现在这样走出去,只会让徐爷爷难堪,让他经历更多不必要的污言秽语,所以她安静的躲在楼梯后面,紧咬唇瓣,她于是亲眼看着徐爷爷的隐忍,她知道徐奶奶是他的禁忌,可为了她,那个憨厚的老头儿,终归还是忍下了所有的侮辱,他隐忍怒气问他们,这次又想要多少。
这次?原来,还不是只有这一次。
她抬头望去,那对不要脸的夫妻真的是有够无耻,他们一开口,想要拿走徐爷爷刚刚拿到手的一整月的退休金。
八百块钱,那是对他们所有人来讲,好多的钱,他们真的是狮子大开口贯彻淋漓尽致的无耻人。
徐爷爷转身进屋,她看的清清楚楚,他直接丢给他们大约三四千块,他说,滚吧,以后别再来了。
那些钱,一张一张,对当时的李雨薇来说,好多,好沉……
那两个不要脸的男女走后,她一直站在角落没有出去,她不敢,因为徐爷爷最后一个抬起手腕看时间的动作,五点三十分,正好是她下课回家的时间,她不敢出去徒增他的不安。
那之后,她变的更加沉默,除了面对徐爷爷,她不跟任何人说话,她闷头学习,她发誓一定要考上市里最好的中学,她要上寄宿学校,她的徐爷爷那么善良无私,她不要看着他被人为难而只是站在暗处帮不上一把忙。
十一岁,她如愿以偿考上了免学费食宿,市内最好的中学,全封闭管理,一个月可以回家看一次家人。
那个假期,她问徐爷爷,她不想再当那对男女的小孩儿,他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