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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你是我的天
大楼早已封了顶,不需要码砖了。方斌被抽调到室内搞粗装修,也就是先在预制板地面铺上水泥,再把墙壁抹上石灰,刷上仿瓷材料。师傅姓张,红陂人。方斌一边刷一边就在脑子里翻江倒海,怎么会这么巧呢?玉儿说她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在江城,她自己对江城又那么熟悉那么挂念,会不会不在山西在江城?方斌抿嘴笑笑,她没有理由继续骗我啊?如果她真的在江城的话。而且,更巧的是,黄老师名字里面也有玉字,自己对她,又是那么的眼熟。莫非,黄老师就是玉儿?方斌让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会呢?反过来又想,黄老师要真是玉儿就好了。
小方,笑啥呢?张师傅停下来抽支烟,很随意地问,不待他回答,又拿起刷子示范,刷子要蘸满浆,一刷挨一刷地平过去,然后来回收一遍,末尾还要把流下来的浆全部括进去。方斌赶紧恭恭敬敬地应一声,又按照张师傅所教仔细地做了几遍,果然比自己刷的好多了。
嗯,不错!张师傅美美地抽口烟,李拐子讲你人聪明,又不耍歼,做事可靠,让我多教教你。
李拐子是哪个?方斌感激地笑笑,又用江汉话好奇地问。
嘿,你真是!张师傅哈哈大笑,李拐子就是和你一起码了两个多月龙门吊的李柏新啊,他是武川人。你不知道吧?歼红陂,狡孝仪,又狡又歼是武川。他做事做人最灵醒,所以大家都叫他李拐子。也就是你,他还看得上,托我照顾你。方斌就唯唯谢过。下了班,又到网吧给玉儿写信,还把秋游的几张照片发给了她,调皮地写个标题:让你猜猜我是谁?
玉蓉,你要高兴一点!坐在出租车里,老同学渝玲拍拍黄玉蓉的手,亲热地说。黄玉蓉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其实,对这次同学聚会,黄玉蓉本是不想来的。经不住渝玲的软磨硬泡,又叫了车在单身楼下等。黄玉蓉感觉其实和她隔得也很远了,大学毕业后,温柔可人的渝玲嫁了个做小公务员的老公,相夫教子,心满意足的样子。不象自己,要强又自尊,多读了几年书,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就没什么意思。聚会能聚出个什么来呢?自己既不想联络感情,也不想发泄什么,一个人就这么慢慢过吧。出租车到龙吟泉酒店门口停下,老远就看到一大帮子同学,男男女女,说说笑笑。
哇!骄傲的公主,你终于来了!打开车门,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同学迎上来,老远就对着黄玉蓉伸出了手,引得大家一起围过来。黄玉蓉淡淡一笑,只伸了几根手指头。那同学毫不在意,又夸张地大声喊,哇,你真是越来越漂亮!简直和读书时一模一样!黄玉蓉不想成为大家的焦点,微微一笑,我读书时就这么老啊?丢下他的手,径自走进大厅。
大厅里摆了好几桌,服务员小姐盛装侍立。大家坐在摆好杯盘的餐桌边叽叽哄哄,好象在等什么人。好半天,一阵热热闹闹的说笑声传进来,又一批同学到了。其中就有刘宏伟,旁边还有个年轻靓丽的女人,黄玉蓉端坐着没有动,可是分明感觉得到一束束探询的目光在自己周围扫来扫去,感觉很不是滋味,借口上卫生间,一个人走出了酒店。秋曰下午的阳光很温暖,黄玉蓉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到哪?
随便!黄玉蓉往后一靠,还真没有想起要去哪里。
呵呵,我开了三年车,大街小巷跑遍了,也没听说过有地方叫随便。司机爽朗的一笑。黄玉蓉噗哧一乐,才仔细地看他一眼。
心里不痛快是吧?司机见她没回答,自顾自地说,那我送你去个地方。
哪里?
呵呵,那个地方也许可以叫随便,不过应该叫随我便。
好吧,随你便!黄玉蓉淡淡笑笑,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仰靠在后座上。似乎过了好久,汽车轻微地停下来。到了。司机打开车门,黄玉蓉就看到了一条奔腾的大河---长江。
到江边走走吧,凭吊古迹,怀想往事,思念朋友亲人,这里是最好的地方了。司机看着黄玉蓉下了车,要不要我等你?
不用!黄玉蓉开了车钱,信步走到江边:一堵石壁,兀立江岸,脚下江水奔腾,浪花飞溅,涛声震耳;远处,大江两岸高楼林立,穿梭的汽车变成了一道流动的风景;近处,有几条航行在江心的大船,两只江鸥追逐着,旋起又落下,仿佛一对恋爱中的伴侣,嘻笑打闹。黄玉蓉油然想起方斌:什么时候,能陪着他,去看看海,看看沙漠,看看大江,相依相偎,絮絮细话,情意绵绵。嘿!你是人家的老师呢!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自己,黄玉蓉就羞红了脸,轻轻巧巧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伸手一摸,就楞住了---不知何时,泪水已顺腮而下。
风儿轻轻吹,
阳光金灿灿,
江水拍石壁,
浪花一点点。”
触景生情,黄玉蓉情不自禁地哼起自己即兴口占的歌,没有停顿,也没有打腹稿,继续唱:
双鸥戏云帆,
往事舞蹁跹。
你是我的天,
爱你到永远!
你是我的天,
爱你到永远!”
唱着唱着,泪水汹涌而下,感觉自己也好象勇敢了许多。天快黑了,才慢慢往回走。一辆辆的出租车在面前驶过,司机射出招徕的目光,黄玉蓉都坚决地摇摇头,沐浴着溶溶月色,穿行在轻纱般的薄雾里,放松着自己纷乱的思绪。直到两脚酸痛,两条大腿沉甸甸的。回到城里,早已华灯齐放。找个干净的小饭馆,点了几样精致可口的菜,毫不顾忌地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小半碗汤,真有种重回儿时的感觉,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回到家,信箱里塞了一大堆,其中就有某杂志社寄来的两本样刊,急急忙忙拆开,猛地看到方斌的一篇习作,心儿就激动得好象要跳出来,仿佛当年考上大学那一刻。顾不上洗个脸,旋开台灯,一字一句地看起来,发现编辑只是稍加修饰。一口气读完,按按狂跳的心,倩然笑着骂自己,是斌儿的文章啊!你瞎高兴做什么?打开电脑,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发过信,感觉意犹末尽,又写了收件人,想再说几句,可忽然又不想说了,就把自己在江边即兴唱的那支歌抄给他。然后哼着歌儿去洗澡。一身清爽地回来,信箱里又多了封信,题目是:让你猜猜我是谁?黄玉蓉抿嘴一笑:你个傻瓜!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啊!打开附件,就看到在小船上,方斌两手握桨,脸涨得通红,用力地划着,自己象个孩子样喊着笑着;另一张是自己在划船,目光融融地看着。黄玉蓉一边笑一边就吓了一大跳:不会让那些小崽子们看出来什么吧?他们可是鬼精!马上又以过客身份登录到老地方,一眼就看到了我本平常。
嘿!小坏蛋!**过客iaontw对我本平常悄悄地说。
你好,玉儿!
你怎么知道是我?黄玉蓉一脸的惊奇。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方斌朗朗一笑,送上一朵花,我听到了你优美的脚步声,闻到了你淡淡的馨香,看到了你飘逸的身影。。。
哼!就会拣好听的说。黄玉蓉一脸的幸福。
呵呵,你可别冤枉我啊?我可是想到哪说到哪,方斌露齿一笑,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么?
看到了!小坏蛋。
那你猜猜我是谁?是哪一个?猜对有奖!
不用猜,黄玉蓉一边打字一边偷笑,我数来数去,就数左边那个拿桨的、脸黑黑的小孩子最坏,那就是你吧?
ok!你真棒!方斌毫不在意她的用词,兴奋地两眼放光,你认出我们老师了么?那个长发飘逸、满面温柔灵秀的女孩?真是鹤立鸡群啊!
呵呵,不得了,你没打你老师的主意吧?黄玉蓉心里甜丝丝的,可嘴上毫不示弱。方斌迟疑了一会儿,送出一行字:如果她是你,我会的。等了一会儿,又说:玉儿,有时我真的怀疑她就是你!黄玉蓉一怔:瞎说!怎么会呢?
不!她说话的口气,活脱脱就是你!黄玉蓉一惊,叹口气:好了,别乱想了。你的《山里姓》发表了,知道吗?
刚看到你的信了。
好啊!知道了也不说声谢谢?
不!方斌先送出一个字,等了半天,又送出长长的一行:我想你不是为了收获我的感激。玉儿,是你,伴我走过荒榛满地的旷野;是你,伴我越过泥泞遍地的沼泽;是你,伴我渡过孤独寂寞的黑夜;是你,帮我赶走沮丧畏缩,迎来自信坚强。。。
别说了,斌儿。。。黄玉蓉泪水朦胧。
你是我的天,爱你到永远!玉儿,如果你的身边,没有人相伴;如果你愿意,我会携起你的手,一直到老!!
谢谢!黄玉蓉脸上的泪水,噼噼叭叭地落在键盘上,可是你还小。不待他回答就退了出来,任泪水恣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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