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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听到姐姐的那些话,心里在默默的念着,却没有动,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追出去,说的那么透彻了,也许姐姐真的想通了,虽然她觉得很遗憾,但是却也尊重她的选择。只是一时间感到有些心里酸酸的,人生真是世事无常,沧桑变化,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陆风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流转,他低头注视着她,眼底,那种令人心跳的光芒又在闪烁。他忽然低沉而沙哑的说了几个字:“回家吧!”
张晓一愣,心脏砰然跳动了一下,却又感到很讽刺,那些伤人的话从脑海里闪过,她的唇边是一抹淡漠的笑意。
像是对面没有这个人一样,把他当成了空气,她对刘佳雄道:“韩大哥,我也吃饱了,我也该回去了!”
刘佳雄也听到了陆风的话,不意外张晓的反应,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我来送她!”陆风突然开口。
“我们走吧!”张晓伸手去拉刘佳雄,她不想跟陆风再有交集。
简易在愣神后突然追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了三个人,桌子上的菜几乎没有动。
“张晓!我们谈谈!”陆风又开口。
但是张晓已经准备往外走去。
陆风再度挡在了门口,“刘佳雄,你出去!我有话跟张晓说。”
张晓想到上一次两人动手,刘佳雄身上挂了彩,松开刘佳雄的手,“韩大哥,你走吧,我跟他谈谈!”
“可以吗?”
“没问题的!”张晓安慰他。
她不会再让刘佳雄为了自己受伤害,这根本和他没有关系,是她和陆风之间的事情。
“那好!我先走!”刘佳雄走了出去。
直到包间里只剩下两人,他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距离她不到一尺,张晓又回到了餐桌上,她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陆风有些错愕,低头看着她。
“回家吧!”他再重复了一次,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炽烈了。“晓晓!”
她突然抬起头来,瞪着他,微张着嘴,口中有食物,一语不发。半晌,他们就这样对视着。然后,她轻轻用舌尖润了润嘴唇,开始咀嚼食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哑声问。
他迎视着她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回家吧,我们重新开始!”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
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她满眼眶全是泪水,她努力不让那泪珠掉下来,努力透过泪雾去看他,努力想维持一个冷静的笑容……,但是,她全失败了,泪珠滚了下来,她看不清他,她也笑不出来。
他没有忽略她的表情,他走到她身边,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没说,他就拥住了她。
哪想到张晓却一把推开他,沙哑的喊道:“别碰我!”
陆风微愣,“晓晓——”
张晓站起来,走到刚才他做的地方,和他隔着桌子。
知道她的意图,犹豫了一下,他不再走过去,而是神情伤痛,“晓晓,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儿,让你离开我了!”
张晓秀眉紧蹙,厌恶他的说辞。“这个世界,没有谁真的强迫的了谁,也没有谁真的离不开谁!之所以还有顾虑是因为有爱在里面,而一旦爱没有了,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你不给我机会儿?你觉得你行吗?”
陆风自制力仿佛在这瞬间崩溃,他动作迅速而猛烈,伸过手,死死的抓住张晓的手,厉声叫道:“我们重新开始!”
张晓面容镇定,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用力掰开陆风的手,这样的举动,却让对方抓得更紧,手腕传来一阵阵灼痛。
她咬着牙,愤怒的叫道:“好痛,你放手!”
陆风依然不肯松手,愤然之下,她毫不示弱的做出反击。
“啪”地一声!只听见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掌心火辣辣的刺痛,足以说明,她有多用力!
陆风微微愣住,脸颊上的灼痛,以及口腔中泛起的铁诱味,眼中逐渐升起赤红的火光,但他反常的没有发怒,只是用那双深沉的眸子望着,眼中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痛苦,与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张晓咬着下唇,神情倔强冷漠,看着他俊美的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印感觉也很震惊,可心里莫名也有一阵痛快,多日的委屈和愤怒被他激发出来。
她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再和你开始,早已结束,别忘了,我肚子里可是有了别人的孩子,你不怕戴绿帽子了?”
陆风神情一征,眼里闪过一抹哀伤。胸口有一种不甘心的情绪涌了上来,极力的克制着。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但是,她的表情除了漠视,再无其他。
“那是我的孩子,是吗?”他还是用的问句,询问的语气。
尽管他想了多日,尽管他沉静下来,想了很多,也知道张晓几乎没有背叛他的时间,但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对那亿万分之一没有信心。
“陆风,你知道吗?你最大的悲哀不是你不信任我,是你根本就没有学会去爱!你不懂爱情,你也不懂婚姻。你让我相信你,可是你从来从来不曾信任我!我们早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
不会爱?!
陆风错愕着。心里恍然。
难道是他错了?难道过去在一起的,快乐的,伤悲的那些记忆,早已化成云烟,消散了!想到这,胸口一阵沉闷的痛楚席卷而来。
陆风面容凝重,深深他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隐痛,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如果不爱,我会这么痛苦吗?”
“你痛苦的只是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我们在一起太累了,我越来越感谢你母亲,让我们这样离婚,真的是一件好事!”张晓平静的说道。
陆风眸光幽暗如海水,视线锁住张晓的脸,低声问道:“如果你有不孕症,你还会这么有信心吗?你有换位思考过吗?”
张晓突然胸口堵闷,换位思考,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但,她知道,两人之间真的有问题,如果妥协了,那问题会存在一辈子,这不是一般意义的小矛盾,是根本,他从来没信过自己。
在他那样不信任自己后,张晓做不到就这样原谅他,她做不到!
望着张晓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陆风又开口:“回家吧,过去的既往不咎,这个孩子我接受,会当成是我的一样。”
闻言,张晓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漠,站了起来,自嘲一笑,声音转沉:“不需要,这个孩子从来不是你的,再见!”
“你去哪里?”陆风目光阴蛰冰冷,眸中升腾的妒嫉火焰,一瞬间,演变成炽热的火山岩浆,迫不及待的从胸口奔涌出来,咬牙切齿道:“站住,我们还没谈好!”
张晓不怒反笑,淡淡道:“我对你无话可说。”
张晓已经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风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眯起眸子,望着紧闭的门扉,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呢?
张晓急速的离开包间,走出去,还没打车,刘佳雄的车子已经驶过来,他不放心,他想,如果张晓跟陆风一起走了,那么他就自己开车离去,如果是自己出来的,他会送她回去。
看到她一个人走了出来,刘佳雄叹了口气,又没有谈好!他都跟着着急了。
“张晓,上车吧!我送你!”刘佳雄滑下车窗。
车子停在自己身边,张晓一愣。“你没走?”
“不放心你!”
张晓心里一暖,又看到后面陆风追出来,怕他再纠缠,立刻上了车子。“韩大哥,快开车!”
看着她上了刘佳雄的车子,陆风的眸子变得冷凝起来,蓦然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直到车子开出很久,确定后面没有车子追上来,张晓低头愧疚道:“对不起,韩大哥!”
刘佳雄诧异,淡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张晓的眼神凄苦,紧咬下唇,“每一次你都会帮我,也帮了我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刘佳雄一挥手。
沉默许久,她低声道:“韩大哥,我也想离开景城了!”
刘佳雄胸口传来一件刺痛,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走?"
张晓口中十分苦涩,声音悠远而凄凉,“躲开他,我爸爸现在稳定了,我妈妈可以照顾他,我想离开一阵子,安心养胎,不想被打扰!”
“他还是没有信你?”刘佳雄挑眉。
侧头,看着刘佳雄冷俊的脸庞,摇摇头。“没有!”
“真是该死!”刘佳雄开着车,使劲咋了下方向盘。
张晓吓了一跳,想着刘佳雄这么相信自己心里真的很温暖,只是陆风不信,难眠心生悲凉,看到刘佳雄这样义愤填膺,张晓又轻声问:“韩大哥,为什么你会相信?”
刘佳雄眸光一缩,半晌,车子紧急刹车,停在路边,他猛地转头,看向张晓。“晓晓,其实我——”
我爱你!所以才信你!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一切都不美丽了!但我是多么的不甘心,多么想立刻告诉你我的心情。
刘佳雄生生的卡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眼睛看着张晓,他感觉在爱情面前,他像是被判了死刘的人,看到张晓错愕的看着自己,他摇摇头,转过脸,嘴角勾出一抹扭曲的笑,“没事,我信你,就是相信!”
张晓也不是傻瓜,隐约感受到什么,也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夜色,“谢谢你信我,韩大哥,你真像我的哥哥,你是个好哥哥!”
刘佳雄再转头看她,心像是被人捏住一般,只能深深的呼吸,才能缓解那种闷痛,他轻轻一叹,转身,不再言语,沉默的发动车子。
安静的车子里,弥漫着空气清新剂的薄荷香味。
刘佳雄专心开车,俊眸认真的看着路况,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神情专注认真,动作优雅迷人,无意间,显露出儒雅清淡魅力。
“你离开想去哪里?”
“陌生的地方吧!”张晓道。
“没有照顾你,只怕不行,我支持你离开一阵子,但不能没有人照顾你,这样吧,我有个姨婆,在R市,她一辈子没有结婚,一直是孤身一人,你去她那里住一阵子吧!”
“我.........”张晓一顿。
“没关系的,你是孕妇,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也不安全,对孩子不利,你去我姨婆家住,她不会干涉你,她也有个说话的人!”刘佳雄解释着,怕张晓不去。他也无法想象张晓一个人大着肚子该怎么生活,尽管他希望张晓幸福,但是现在,陆风完全不知道珍惜,他也失望了。也许分开一阵子,对彼此都好,省的想不清楚,想不透彻。
“谢谢你!”张晓心里是真的温暖,他这样不计回报的帮着自己,真的让她很温暖很温暖,但是欠了他太多了,她还是摇头拒绝。“我有地方去,有人会照顾我的!”
刘佳雄一听她这样说,点点头。“也好,只要有人照顾你就好!”
可是,他心里知道,她是在说谎,因为刚才那一瞬间,她犹豫了,他知道她在说谎,他心疼她,他突然想豁出去了,不管如何,他都要试一试,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把。
张晓回家住了,因为担心陆风半夜上门去找自己,所以她住在了家里。
到了门口,下车。
刘佳雄也跟着下车,并不着急走。他犹豫着,心里挣扎着,他看着她如此的辛苦,他矛盾极了。“晓晓——”
“嗯?”张晓抬头,看到刘佳雄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他突然伸过手,握住她的小手。
张晓吓了一跳,想要抽回手。
刘佳雄却道:“晓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跟我道别,有几句话,我想对你说!”
张晓心里一急,“韩大哥——”
“如果你不是这么信任我告诉我你要离开,我以为我不会敢说,我以为,你心里从没有想到过我!但——”
她逃避的说:“我早就说过,你是个好哥哥!”
好哥哥?!又是“哥哥”?仅仅是“哥哥”?
他抽了一口冷气。“不是哥哥!我不想当什么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