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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只有开仓放粮这条路吗?包青知道,在这宋朝,粮仓可是军备物资,擅自开仓,这罪可大了。
“包县尉,你将我一家老小真的押到城门楼上了?我还是要回去看看。”秦主簿问。
“带他去城门楼去见!”包青说道。
“啊?算了,包县尉你到底想怎样。我照做就是。”
包青思量了许久,仍旧没有决断。包柳雯和朱大牛一脸焦急。
“不好了!包县尉,南淝河堤坝怕是又要决堤了。”一个捕快冲进来说。
“什么?决堤?”包青一惊,这怕什么来什么。
“慌什么,决堤就决堤吧。反正又淹不到城里,往年决堤就一段,估计今年还是那一段。”秦主簿皱着眉头说道。
包青闻言,眉头一皱,顿时计上心来。他招呼包柳雯附耳过来,悄悄地问了问这长远县粮仓离南淝河的堤坝多远距离。得到的答案让包青大喜,居然就在城东,离堤坝很近。估计是为了水运方便,这才建造的那么近的。
“包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那段堤坝有李家的码头,结实的很,往年从没有决过堤,所以粮仓根本就碍事。”包柳雯疑惑地看着包青。
包青摇摇头,猛地一把抓住浑身湿透的报信的捕快,说道:“决堤?这个可是大事情。你快去再探,看看城东那边可有决堤的可能?”
“大人,我说的是城南那段每年决堤的那段。”那捕快欠身说道。
“让你去就去,快去城东看看。你要是不探清楚,万一那里也决了堤,拿你是问。”包青大喝道。
这下面大大小小的官吏闻言议论纷纷,那秦主簿则不停地念叨自己的妻儿。
“各位大人,包大人身体有恙,命我暂行县衙一切事物。我这有他的手令,大家看。”包青让包柳雯将手令递给大家看,众人一见包知县的千金在场哪里还怀疑。
“今天请大家伙过来是为了赈灾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这城里城外俱是灾民,我们都是长远县的官吏,有责任守护一方百姓。”包青说道。
“包县尉,你要管自己管,别拉我们。你绑我们来,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放我们妻儿老小回去,否则这事情,光包知县怕是也顶不住。你可知道,我家可是跟州衙的夏推官沾着亲呢。”一个官员插嘴道。
“他是谁?”包青问钱捕头。
“县功曹,管粮事的。”
“大牛,你去打烂他的嘴。”包青说道。
这大牛急着等城门打开,回去接他爹娘。眼见这说话说个没完,直接冲到那功曹身边,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只听得啪啪的响声,那功曹的嘴巴早被打烂出血,倒在地上不住地嚎叫。一旁的官吏见状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那秦主簿更是闭上了嘴巴,连嘀咕都不敢。
“来呀,将中厅给我全部围住,所有弓手张弓搭箭,只要再有鼓噪者,给我直接射死。告诉你们,今儿,赈灾的事情老子算是管定了,我要是不好受,你们也别想好受。”包青咆哮着。
包青眼见大小官员都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于是淡淡地说:“先商量事,看看眼下灾民众多,我的意思是得让这灾民活下去。还有我将打开城门。”
“啊?不可,千万不可?”那秦主簿连忙插嘴道,但刚说完就后悔了,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哼声的功曹,顿时哑了。
“说!”
见包青没有发怒,那秦主簿这才继续说道:“城里的灾民多为本县辖区内,躲进城里本无可非议。只是外面的多为外县灾民,我等救治无功啊,白白浪费口粮。”
“荒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道理圣贤书上没少说。这县里大小寺庙,也没见你们少拜过。我告诉你们,都得救!一个都不能少!”
“可,包县尉,没粮啊!”
包青并不理会秦主簿,直接说道:“现在分配任务,各类供应调度由秦主簿负责,缺什么问他要。你们各就其职,我会派一名捕快跟着你们,保护你们。你们的妻儿我都接到衙门里来,这里将留下士兵进行保护。”
“啊!可是,我也没粮食啊!”秦主簿委屈道。
包青瞪了一眼秦主簿,吓的他连忙住嘴,继续说道:“待会打开城门,实行军事管制。在城外两里处搭建粥棚和宿营,将城中的灾民迁至城外,所有的灾民将登记在册,等以后上报朝廷也有个说法。派人前去城外收拾尸体,派出医官进行救治病患,防止瘟疫。最后,针对小孩和女人收容到城里来,统一安置。这城内外的治安由我和钱捕头一同负责。”
这下面众官吏闻言,都心中诧异,没想到这包县尉处理起政务来,还头头是道。
现在缺的就是钱粮,然而包青却一直杵着没说话,众人也都低头不语。
大概一盏茶功夫,那先前报信说城南可能要决堤的捕快又回来了,包青不等他进到大厅,直接冲了出去,大声问道:“城东堤坝如何?”
那捕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大人,城东没事的!我去看过了。真的。”
包青见状,上前就是一脚,喝道:“说清楚点,城东怎么了?是不是可能要决堤了!”
那捕快闻言略有诧异,好像雨声太大,他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大人,城东应该不会决堤啊!是城南!”
包青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捕快,心中暗骂这个捕快蠢猪。那捕快见包青似有动怒的样子,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我刚才好像看错了,好像是城东也要决堤了。”
终于明悟了?包青骂道,小声地说:“去大厅里大声地喊,年底让你当个捕头!”
那捕快听了还不大喜,连滚带爬地跑到大厅,当着众人面前哭喊道:“各位大人,怕是要出大事了,那城东今年也就快决堤了,我在堤坝上都看到很大的裂缝了。那可如何是好!包大人,你踹我也没用啊!这样大事情,我哪里敢隐瞒,还是要说与各位大人的。”
包青心中暗喜,这小子变的可真快,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包青假装脸色一沉,说道:“这城东要决堤,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组织人去抢修。算了,我们还是谈灾民的事情。”
“不能啊!包县尉,你可能新任不久,所以不知道。那城东可是本县粮仓所在,要是被大水淹了,我们可是要掉脑袋的啊!”秦主簿闻言大惊,“这事,我们不能决断,当禀报知县大人。”
“我说了,现在由我负责,还要我与你讲几遍?”包青面露不悦。
“这,包县尉你别误会,我这是为你好,要粮仓出什么事……”
“出了事情,是我们全县官员一起商量的,要真有事情,就一起砍了头算了。”包青说道。
包青这话一出,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关系到自家头颅的事情,没多少人敢含糊。
秦主簿暗骂,这姓包的是想拉我们一起下水啊。
“既然,粮仓有被淹的危险,你们如何处置,快快议来。”包青说道。
“要不将粮食暂且转移?”有人提议。
“不可,随便开仓,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来负!”
包青见了这议来议去,只怕是晚上也没个结果。不由心中焦急,于是大声嚷道:“不赞成转移粮食的人站到一边去。我看看有多少。”
这话一出,许多官员慢慢地站到一边,有的也跟着站过去。
包青笑了笑,对秦主簿说道:“你看看,这不解决了,下面要是粮仓被淹了,就抓这些人去问罪,是他们不赞成转移粮食的。”
那些站到一边的官员,听包青这么说,大吃一惊,吓得都跑回了原位。有的甚至对包青拱手说:“听从县尉大人意思,愿与大人共进退!”
包青觉得时间紧迫,不想拖延,断然说道:“立即转移粮食,全部押送到衙门来,交与秦主簿看管。好了,现在各就各位,迅速组织安置灾民。”
“包县尉,我如何看管粮食啊,还有你先前让我调度钱粮,我哪里有粮食可以调度啊。”秦主簿似有委屈地问道。
“你怎么就没有粮食?不是一会儿就有粮食运到衙门吗?”包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