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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师弟,师兄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劝你还是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吧。不然的话,等下…嘿嘿嘿,可够你受的了。”看着周不疑那一脸的坏笑,胡不悲不由得背后一凉,菊花一紧。“周不疑想做什么?不要啊!师父救命啊!要是这回能回去,弟子全听您老人家的教诲,绝不在听柳师叔的挑拨,今后打死也不跟这个恶魔做对了。广宁祖师啊!你要是天上有灵,就保佑弟子度过这一劫,回去弟子就帮您老人家重塑金身,纯金的!”
虽然胡不悲现在心里面已经有些惧怕了,可是刚才胡不悲自己把话说得那么满呢?事到临头就这么怂了,作为一个二十出头、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少年人,胡不悲怎么好意思?只能是咬着牙硬撑下去了,“也许我撑得过去呢?或许周不疑只是在吓唬我…对的,搞不好他周不疑就是在吓唬我。一定是的!”可怜的胡不悲已经慌张到了语无论次的地步,虽然他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尽管胡不悲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唬人的。”可万一要是真的呢?胡不悲决定!要是实在撑不下去了,那自己就,自己就…就向大师兄求饶算了。
胡不悲现在心里虽然充满了矛盾与恐惧,可虎死不倒架(不管是不是真是老虎,起码他自己认为自己是老虎)。一张嘴放出来的言语倒是硬朗的很:“哼哼,就这么两张桑皮纸?哦。还有一根儿破毛笔,周不疑,你没事吧?要不咱先回去找个郎中?不对,你应该是赶回华山让掌门看看你是不是练气练到走火入魔了,哈哈哈。”装汉子的下场就是又被卓不凡扇了几个耳光。
周不疑这次却是任由卓不凡动手了,卓不凡一遍扇着胡不悲的耳光,周不疑一边说道:“胡师弟啊,何必强撑下去呢?不是汉子,就别装了。”周不疑前世可是一个大家族的接班人,交际应酬、审讯犯人什么的,也是要学的,从小他家里就给他找了千门的苗六爷教他察言观色,用语言引人入局之类的。胡不悲这点小心思还瞒得住他?“你看你,嘴唇紧闭,眉毛上挑、皱到一起。一般来说嘴唇紧闭通常表示压力和焦虑,人在在不安的时候就会做出这个小动作,眉毛挑起、皱到一起说明胡师弟你心里正在害怕啊。”
“呸!周不疑,有种就上刑!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一样!”胡不悲被周不疑说中了心思,连忙将嘴唇松开,竭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然而他脸上一阵通红却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当然,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被卓不凡打出来的还是胡不悲恼羞成怒所致,但现在就算胡不悲想退,恐怕也退不了了,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是万万不敢退的,退了,恐怕后果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了。胡不悲现在只能是坚持到底。
“嗨…既然你这么想见识下这刑,作为大师兄,我自然也就要满足胡师弟你的要求了,不凡,过去把水拎过来,陈明、王涛,把他给我摁住。”周不疑招来两个外门弟子,叫他们死死的把胡不悲摁在地上。胡不悲死命挣扎,可他被周不疑极重的手法封了几处大穴,一身内力全然使不出来了,又如何跟着两个一身真气运行全无窒碍的壮年抗衡?
胡不悲刚才还在聚集真气冲关。可以胡不悲的那点内力,莫说周围有人,不会坐视不理,即便是周围无人,或是将他放在一边不管了,任由他去冲击穴道,就他那点儿浅薄内力冲击周不疑以极重手法封住的穴道…恐怕在胡不悲冲开之前,他就已经饿死了。虽说他有那一招…
卓不凡把满满的一桶海水拎了过来,这装满海水的木桶看起来约莫也有十好几斤的样子,在卓不凡手里竟然好像一点重量也没有似的,不由得让人感叹气宗果真是不凡。卓不凡将海水带了过来,放在一旁,对周不疑说道:“大师兄,水拎过来了。”
周不疑见这桶海水拎过来了,便说道:“把那支笔浸在水里面,那谁,崔不破,你取一张桑皮纸放在你胡师兄的脸上。”
本以为周不疑是要用挠脚心这个办法的,哪知道竟然让自己把毛笔放在桶里面,浸饱了。这可让卓不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师兄这到底是要干甚捏。额肿么瞧不大明白捏?”很快…卓不凡就明白周不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周不疑让人把一张桑皮纸盖在胡不悲的脸上,让卓不凡用毛笔蘸上海水细细的在桑皮纸上面刷了,因为卓不凡没有玩这个的经验,第一次没有刷的满。没关系,就当练手了,那就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用了七八次,卓不凡终于成功的把一张桑皮纸完全弄湿了。然后又是第二张桑皮纸盖在胡不悲的脸上,让卓不凡重复刚才的动作用毛笔沾上海水细细的在桑皮纸上面刷了,这次有了经验,用了两次就刷满了:然后是第三张桑皮纸,第四张桑皮纸,直到第五张桑皮纸,见胡不悲反抗的稍微弱了,周不疑这才让卓不凡把那几张桑皮纸揭了下来,那五张桑皮纸叠在一起,快已干燥的桑皮纸,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贴加官”的面具。
这却是锦衣卫当年奉朱洪武的旨意胡惟庸案、蓝玉案的时候用来拷问一干朝廷的勋贵重臣的时候,历经千辛万苦从前元的老狱卒嘴里面问出来的。倒不是这位老狱卒犯了什么死罪,锦衣卫更没有恶语相加,更别提动用大刑拷问了。相反,他们倒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像供祖宗一样的伺候着这位前元时代走过来的老狱卒。
没法子,他们也不想啊!他们可是天子亲军!居然去伺候一个前元的老狱卒,最后还要送一个世袭的锦医卫百户给他!可谁让洪武皇帝严禁他们在审讯过程中用刑,以至于对那些高官勋贵造成明显的伤害。他们这些人说的好听是天子亲军,平日里也威风得紧,那段日子更是一个力士就能去捉拿一二品的高官甚至超品的爵爷。但说白了,这些威风凛凛的锦医卫、天子亲军都不过是天子豢养的鹰犬,要是锦医卫里面谁要是敢违背天子诏令,不管是哪一个人!就算是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毛骧!只要他敢坏了天子的事情,惹得龙颜震怒,他的下场可比那些根基深厚的公卿大臣要惨得多的多。勋贵重臣可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鹰犬去触怒龙颜。更何况是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祸害了他们老兄弟,老亲家的一个锦衣卫鹰犬。莫说天子震怒了,就是天子把他扔在一边不再庇佑,他也应付不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勋贵重臣,老谋深算的朝廷公卿。
若是用上了寻常的刑罚,就算是老虎凳辣椒水这等神器,恐怕也难免会留下写什么痕迹。若要是不小心刑死几个,啊哈!那乐子可就大了。这群勋贵重臣可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沾亲带故的一大片,要真的全都闹起来了,便是洪武皇帝也对之无可奈何。就算洪武皇帝不畏惧有办法,可他也不好跟那些被自己信任的或者是不好动的所以没有牵扯进来的人交代。
天子有这份诏命,着实让锦衣卫上下无从应对,不动刑罚?可能么?锦衣卫诏狱里面,之所以没有问不出来的口供,就是因为锦衣卫诏狱里面的‘三十三天’‘十八重地狱’,现在皇帝不让动刑还天天压着要口供,当时锦衣卫里面不知多少人愁白了头发。后来还是一个小旗,在街上喝闷酒的时候,听见有人吹嘘,当年让人死的无声无息,积年老仵作都验不出来。小旗灵机一动,报了上去,毛骧亲自签发命令。
锦衣卫这才耗尽心思的讨好那位前元狱卒,后来老狱卒不知道献出来多少刑罚,可毛骧指挥使都觉得不合适,一直到了此刑,老狱卒说用了这刑罚不象打人会留痕迹,或者说…杀人于无形。因为揭下来的桑皮纸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贴加官”的面具,由是得了“贴加官”这个名称。一试果真如此!后来流传出来,这刑罚成了各个衙门必备的科目。周不疑没有去过那些大大小小的衙门任职,可这刑罚在周不疑前世的知名度托清宫影视剧的洪福可是仅次于腰斩和凌迟的,周不疑又怎会不知?而且这刑罚的威力,足矣让没有多少见识的胡不悲屈服了。
胡不悲脸上的几层桑皮纸揭开了之后,一众人等只看见胡不悲满脸通红,双眼鼻子略有几分肿胀,眼角青筋都绽了出来,不由得赞赞称奇。胡不悲这时候可管不了别人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略带几分海腥味的空气。胡不悲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子珍惜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他觉得这空气实在是太好闻了,怎么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过了一阵,胡不悲终于缓过气来了。还没等他回过神,周不疑开口了,一副惫懒得令人想上去揍他两圈的样子:“这贴加官的滋味,胡师弟以为如何?还不错吧?我想胡师弟这等英雄人物,普通的淡水怎么够劲儿呢?此地也难以寻觅淡水,就换上了海水。如何?滋味还不错吧?”周不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本来我以为胡师弟能多撑些时辰的,起码得到第十张桑皮纸的时候啊!胡师弟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日后要是遇见魔教的人,他们可是什么酷刑都用的出来的。到时候你不得背叛师门!”那股子认真的劲头,胡不悲差点都以为自己罪不可赦了。
这时候胡不悲可不敢再在周不疑面前充好汉了,更不敢顶嘴咒怨。只敢在心中暗自叫骂“有种**的试试?那滋味…掌门师伯是从哪儿捡回来的这个恶魔啊!这种刑罚都想得出来。他为什么没去锦衣卫呢?还日后,落在你手里我他妈的还有日后么?什么魔教的酷刑能比得上你周不疑想出来的这个啊!你周不疑没做魔教教主算是屈才了!广宁祖师在上,弟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竟然遇见这等恶魔!”
周不疑懒洋洋的坐在甲板上:“说说吧,这次柳师叔的计划,还有你们剑宗的打算。不然的话。”周不疑指了指那沓子放在一旁的桑皮纸,还有那一桶海水“就继续吧!不过勿谓为兄言之不预,这刑罚每多用上一次,就多加一张纸。这刑,可是朝廷里面的高官才能享用的。师弟愿意多享用几次,为兄乐得成全师弟。”
胡不悲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胡乱应对几句,也就是了,难道你周不疑还能去找柳师叔查实不成?打好这个主意,胡不悲装得一副害怕的样子:“这事情,本来就只是为了除掉大师兄你,然后将与福威镖局合作的主导权控制在我的手里。等过两年,出了成绩,柳师叔就会在派中奔走,极力促成我代替大师兄,成为华山派的下一任掌门。这也是因为近年来剑宗弟子越来越多,实力已经超过了气宗的缘故。本来是想着,找机会给大师兄下药,然后凿穿船底,在海上制造出海难的假象。那天我听见大师兄和韩师妹的对话,知道大师兄受了内伤。每逢清晨时分,旭日东升之时,那异种真气便会出来作乱,大师兄你要费尽全力,花上两三个时辰才能镇压下去,这期间任何人不能接触,更不能有剧烈的动作。我这才改了主意,才劝说大师兄夜半时分出发,琢磨着在大师兄镇压真气时候,凿穿船底,到时候就算卓师弟你想救走大师兄,也是做不到了。日后回了华山,卓师弟也能证明大师兄是因为受了内伤,不能动弹,不幸海难身亡。任是谁也想不到是我下的手,只会认为是一次海难事故,到时候即便想查,可船只已经沉没海底,什么线索也是没有的了。”
卓不凡忍住怒火,问道:“这里距离福建还有十多里的路程,你难道准备游过去?什么时候胡师兄你有了这么好的水性了?”
胡不悲说道:“我安排了一条船在附近,到时候就假装巧遇,反正附近海域也是渔船的必经之路。”
卓不凡没想到胡不悲竟然想出来这等毒计,差些自己也成了杀死大师兄的帮凶,咽不下去这口气的卓不凡,挥起手掌,这次可是运足了掌力,一掌下去,胡不悲就可能没命了。
胡不悲见到这个,黯然一笑,心中急促的说道:“你打啊!你倒是打啊!一掌下来你出了这口恶气,我也就解脱了。”可等了半天也没有感到卓不凡手掌跟他的脸颊接触。睁开眼睛一看,是周不疑拦住了卓不凡。
“大师兄,你为什么??”卓不凡难以置信的看着周不疑“胡不悲可是想要杀了你啊!!”
周不疑将卓不凡高举的手掌按下,蹲下来盯着胡不悲说道:“我知道,同时我也知道的是…胡师弟没有说真话。”
“他怎么知道?”胡不悲心中大震。胡不悲自己知道,刚才的话里面真假参半,而且周不疑也没地方去应证,怎么看出来是假的了?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的?刚才我在船底确实看见他在凿船底。”卓不凡难以置信的问着。
“刚才你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刚才说完后做出撇嘴的动作,这是一个经典的泄漏心坎的表情,就是对自己所说的话不信念,或者有扯谎的嫌疑:他供述时盯着我们说,可一般人叙事时眼球是向左下方看,这代表大脑在回忆,所说的是真话;而谎言不需要回忆的进程。他说话时单肩耸动,表示对所说的话极不自信,身材和语言的不一致,说话时候不停地眨眼,说明他在说谎。胡师弟,你说柳师叔支持你抢我掌门弟子位置,这应该是真话,想要制造海难害我也是真话。可是…你说是为了掌门弟子的位置害死我的时候你死死地盯着我,应该不只是这个原因这么简单吧”周不疑拍了拍胡不悲的脸颊“胡师弟,你说师兄我说的对么?”
胡不悲惊呆了,这什么人啊?竟然会这等察言观色的神术!自己心里想了些什么,竟然被猜了个七八十。
周不疑见胡不悲呆滞的样子,说道“没话说了?没话说了咱就继续!卓师弟?”
“好嘞!陈明、王涛,把他给我摁住。崔师弟,上纸!”卓不凡招呼好了,就又开始了刚才的曲目。又是六张桑皮纸盖在胡不悲脸上,被卓不凡刷的湿透。到了第六张,周不疑摆了摆手“揭开罢。”
又是一张面具新鲜出炉,这次胡不悲的反映更剧烈了,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周不疑见他歇的差不多了,问道:“胡师弟,这次该说真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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