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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老爷子带人赶到大门口。
先前低声议论的村民,一见燕老爷子那张铁青色的脸跟燕家那几名凶神恶煞的护院,赶紧都住了嘴。只有王氏依旧面不改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小板凳上,燕家的人出来时,她稍作停息,目光朝燕家那些人身上一挑,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又开口大骂:“好你个杀千刀的胡
春泥,你终于出来了。”
王氏守寡多年,独自拉扯田大壮,独自撑着田家,性子练得比泼妇还泼妇。
胡氏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泼妇,此刻见她怒火冲天的样子,不由得牙齿咬了咬,往一名护院的身后躲。
瞧胡氏躲在护院的身后,王氏心头更是冒火。
“杀千刀的胡春泥,你狼心狗肺的骗我家大壮娶燕淑静那残花败柳,好在我发现得及时,不然就上了你的当,上了你们燕家的当。”
王氏一边怒骂,一边放下二郎腿从小板凳上起身,张牙舞爪的朝着胡氏扑了过去。
胡氏被吓得绷紧了一张脸,眼见王氏朝自己扑来,赶紧动手推护院去拦。
“......快,快将这个泼妇拦下。”
几名护院怕王氏扑来,将燕老爷子跟江氏伤了,不敢大意,赶紧一起冲上去。
王氏没能扑到胡氏的面前,就被燕家的几名护院擒住。
王氏被擒住,心头更加愤怒。
“放开老娘,放开老娘。”
她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你们燕家的人道貌岸然,仗势欺人。”
村民们见她挣扎了半天,无济于事。
瞧燕家的人仗势如此欺负一个寡妇,在场的村民中有几个觉得燕家做得挺过分的,但是瞧见燕家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护院后,都不敢做声,改为同情的将王氏看着。
等王氏挣扎累了,安静下来,燕老爷子冷声道:“我们燕家的大小姐从小养在深闺,知书达理,也是你一个寡妇可以诋毁的!”
王氏被燕家护院擒着,动弹不得,朝燕家众人吐口水。
“知书达理,我呸,若你们燕家的大小姐真这般好,为何你们燕家想迫不及待的将她嫁给我家大壮。”
在场的村民虽然不敢言,但是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具体是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燕家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将燕淑静下嫁,唯一的解释就是王氏说的那样,燕家大小姐燕淑静的清白之身已毁,将一个失洁的女人嫁去田家,还试图蒙骗田家,燕家的人真过
分。
燕老爷子威慑不了王氏,不能让王氏闭嘴,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他曾经是西泽县的县令,普通百姓,谁不给他几分面子,这刁妇竟然敢忤逆他,可恶!
“刁妇,青天白日的,敢在燕家大门外喧哗,还诋毁燕家大小姐的名声,给我狠狠的打二十杖。”
做了几十年县令,打人已经是一种习惯,见王氏仍就不服,他一怒之下,便吩咐护院打人。
燕家的护院不敢忤逆,便去取了挑箩筐的扁担,两名护院将王氏按在地上,另一名护院抄起扁担,狠狠的往王氏的屁股上招呼。
王氏吃了扁担棒子,顿时嗷嗷惨叫,却挣扎不了。
“大壮,大壮,你赶紧去燕家大宅看看吧,你娘被燕家的人按在地上打板子了。”
在燕家围观的一名村民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去田大壮家的玉米地里,找到了田大壮。
地里的玉米已经收割了,早起,田大壮便牵着老黄牛来翻地,准备种一些大白菜跟萝卜,冬天才有蔬菜吃。
“清泉嫂,谢谢你。”
前去通知他的人是田清泉的老婆。
他听了田清泉老婆的话,脸色一变,急忙将犁头丢下。
“清泉嫂,你现在可有事情,能否帮忙将我家的老黄牛牵回村去?”
“大壮,你赶紧去吧,我会帮你看好牛。”
将老黄牛拜托给了田清泉老婆,田大壮便急匆匆的赶往燕家。
燕家大门外,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田大壮还未靠近人群,便听到一声惨叫:“啊!”
他年幼丧父,跟王氏相依为命,对王氏的声音自然熟悉无比,一听是王氏的惨叫声,他顿时咬紧了牙关,双眸在顷刻间充血变得通红。
“娘,娘,娘......”
他喊王氏的声音都在颤抖,一边喊,一边扒开挡路的村民,冲到了燕家的大门外。
冲进人群之中,立马看见燕家的三名护卫按着王氏在地上打,而燕家的几口人站在门前,均是一脸得意之色。
此刻,王氏已经挨了十几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打破了,有微微血渍染红了衣服。
“娘,你们燕家的人有什么权利打我娘。”
这种情况之下,田大壮怒气冲天,握起双拳就朝着燕家那三名护院冲了过去。
一拳,将拿着扁担打王氏的那名护院打翻在地上。
二拳,三拳,挥在另外两名护院的脸上。
他是猎人,家中的田地几乎又都是他在耕种,力量自是无比大,燕家三名护院冷不丁的挨了他一拳,顿时都鼻青脸肿,半天没醒过神来。
趁那三名护院还未反应过来,他弯腰,利落的将王氏抱起。
“娘,你没事吧。”
王氏痛得倒抽泣,皱着眉头,看见儿子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大壮,娘没事,就是燕家人多势众,娘没能骂够。”
瞧王氏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精神还好,田大壮这才松了口气,浓眉一挑,两道锐利的目光射向燕老爷子。“燕老爷子,你别忘了,你如今已经不是西泽县的县令,你肆意吩咐家奴殴打我娘,轻松了说,那是以强凛弱,严重了说,这叫滥用私刑,朝廷最忌讳滥用私刑,朝廷命官
对百姓滥用私刑,尚且要受到严厉的惩罚,更别说燕老爷子你现在还不是朝廷命官。”
燕老爷子脸色凝重的将田大壮盯着。
他没想到,田大壮还知道朝廷的律法。
若此事传将到铜锣坪那位将军的耳中,必然会影响文峰的前途,博章的仕途已经毁了,不能再让文峰有事了。
一番衡量之后,燕老爷子目光落在拦着田大壮母子俩去路的护院身上,冷声吩咐:“让他们走。”
田大壮抱着王氏离开时,冷挑了燕老爷子一眼。
总有一天,他要燕家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田清泉老婆牵着老黄牛在田大壮家门前等着,见田大壮抱着王氏回来,面色松了松,迎上去问:“婶儿,你没事吧。”
王氏道:“被燕家那些杂碎打了十几杖,还死不了。”
看见田清泉老婆身后的老黄牛,王氏感激一笑,道:“清泉媳妇,多谢你去通知大壮。”
“婶儿,咱们是亲戚,理应互相帮衬。”
田大壮抱着王氏进屋安置,田清泉老婆跟了进去。
王氏身上有血,田大壮不好给她清洗,处理伤口,便有田清泉老婆代劳。
田清泉老婆给王氏清洗了伤口,又用干净的白布盖在她的伤口上,免得伤口跟裤子粘在一起。
王氏趴在床上,想起田宝根的病情,随口问了一句:“清泉媳妇,你家宝根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现在每顿吃两碗饭,每天都活蹦乱跳的。”
“好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宝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这话,田清泉老婆喜欢听,笑了笑,道:“多亏了燕家三房的小四,若不是他开的方子,我家小四,恐怕......”顿了顿,继续说:“婶儿,那燕小四医术真的很好,你这伤怕是几日好不了,让大壮去大姑娘峰走一趟,找小四抓点治伤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