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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周婶子情急,不知道什么情况,却见我着急,赶忙拔腿上前,去追那穿淡雪青色汉元素服饰的姑娘去了。
而我让周婶子去追,不为别的。
刚才在草丛中,抬眼一看,那姑娘依旧蹦蹦跳跳的。
她的及脚踝长裙,也随着动作左右摆动。正是这一摆动,露出她脚上的东西——一双色彩斑斓的丝袜。
传说中,肖大爷就喜欢穿五彩斑斓的东西。
刚才的姑娘,虽穿的清清浅浅的,但竟然穿了一双五彩斑斓的袜子,套在脚上好像一根多彩胡萝卜。
这不可能是巧合。
试想,今儿七月十五。
家家户户赶在六点以前,烧了纸就回去了,一来有中元节不熬夜不赶夜路的习俗,怕遇上百鬼夜行。二来也没几个人有那胆子呀。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一个姑娘,穿的跟一仙女儿似的,大半夜在人烟稀少的十字路走。
她就算不怕遇上鬼,也怕遇上坏人吧?
今年的顺风车杀人事件,还少吗?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姑娘不是人?她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肖大爷。
想的这会儿,周婶子还真把人追回来了。
只见周婶子正走在姑娘旁边,矮着个肩膀点头哈腰的,跟皇上身边的太监似的。而姑娘的神情冷冰冰的,和刚才的俏皮可爱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不是服饰和那双多彩萝卜一样的袜子,真让人怀疑面前这个姑娘是不是刚才那姑娘。
她神情冷漠,眼神坚定又空灵。
我一看,忙又躲回江平川和江眉月所在的草丛后。
毕竟此时,不宜有外人在场。
周婶子亦步亦趋,将她拉到那些饭菜面前,还殷勤的将碗筷递到她眼前:“姑娘,深夜赶路饿了吧?吃一点我们的东西吧?”
“我们?”
姑娘一体听,看了一眼四周:“此处不只有你一个人吗?何来我们?”
周婶子转的也快:“我说错了说错了,平时我和我儿子一起经营家中的饺子店,说我们说习惯了,口误口误。姑娘,尝一口佛跳墙吧?我特意用泡沫包在罐子上保温,现在还热乎呢。”
说完,殷勤的舀了一碗佛跳墙递上去。
姑娘的眸子依旧清清浅浅的,语气却有些戏谑:“你不是说,这些都是给别人准备的吗?我吃了,别人怎么办?”
“嗨呀,看你说的。”
周婶子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换一个人吃了不行,可给你吃了,那是我们天大的荣幸呀!”
姑娘把碗举到眼前,用勺子调碗里面的汤羹玩。
一听这话,冷脸把勺子放下。
“怎么啦?”
周婶子不明所以,以为姑娘不爱佛跳墙,又递了一碗冰冰凉的甜品上去:“要不您尝尝这个芒香雪蛤?夏天天气热,吃了消消暑。”
姑娘也伸手接了。
不过,她纤纤十指捏住水晶长柄小勺子在碗里打转,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你告我,谁给你出的这主意?告诉我了,我就吃。”
好么?
果真问了。
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周婶子要真把我供出来咋办?
周婶子也迟疑:“这........”
突然,“彭”的一声,一个东西滚到路边,正好摔倒周婶子脚下。
定睛一看,正是一个被驴皮包裹的庞然大物,还是个人形,除了周一世,还有谁?周一世也从驴皮里,露出两眼睛,直勾勾盯着姑娘。
“这...........”
穿淡雪青色汉元素服饰的姑娘看了一眼那驴皮,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这驴皮里的东西,是你儿子吧?”
周婶子点头如捣蒜,心想她怎么知道?还真是神人,找对了?
姑娘又开始搅手上的甜品了:“你儿子,正等着救命呢吧?只要你告诉我谁给你出的这主意来拦我,我就救你儿子怎么样?”
“我...........”
周婶子张了张口,面对这种条件,我以为她要出卖我时,她却来了句:“我不能说。”
..................
我和江平川江眉月都一脸黑线。
周婶子还算言而有信,没有把我供出来。
可你不说就不说,直接说是自己想的主意不就完了?非要来一句我不能说,这不等于告诉别人,的却有人给我出的主意吗?
姑娘听了这话,不刨根问底才怪。
她要这是肖大爷,问出了这泄露她行踪的人,不找到我把我皮剥了一层才怪。毕竟这么多年,肖大爷的传说没有流传下来,很可能是没人敢传哇。
她俩一左一右,就在十字路口的灯光下僵住了。
姑娘还对着手上的香芒雪蛤闻了闻,一副很可惜的样子。随后,将手中的杯子塞回给周婶子,正要走。
一阵脚步声响起。
这种脚步声,不是很多人走在一起的脚步声,而是铁链在水泥墙上来回摩擦发出的声音。书上说过,鬼走路就是这个声音。
“不好!”
抬眼一看,刚才那些死人又回来了。
依旧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在埋怨白手没带它们找到周一世的家人。
“mmp!”
这些死人里边,还有个四川口音的:“呐过死娃儿躲到哪儿切了嘛!找死个人都找不到,看到都要十二点老,今年报不到仇,只有等明年老!还要等一年大年,不甘心不甘心!草他马的!”
“对呀对呀!”
死人们都一个声音:“明年还有别的事儿呢,还想着去下面结交些有权有势的鬼,叫家人多烧点冥币给我们,跑跑路子好福荫子孙呐。哪儿能被这事儿耽搁!!”
“咦,你们看!”
被埋怨的白手本来一言不发,不一会儿却又指向十字路口的方向:“灯下站着的,不正是周一世的妈妈么?不信,你们闻闻她身上的血气?”
死人们一听,鼻子都动了动。
“哎呀,还真是!”
“走,上去活剐了她!”
“这样不好吧?杀人总归是不道德的,会不会被阎王老爷罚啊?”
“要啥道德,她儿子割我们尸身上的肉包饺子时有没有想过不道德?给我们喂死人肉时有没有想过不道德?再说了,七月十五,就是地府放咱们出来享受人间血食的日子,不吃一两个人,哪儿还算过节啊?”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
“不对不对,享受血食的意思,是让死人上来吃活人的祭祀,如鸡鸭鱼肉什么的,没让杀活人。我可听说了,地府的规矩严的很,恶鬼私自吃人,要.....要上刀山被戳成窟窿眼儿,要下油锅被炸成春卷儿。还.....还要投血河,被铜蛇铁狗咬烂........”
“行了行了,别说了!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啊不知道!”
正在诸鬼一筹莫展,而周婶子不肯说出谁给出的主意,却又拉住姑娘不让走时,一个忽然跳出来。
一脚踩在包裹周一世的驴皮上,手上寒光闪闪,剑花儿纷飞,三两下破开驴皮,将赤身果体的周一世抖落出来,一脚踢出去老远。
我一看那个人的脸,顿时火冒三丈:尼玛,原来是你这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