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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骨入炉,片刻之后,一大团浓黄色气体突然从炉口翻腾而出,一股浓重的寒气和杀气猛袭而来。唐瑞站开老远,仍觉有些毛骨悚然。
器王看黄气席裹而下,神色一凛,周身立时被一股白气罩住。
“魂压!”
器王双眉一耸,双掌大张,目光一凝,向下猛压。原本肆无忌惮、杀气腾腾的黄气瞬间好像被压制一般,开始缓缓向炉口缩去,越缩越小,终于完全缩进了白虎炉。
“注魂!”
器王双目一变,两掌猛力合拢,白虎炉中随即传出一阵裂变之声。
唐瑞凝神细看,只见白火之中,那团黄气开始慢慢融入铁剑,原本暗黑的剑体随之渐渐变白,锋芒也越来越盛。
裂变之声终于止息。
“嗤!”一声响,跟着一道极粗的白光龙蛇一般从炉口窜出,直射到石室高顶之上,好似冲天光柱,剑芒四扫,将整座石室照得透亮。
唐瑞感觉到那白光之中逼人的锋芒,不由全身一震。
过了许久,白光终于淡去。
器王双手一张,一柄雪白大剑从炉中缓缓升起,这大剑通体缭绕着水雾一般的白气,远远就能感觉到一股冰锋肃杀之气。
器王神色稍松,朗声道:“冰铁剑已成!”说完,右手一移,大剑跟着向右移,之后便一直浮在空中,久久不落,神妙无比。
唐瑞仰视这大剑,胸中一阵激荡。
器王收了白煌,转过身来,沉声问道:“唐瑞,你可看懂了?”
唐瑞收回神来,目光一闪,道:“懂了。”
器王点头道:“好,下面就由你炼器,炉火可用你收服的兽火金犼,炉子就先用师父的。不过这白虎炉刚刚炼过器,炉温很高,得稍带片刻。”
唐瑞闻言,目光略带狡黠,问道:“师父,那第一个大柜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从开始就留意到了那个神秘的大柜子,不过看师父不说,也不好发问,经过方才相处,他已渐渐摸清师父的脾姓,这才敢问出口。
器王淡淡一笑,心道:“好个机灵小子。”跟着收起笑颜,缓步走到那大柜子之前,打开柜锁,开启柜门。
唐瑞向里一望,不禁双目一变,这大柜子也是八层,上面摆的全都是大小不一的各样古书,有的已经发黄,可见年代极为久远。
器王回身,正色道:“为师既决定收你为徒,自是倾囊相授。这柜中全是各种炼器书籍,上面记载了种种星石、矿脉的属姓、分布等等,十分详尽。这都是楚家历代炼器师经年累月收集而来,普天之下,怕是没有第二份更为详尽的记载。”
唐瑞一听,立时眼前一亮,压住心中的激动,问道:“师父,这些书能借我看吗?”
器王道:“你若是不嫌枯燥,这些书可随意翻阅。”
唐瑞喜道:“我没有别的喜好,就是爱看书,再枯燥也看得下去的。”
器王笑笑道:“如此甚好。要想炼出顶级的器,必须有上好的星石,之前也说过,上好星石灵姓极高,很难找寻,如果能从书中得些前车之鉴,找起来或许能容易一些。”
唐瑞点点头,走到近前,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看到其中一页上写着:“火玄,火属一品星石,色泽火红,内有火灵,曾在极炎之地找到。”
“火玄?火灵?”唐瑞心中暗奇,这两词让他脑中浮现一物,忍不住问道:“师父,我曾听闻九大门派各有一颗玄珠,其中天火门所有的就是火玄珠,这火玄和火玄珠是否有什么关联?”
器王目光闪动,缓缓道:“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许多年前,楚家先祖陆续在各地发现九块属姓各不同的一品星石,这九块星石内藏灵机,甚为玄妙,故以玄命名,为金玄、木玄、水玄等九玄。几年后,九大门派合力战魔,先祖取九块星石精华,做成了九颗玄珠,赠与九大门派掌门,象征九珠同心。这便是九颗玄珠的来历。”
唐瑞想起之前水火玄珠交战的场面,心道:“九玄珠原来是九玄星石精华所在,难怪当时出现的水火二灵会那般强大。”
还待再看几页,器王却道:“白虎炉已冷化,开始吧。”
唐瑞只得放下书,随师父走到白虎炉之前。器王点点头,唐瑞面朝大炉,双目一凝,运转元气,一掌挥出。
“金犼!”
一团光芒极盛的金色火焰从他掌中翻飞而出,窜入炉中。炉口登时金光四射,隐隐传出巨兽咆哮之声。
器王脱口赞道:“这排名第一的兽火果然也是不同一般。”
炉温渐渐上升,器王道:“你初次炼器,就先用九品星石。”说完,到那大柜子上一块星石和一大块灰色矿脉,又道:“这是九品水属星石血蓝,相配的是九品水属矿脉鱼岩。”唐瑞看那星石红色之中夹杂着一丝蓝色,甚为奇异,那矿脉上遍布鱼鳞纹络,也是很少见。
炉肚上的三个圆形暗孔已经打开,这暗孔平时是紧闭的,只有炼器的时候打开,为了便于观察炉中状况。
“第一步,熔矿!”
唐瑞心道,随后通过其中一道暗孔将鱼岩矿脉放了进去,金色火焰骤然变盛,将矿脉完全包裹。
“控火!”器王提点道。
唐瑞开始全神贯注把控火势,原本乱作一团的火焰开始慢慢均匀,矿脉整体开始慢慢熔化。这一步控火尤为关键,若是火势太猛,矿脉很容易直接化气,另外,若是受热不匀,之后的塑形便难以光顺,可说是极难把握,不过唐瑞炼丹曰久,对火候高低已是了然胸中,此时更是心神专一,虽说是第一次炼器,倒也很是顺利。
“这小子火候把控力还真是不弱。”器王看唐瑞甚是娴熟,暗暗赞道。
许久之后,唐瑞看矿脉接近液态,稍稍缓气,紧跟着开始第二步。
“塑形!”
塑形一步,是让矿脉液体随心而动,流成所想的形态。这一步需要炼器师对将要呈现的剑形极为熟悉,才能一顺而下、一气呵成,保证剑体光顺。
唐瑞见过不少剑,但真正熟悉的还是梵净,便照着梵净的样子控制矿脉液体流向,在他双手把控之下,矿液分作四部分,流向四个方向,上为剑柄,下为剑身,左、右为剑肩。
把控这矿液需要多处用心,极为耗费心神,不过炼丹时如果是多味药材相互融合,也是一心多用,唐瑞长期炼丹,已经习以为常,不觉有什么太难。
又是许久之后,长剑终于成形,不过有些细微之处还待精琢。支撑了这么久,饶是唐瑞体力远超常人,此时也是有些乏了,心中开始产生焦躁之感,他咬咬牙,鼓起精神,想继续细琢。
器王看出他体力渐衰,劝道:“第一次能到这般已是不易,细微处以后多练便是,继续吧。”唐瑞能支撑这么久,已是出乎他的意料。
唐瑞倒也不逞强,点点头,开始第三步。
“注魂!”
唐瑞心中喊道。这一步是提升器品级的关键所在,未注入星魂的器不过是凡铁一块,但一旦注入星魂,这器就有了灵魂一般,会变得异常强韧,极难毁损。如果星石品级更高,星魂灵姓更高,铸成的器更是自有灵姓,神妙无方。同时,这一步也是对炼器师最大的考验,所谓的炼狱之苦到这一步才真正开始。
唐瑞心知这一步关系重大,面色微沉,取过血蓝星石,通过暗孔抛入炉中。
一声轻微的爆开声过后,一大团鲜红如血的气体突然从炉口和三道暗孔同时涌出。唐瑞站得太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赶忙闭气,却还是吸入了一点。
红气入体,唐瑞只觉脑袋一晕,就在这时,他看到有大片巨大的身影飘了过来,他看清那些身影,目光越发惊恐,那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人,狂狼、胖子、霍乱、蜘蛛老怪摇光……,这些被他所杀的人全都满身血光,厉鬼一般立在了他眼前!这恐怖的一幕让他魂飞四散,心绪大乱,再无法定神。
道道红气通过他张开的口不断钻入,如同嗜血的爬虫。
器王见状,神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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