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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让的手续实际就是钞票的流动,男店主将房主请来,先由陈工敏拿1000元给房主,然后由房主退回男店主1000元,押金一项完毕;再由陈工敏拿1000元给店主,转让金一项完毕,男店主就变成了原男店主:再由陈工敏付给房主300元房租,陈工敏就成了新店主;原合同上房租的上交曰期是以农历每月的初一交足当月租金,正好月底了,陈工敏将那半张报纸往地上一丢,给了房主300元,把剩下的600元往裤袋里一插;原店主将合同拿来出来,在上面写上“已转让”,新店主陈工敏在上面的“乙方签字”的下面工工整整签上“陈工敏”;再由房主在合同上面的“乙方签字“下方的原男店主的签字上画上一个圈,以示销掉,然后写上他的大名,加上两个字:生效。
房主刚把“生效”的“效”的最后一捺写完,陈工敏就拿起合同揍到钱柳枝跟前,因为还只知她的姓还不知她的名,对她说:“钱姑娘,你签个名在我的名字后面。”
柳枝她答应的是十天“实习期”,实习生并不等于正式的,即算是正式的,她也是个员工,也来签字,觉得还不配,她不是股东,另外还有一种且干且看,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辞工,仍旧去那红土山,在黑暗和孤独中等待光明。这时她不能明说,只好用犹豫来向他和他们表示内心
“我与这位姑娘是萍水相逢,认识还不到一整天,但是我们却两次不期而遇,怪就要怪这个快餐店要转让,又恰恰要在这个时候让我碰见,而这件事又很需要我与她合作,我刚才大着胆子邀她合作,她同意合作十天试试,我当着你房东的面说清,如果她十天后要走,就把合同拿来,请房主将她的名字圈掉就是。”
柳枝觉得这个男子真耿直,坦白,与唐式是站在两座对面的山头上的人,是一个娘绝对生不出的两种人,她拿起笔在合同的纸上沙沙地写下“钱柳枝”,放下笔,收拾桌凳碗碟去了。
房主拍了拍陈工敏的肩,不知是他在哪里喝了几口酒来的还是突发神经,推了陈工敏一下,发了狂似的不知对着谁了地叫着:“包你发财!”
原店主他们卷起了铺盖,在一片鞭炮声中,留恋地整个逐一望了几遍,作别了。
工敏与柳枝将店堂粗粗的打扫一下,柳枝就从多劳的书包里掏出笔和纸,她想要向多劳写一万字的信了。
工敏站在她旁边似问非问:“钱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在合同上签个字?”
柳枝像读小学一年级做作文时将圆珠笔含在口里;“你是怕我不努力工作,店里亏了我也有责任。”
“不,在这里完全没有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其实你和我都不是老板,这个老板来的冤枉,本钱不是我出的,也可能不是你出的,是捡的。”
柳枝感到奇怪,是钱转过来的,并不是那个原店主掉在这里的:“怎么能算是捡的!”
工敏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上:“就是在那里捡的。”
柳枝觉得他在扮演员,现在是在唱戏:“怎么在说?”
“怎么在说,我身上只有30多块钱了,准备明天还找不到事就偷上火车回家,今晚有可能还要到这里的前面的那个涵筒里面再睡一晚,”工敏指着前面的几个睡在那里放着死板的光泽的几个涵筒,“昏昏沉沉的想到这里来吃点养命食,然后再去附近找找事,谁知一脚就踩上报纸包着的一个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三千块钱!你注意了吗,就是我刚才又把它收好了的那半张报纸。
这真是在唱戏,一切都不像是在现实中发生的事,聊斋和今古传奇上都没有这样扯谎捏白的。如果是真实的,那这3000元要马上找失主,这快餐店是这个人的,他要我们打工我们就打工,不要我们打工就只能滚蛋还不行,还要承认错误。
工敏看着她这时的神色,急着说:“我也是想了又想,想寻找失主,免得人家着急,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要这不该是我的钱。而不该的又是那个店主的要转让,如果不是你也在这里吃米粉,我一人也不会转这个店的,都是揍成的。我就想我们在赚得刚到三千块钱就在门外贴一张招领广告,失主来了,我如实和他说明情况,取得他的谅解,原来我打算抽他一百块钱作为回家的路费都不抽了,大不了清他一点利息,我看他也不会发脾气。”
柳枝听了觉得他也还憨得可爱,与这样的人也犯不到哪里去,只是说:“那我们一定不能食言,万一赚不到三千元,就得把这店给那个人。”
“还没开张就听你讲了两次不赚钱的钱的话,怎么不会赚钱,你的胆子怎么这样小,我怕的是你听说这个钱是捡的你就会走人,所以叫你在合同上也签个字。既然钱是捡的,这个店子就应该是我们公家的,还清账后赚的钱三一三十一地分,齐心合力,但是你要去读书了你就可以走,你的股份还是在这里,暑假里来经营,锻炼锻炼。”
“我不是大学生,我只是考上了一所大学,没钱上学。”
陈工敏并没感到吃惊:“那么我们更要把店子办热闹,明年秋季你就去读大学,这个店子我来经营,一直到你读完大学,那个时候你就有工资了,这个店子才是我一个人的。我爸爸是个右派分子,我就只是小学毕业,现在我最要哭的就是读少了书,我一听你考上了重点大学,我就拜倒了,所以我更加想要你来参加。现在我更想你去读书,将来你有了大学生的丈夫,两个人赚了大钱,就帮我一点忙。”
柳枝听得他要她去读大学,我就想插嘴她只要能供她的未婚夫上完大学就行,却又听得他只读了小学,想起读少了书读要哭,马上将话止住了,说出来不是像要在他跟前摆吗,不是会更引起他的伤心吗,见他说完了,才说:“我从现在起,每月只要四百元就行,到了明天秋季我们再说秋季的话吧。
他拿起一块抹布,说:“你刚才好像要写什么,你就写吧,,我来再把这里抹整一遍。不要急,到了正月,这里开工了,四面都是建筑工地,盒饭生意我包会把我们的腰累弯的。你说的四百块几百块我不理,总之你现在就有一半。”
柳枝听他催着她写东西,欢迎得要了命,就什么也不说了,写了起来。
别看他粗脚大手,却是一个美容师和设计师。他要让这个店面貌一新。
说他是个美容师:他是在把这个店当作一个刚刚下班回来的女人要整成一个准备出嫁的新娘子样的打扮,首先要把她有点蓬头垢面,疲惫不堪的样子挥去,就要将她她藏在“耳朵里”“鼻孔里”“细细的皱纹里”的污垢一一清除出来,一新于人前。还准备给她施粉插花,让它美得像个样。
说他是设计师:外边四张桌子怎能么摆,一棵迎客放在哪,上面用什么搭一个遮风避雨挡太阳的棚,下面涂一方硬实油光的水泥地,屋里贴些风景别致,把酒临风的画,谁道吃盒饭的人就不知道享受美,难道干粗活的有就不善吟诗作赋,这里集物质和精神粮食于一处。
来了顾客一人,这是他们新店的处女顾客。
这进来的人大半是被外面的阳光耀花了眼,见一个女姓在桌子上“记账”,爽朗地叫道:“老板娘,来一个快餐,十元的!”羞得柳枝面上桃花朵朵。
工敏从角落里手持抹布弹出来:“她是我的合作伙计,你请坐。”
“啊呀呀!叫错了,”客人的手和着衣袖擦了一把眼粪,“啊呀呀,一位这样漂亮的姑娘,大学生吧。”
“她考上了大学……”工敏后面要说的刹住了。”
“考上了大学!了不起,我一看她不是在读大学,就是考上了大学。”看来这人大学是哪个季度招生他搞不清的。
工敏搞厨师是个冒牌货,但是他故意把锅瓢碗盏弄得乒响,手脚也非一般的麻利,不一会,就弄出了个两一晕一素,往桌上一端,叫声客人请吃。
客人夹一块菜,像一个老婆婆捏起自己晒的一盘小菜的第一块尝试做得成不成功一样,郑重地送进嘴里,慢得不得了地嚼着:“味道真不错,根本不是以前那个厨师做的那种味道了,多鲜!又卫生,有漂亮的姑娘的地方,卫生工作就做得好,这些菜肯定是这个姑娘切的吧。”
柳枝如在高考考场里做试题一样认真地在给多劳写信,听客人似乎说了两次姑娘,像在赞美什么,挺欢喜的,她给多劳的信也就写得更精彩。
柳枝的信写完了,客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门里又走进来了四个顾客,一男一女两小鬼,你说他们不是一家人也是一家人,女客人伸出一个指头在火灶上轻轻磨了几下,看看指头,没有什么污点,就对着她的男的说:“到这里吃点算了,回去懒得煮了。”
男客人就宣布:“四个快餐,一起四十块的。”他们说的是本地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