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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叮铃铃……”
胜利油田某采油厂m矿g队采油三班值班室内电话铃声大作。
“牛牛,黄牛牛,牛牛班长,赵队电话!”趴在值班室桌子上睡眼朦胧的王芳向院子中浇花的黄牛牛喊道。
“帮我接一下,没看我在干活吗!”穿着一身工服,挽着袖筒,手中拿着连着水管的皮管子,正在浇花的黄牛牛直起了身体,被太阳晒得有点微黑的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
嘴一撇,对着值班室小声咕哝着:“就知道睡,到年底准挨刀,嘿嘿……。”本来灿烂纯真的脸庞瞬息变成了邪恶的诡笑。
王芳将睡眼朦胧的头伸出窗外道:“分新人了,赵队让你到队上领人,哎,你鬼头鬼脑的干什么?”
“哦,哦,我这就去,没什么。”说完黄牛牛赶忙骑着自行车一缕风的向队部骑去。
“这位是刚分来的狄诗诗,诗诗,这是你班长黄牛牛,你们先认识一下,哎哎,我说黄牛牛你干什么呢!还魂了,哎,还魂了!”赵队长气急败坏的冲着黄牛牛吼道。
再看我们的黄牛牛同学张着大嘴,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不住的咕祷着:“苍天呐!大地呀!我可怜的小心肝呀!让我见到仙女了吗?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不,不,是神仙妹妹,神仙妹妹你好。”简直是语无伦次。
“扑哧”一笑,狄诗诗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万种的风情。“黄班长你好,我叫狄诗诗,请多多关照。”
黄牛牛不觉鼻子有些潮湿,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流出,赶紧掏出纸巾,用手捂着,假装打喷嚏,随意的将纸巾扔到垃圾堆中,沾满红色的纸巾在垃圾堆中显得格外的刺目。
难怪我们的牛牛同学猪哥,对面的女孩手撑着一把粉红色的遮阳伞,上身穿着一件齐脐的白色短衫,下穿一条低腰牛仔短裤,一双修长的大腿,白中透粉,鲜艳欲滴。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哪张精致的脸庞,有一股灵动的气息,那乌黑亮丽的秀发配上那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简直不是人,对,就是不是人,她的气质就像九天玄女下凡尘,那出尘的气质似仙似佛,似梦似幻,惊为天人。
“噢噢,我好,我好。”黄牛牛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道,一边用手偷偷地擦拭就要掉落一地的哈喇子,心中不住的重复着:“黄牛牛,你的春天来了,哈哈,春天来了……。”
半年后,一个无垠的星夜,黄牛牛和狄诗诗并排躺在油区附近的草地上,璀璨的星光洒落在身上,皎洁的月光映衬着两人的脸,说不出的惬意。
“诗诗”
“嗯”
“我看你的气质超凡脱俗,工友们却哼之以鼻,说也就稍微漂亮了一点,他们真不懂得欣赏。”
狄诗诗将双手垫在脑后,望着遥远的星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转过头看着黄牛牛温柔的说道:“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心灵不同,眼中的世界也不同,美丑也是一念间。”
黄牛牛用一只胳膊撑起上身,吐掉含在嘴里的草桔道:“你今天怎么像哲人一样,有点深刻,不过我怎么看不出你像西施呢?嘿嘿。”
“讨厌,不理你了。”狄诗诗背过身去幽幽的说道。
黄牛牛坐了起来,双手抓住狄诗诗的肩膀说道:“诗诗,你看我们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了,好小伙都名花有主了,再沉下去,我这朵小花就该蔫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做个养花人吧!”
“别贫了,我有一件东西想送给你,也许以后能够用上,这是我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给我制造的。”说着狄诗诗珍而重之的把一件东西递到黄牛牛的手上。
这是一块心型温玉吊坠,看不出是什么玉种,只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看似普通,又觉得不普通。
“什么,制造,你家是开玉器厂的吗?”
“就算是吧,来,我给你带上,”说完诗诗就将窜着红绳的玉坠系在黄牛牛的脖子上。
“我说,弄反了吧,我是一男的耶!怎么像是嫁人似的。”黄牛牛一边抚弄着玉坠一边又非常市侩的说道:“这玉挺贵的吧,能值多少钱?”
“就算我娶你吧,这是聘礼,便宜你小子了。”狄诗诗调皮的说道:“你可要对我忠心哦,我会对你负责的,哈哈……。”
这时天边突然划过一颗流星,“看,流星哎!诗诗,快看流星。”黄牛牛激动地抓住狄诗诗的手叫嚷着,而这时狄诗诗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自然的紧紧抓住黄牛牛的手。
又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他们头顶上划过,像是将湛蓝的天空劈成了两半,接着无数条拖着尾巴的流星在天空中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流星雨,竟然是流星雨!
狄诗诗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搂住黄牛牛的胳膊,生怕失去似的。
处在极度兴奋中的黄牛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问道:“诗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看流星雨吧,不要把我忘记。”最后一句狄诗诗说的特别轻,几乎不可闻。
“没事就好,快看,这简直是老天爷在放烟花吗!”黄牛牛紧紧搂住诗诗的蛮腰,兴奋的狂吼着,并没注意到诗诗的不对。
这时,天空中“万花”齐放,照耀得天空如同白昼,突然,天边一道闪电,所有的流星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向天边聚拢,形成了一条星光大道,由远而近向两人伸展过来。
神迹,绝对是神迹!
在光道的尽头缓缓地升起一扇大门,五光十色,氤氲缭绕。
一道庄严而慈祥的声音从那高大的星门中传出:“诗诗,该回家了,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的,回家吧!”
突然,黄牛牛感觉自己不能动了,不光是身体,好像思想、灵魂,甚至整个世界都不能动了,只看到狄诗诗像嫦娥奔月般的缓缓地向那慢慢打开的光门飞去!好像是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甘与不舍,又好像清风吹皱了她满头的秀发,斩落了一缕忧愁。
“诗诗!诗诗……”黄牛牛奋力的呐喊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星光渐渐淡去,星门徐徐远离,如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慢慢消失,又呈现出了万里无云的无垠星夜,只是身边伊人鸿飞冥冥。
“诗诗!诗诗!”黄牛牛伸出双手奋力向空中抓去,想从星门中将伊人拽回来,抓到的却只是一缕青丝。“哇!”一口鲜血喷在那缕青丝上,黄牛牛慢慢的瘫软在草地上昏厥了过去……。
“诗诗,诗诗……”躺在职工宿舍床上的黄牛牛双手在空中乱抓,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湿湿,还干干呢,黄牛牛醒醒,哎,醒醒吧。”室友杜建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一边为黄牛牛擦拭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咕哝道:“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还跑到大野地里睡觉,不感冒才怪呢!可怜我的小身板……”
“呀!你醒了!太好了,这是给你打的早餐,我给你请了半天假,以后不能喝少喝点,好了,我上班去了。”说完杜建明起身穿上工服走了出去。
黄牛牛晃了晃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陷入了沉思中,“喝酒,好像不对,诗诗!”黄牛牛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一种撕心裂肺的情绪没来由的涌上了心头,是南柯一梦,还是……。
“不,绝对不是梦幻,绝对!”黄牛牛心中呐喊着,慢慢恢复了冷静,头脑也清明起来。
“先吃点东西再说”端起碗,如同嚼蜡的吃着已坨了的面条,突然,手指间滑过一缕青丝。
“啊,是诗诗的头发!”黄牛牛将那一缕头发从指缝中抽出,发根处还沾有昨夜的血丝。
“到底发生了什么?流星雨、星门、头发?对对对,还有吊坠。”昨夜的一幕幕画面呈现在脑海中,使自己有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又一种荒诞不经、不真实的感觉。
“靠,新时代的天仙配!还是人鬼情未了?诗诗,不管你是什么,我都要找到你,破除一切障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颗执着的种子在黄牛牛的心中萌生了……。
接下来的几天,黄牛牛像着了魔似的查找和求证,但得出的结论让他更加的茫然。
首先,那天晚上他喝醉酒跑到野地里睡着了,被工友发现抬回了宿舍,其次,根本就没有狄诗诗这个人,不管是小队职工、领导,皆众口一词,在厂矿档案,都没有狄诗诗其人,甚至黄牛牛到管辖职工户籍的派出所户籍科查找,也没有狄诗诗的名字,连重名的也没有,好像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再者,头发、吊坠经过多方面鉴定:头发无法提取dna密码,吊坠无法鉴别材质,就连窜着的红线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那天,班里确实分配来了一名女工,却与狄诗诗挨不上边,黄牛牛几乎要疯了,他不知所措,也无法面对这场灵异事件。
“黄牛牛是不是那天晚上喝醉了在野地里睡觉,撞邪了,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嗯,我看是被女鬼上身了,那女鬼一定叫诗诗,你看他手中的头发多瘆人呢!”
在同事们的议论中黄牛牛好像真的疯了,领导终于出面:鉴于黄牛牛同志精神出现障碍,劝其回家修养一段时间。就这样,黄牛牛被家人接走了。
作者按:人们往往将一些不知道的,或不能解释的事情,要找出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世界上就会有了无数的冤假错案,黄牛牛就是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