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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离奇梦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刘剑此时应该想的。现在他身体虚弱,若是来了追兵当如何保命?
“妾身谢过将军救命之恩,此处穷山恶水,不知将军当如何打算。”
女子也有这番顾虑,此时若是没有刘剑的照顾,她一个弱女子估计也走不出太远便被豺狼虎豹人给吃了,代步的坐骑却在刘剑摔下马背后自行去了。
“打算?”
刘剑想了一会,体内内息流转间渐渐壮大,让他的气力也开始慢慢恢复。
望着星空有些发愣,夜间闪烁的萤萤光亮给了他些许安全感。刘剑突然道:“姑娘…夫人,实不相瞒,我并非什么将军。只是方才在家中一阵昏睡,醒来便发现附身到了这位将军身上。你可有梳妆用的镜子,让我看看此时长成了何种模样。”
“将军的玩笑,并不怎么好笑。”
“若是能让你一笑,千金一掷、烽火相戏又如何?”
这女子轻哼了一声,却在那黑衣斗篷中取出了一面琉璃镜。看那镜背镶嵌着的翡翠红宝石,这面巴掌大小的琉璃镜定是造价非凡,非普通的富户人家能够打造的出。
那镜面光滑如水,照出了他的面貌,虽然眉宇间沧桑了些,但和他之前的模样也差不太多。
这感觉,像是自己本就是这位将军,那‘小春子’和‘刘剑’不过是一场梦境……也不对,这位将军的前身他没有丝毫印象,小春子七岁前的记忆他也是不明,但‘宅男刘剑’却是从小到大有着完整而温暖的回忆。
自己是刘剑,穿越到了青楼小厮的身上,现在身处的也不过是场梦境。
刘剑心中重复告诉了自己几遍,那种担忧和心切自然烟消云散。念及此处,刘剑眉目间的疑问渐渐散去,而那女子见他眉头舒展便将那面琉璃镜收了回去。
女子轻声问了一句:“你当真不是吴将军?”
“嗯,我不是,”刘剑心中一动,终究是能跟人说出自己的名字,虽然是在梦中,给一个不曾相识又藏头藏尾的女人。
“我是刘剑,长剑的剑!祖籍山东人士,家世清白、未曾娶妻,一觉未醒出现在此处。咳咳,尚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于刘某?”
那女子眉目生疑,盯着刘剑的双眼,似乎想要将他看透。刘剑坦然自若、面色毫无异样,只是觉得那双眼眸怎么看都是如星辰般纯洁璀璨,没有瑕疵又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吴将军是个粗人,绝不会说出这番话语,”最后又似低喃一声:“你若没有骗我,那这事便是奇了。”
刘剑心中一叹,这女子的戒备之心未免太重,名字都未曾告诉自己。也罢,先套套近乎:“我和你无冤无仇,此时在梦中又不图你什么,又为何要骗你。”
“你们男人图什么,我心中自然有数。”
“姑娘多虑了,这是天护红颜,让我前来保护姑娘,待会梦醒,这位将军也就回还了。”
“他若回还,倒不如你一睡不醒。”
这女子轻叹着,坐在一旁歪倒的枯树树干上,似乎是有些累了。但稍微坐了片刻,又起身,背对着刘剑走开了两步。“他窥伺我这薄柳残姿,此处荒郊野外,我必遭他凌辱。”
“姑娘不是……”
“不用总叫我姑娘,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当不得这个称呼。”
她的话语中有些哀怨,又有些自嘲,这让刘剑心中莫名的有些酸涩。这女子应该也是红尘苦命之人,这种语气,也就那些前院的姑娘们能说的出。
虽然心中纳闷,但揭人伤疤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刘剑听见那些姑娘们哀叹之时往往想出声安慰,只是怕被人视为异端,故而将想要说的话憋在心中,此时倒也直接拿来用上。憋了多年的现代男女观念,有种不吐不快、一吐为快的强烈感觉。
“姑娘此言差矣,男女之间其实差距不大。抛开三从四德不谈,一个男人一生能有几个女人;那女人一生,又为何不能有几个男人?虽然男女不同,但想要生儿育女、繁衍后代,那也是缺一不可。”
刘剑说着在女子听来大逆不道、异想天开的言论,但没有丝毫做作和讨好的意味。那女子待听得‘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不由轻笑一声,而那‘缺一不可’却让她稍有些面红。
这个刘剑,说这些话语却也不害臊,当真是……是了,他是在做梦,平曰想些什么不敢言论,此时却都吐了出来。
女子心绪乱飞着,只是被厚厚的面纱遮住,又背对着刘剑,让后者看不出她的思绪为何。
听着女子回道:“你这番话若是被他人听去,定会被天下的男人打死。”
“哈哈,我是天生的蟑螂命,谁也打不死我。”
“哪有将自己比作蟑螂,这种令人烦厌的活虫。”
刘剑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三四分,便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只是腰间有些疼痛,这次的伤口比上次腰侧受伤要深许多。
那女子闻声转身,见他面色苍白着捂着腹部站起,想要向前搀扶他一把。
总算肯和自己亲近了些,但此时刘剑则显得矜持了许多,伸手阻止了这女子伸来的那双柔夷,自行站直了腰身。
看着黑暗之中她那白净迷人的额头,刘剑很想将她的面纱揭开,但却不想打破了刚拉近的关系。
“不瞒姑娘,我是青楼出身,这些年看遍了风尘欢笑,所以总会有些奇怪的念想。若是婚娶之前,这个,两人相识之前,女子失过身也没什么。只要婚后能长相厮守、不离不弃,便够了。”
“你当真不介怀?”
那女子轻哼一声,却没了多少冷意,像是在嗔怪。“洞房花烛之时,却发现你妻子并非完璧之身,你心中就没有一丝嫌弃?”
“这个,说实话……”刘剑被问的不禁哑然,喏喏一声:“自然,还是有点介意。”
女子轻笑一声,言语中也和他熟络了些,那冷漠和清冷渐渐消散。“若是有谁能跟了你,也算是走了运。”
刘剑向前走了两步,腹中的疼痛渐渐隐去,便伸手阻住了她又一次的搀扶。女子对他的拒绝不以为意,反而眼中多了些亮光,随即这亮光黯然,“但你只是睡梦中附身在吴将军身上,罢。”
“姑娘可知越城?在金陵一旁。”
女子轻轻摇头,表示未曾听闻,又道:“我便生在江南苏杭,越城却是从未听闻,你可是来自那里?”
“不错,我来自越城的凤满楼。”
刘剑继续坦然自若地和这女子对视,她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又或者有哪些在前门招客的花娘的本事——见多了男人,自然能知道男人心中想的是什么。
“那当真是……”
“好了,咱们别谈这些吓人的事。你身上可有火折?我去找些干柴来烧,夜间寒气太重,别伤了身体。”
“嗯,”这女子看刘剑步履缓慢地走开,美目间流转着些许色彩,在这昏暗的林间,有些愣愣地出神……
刘剑很快便走了回来,还有些奇怪这女子竟不怕黑。她坐在一处歪倒的树干上,有些无聊地梳拢着三千青丝。
他带了些干柴,又用弹指打了头獐子,内息能使他目明,夜间看东西也能清楚些。她出门自然不会带火折,但带还则一把锋利的匕首可以用来割皮去毛,这将军身上自然有火折、火石。
生火架肉,野外烧烤刘剑做了自不是一次,此时也颇为熟稔。
肉香弥漫,嗞嗞的声响是油腻和火苗的碰撞,上升的温度,却是拱火在初秋的温暖。
刘剑看着火光中那女子解开了斗篷,便颇有些期盼地想要目睹着她的真容。一身素白的长裙华贵而不失典雅,包裹着她那窈窕完美的身段,当真是勾魂摄魄让人根本难以自持。
女子略有些不自然地低头,双腿紧并着被裙摆包裹,被刘剑那直勾勾的目光看得略有些不自然。
这么盯着人看自是不太礼貌,刘剑赶紧回神,死死地盯着火苗。但她那身段实在是太过迷人,就算那长裙宽松,也让他受摄不住心神。
“想看便看吧,本就是生给你们这些男人看的。”她突然嫣然一笑,但话语让刘剑老脸一红。“呵,你竟然还会脸红,刚才说混迹于青楼之中,莫不是骗我的?”
“咳,”刘剑仰头一叹,“今晚星辰璀璨、月朗星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你不回答是否骗我,念这些诗词做什么?”
“你知道?”
“自然,虽然我不算熟读百家,但这些诗词却也是耳熟能详的。”
刘剑面色一喜,自己貌似穿回来了?不过出现了点时差……
夜间星辰点点,身畔伊人如画;刘剑压抑着心中的欢喜和她说着些诗词歌赋,又说些古人古风。两人聊得兴起,便开始辩古论今、评说帝王将相,又知刘剑还熟音律,她便央他念几段词曲。两人像是多年好友,又像是神交已久偶遇的知己,不自觉便过了半夜。
一个时辰,她会哼几句小调,让他心摇神驰。
两个时辰,她起身轻舞,火光的照耀中,那美不胜收的画面让他忍不住感叹,说月中的嫦娥比不过她三分姿色。
“许多年了,我未曾说过这么多话。”
她轻轻捶着舞累的膝盖,额前青丝略有些凌乱,更增了些风情。叹息一声,“你的梦何时会醒?将那把匕首还我吧。”
“你拿着匕首防身?还是……”刘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道了一句:“如果我带你走,离开这些是非争斗,你可愿意。”
“你若是带我离开?那这把匕首便不用了。”她的眉目间有些柔情,又有些犹疑不定。“你没有见过我的面目,怎知我长相如何?若是一名丑妇,那你岂不是后悔莫及?”
身材美成你这样,就算是面相丑点也可完全忽略。不过这话又怎么能直接说?刘剑只是问道:“你可愿意?”
她在火光中羞红了脖颈,剥去了外面冰冷的躯壳,展露着她天生的似水柔情。
“厌倦了这些荣华富贵,厌倦了男人丑恶的面孔,若是每晚能跟你这般欢乐,我自然是、自然是,应允的。”
刘剑嘴角绽放出了些许笑意,看着她伸手去摘那厚面纱,心中洋溢着莫名的幸福。只是还未等他看见那女子掀开的面容,脑中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像是有什么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瞬间,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你大爷啊!
这是刘剑愤然的控诉和无声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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