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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间老人的脚步跨进冬天时,树上如玉兰绽放,屋顶上犹如涂了白漆。
刘家村早已是风雪交加,家家户户都关紧了大门,将刺骨的寒风“拒之门外”。正是新年头几日,出外打工的青壮年们大多已经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聚在灶火前,喝着热茶,各人分享各人的趣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小宇,你去哪儿!”
突然,一声惊叫,屋子里的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口——被唤作“小宇”的小男孩正偷偷摸摸往门外走去,两根侧门栓被小男孩倚在墙边,主门栓则是横放在地上,显然,门栓滑落的声音将小男孩偷摸出去的行为暴露了。
小宇一身灰黑色的毛绒大衣,连体帽下是一张清秀的小脸,在被母亲发现自己的行为后,小宇的小脸的上满是尴尬与惊慌:
“我...我就是想出去玩玩...”
那位叫住小宇的妇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
“这么大的雪,崽娃不怕冻着?不准去!”
然而就在妇人放下茶杯的片刻,小男孩已经将侧门打开,冲了出去,一股寒风顺势涌进来,屋子里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妇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小男孩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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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去大舅家玩!!”
看到小男孩奔跑在雪地上的身影,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宇性子也太野了,大冬天都不安分”
屋子里的众人也都了解了情况,一个青年笑道:
“秀姑别担心,小宇你又不是不知道,性子野得很,再说了他大舅都在家里,看着小宇不会有事的。小宇这家伙从小就粘他外公,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母也想到这儿,点了点头,
“是这个理。”
话分两头,小宇正朝着山上前进。村里的房子都是零乱的分布在莫梦山的四周,只是大多都建在山下,唯独大舅家的房子建在山林之内,这似乎是因为小宇外公的关系,
气喘吁吁地爬到山腰,他停下了脚步,冬天本就风雪交加,再加上山路满是雪层,每行一段路都要花费平时两倍的气力,
呼了两口气,刘宇突然有点后悔起来,还有好大一段路,着实是要累死人!可是转头看到那一列整整齐齐的脚印,他心里又不甘心,只能暗自鼓励了自己一句
“老师说,坚持就胜利......赶紧走吧!”
嘟嘟囔囔着,小宇提起力气小跑起来,
天气太冷了,十岁的少年身子骨还很脆弱,经不起长时间的风寒之力。行走了一阵子,小宇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不远处,拿着铲子,那人正慢慢在路上行走着。
“大舅!大舅!”
小宇欢快的喊着,脚步也轻松许多,钻进了中年汉子的毛衣大袍之内。中年人长着一副朴实的国字脸,将手中的铲子放下,笑道:
“小宇,大冬天还跑到大舅这儿来玩啊”
小宇皱了皱眉,颇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
“家里又不好玩,还是大舅家好玩点”
中年汉子哑然一笑,
“你呀,就是野。但是你大舅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
“任务?是外公叫大舅去破道观铲雪吧,外公也真是的,大冬天也要大舅出来”
听到小宇的话,中年汉子哈哈一笑,抱起小宇,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小宇的额头,
“舅舅可不像小宇身子这么瘦弱,再说了,舅舅从小打理道观到现在,再大的风雪你外公也要我去,小宇可是在你口中的‘破道观’中接生的啊,你不想去看看么”
“我又不是道士,那破道观有什么好玩的。”
中年汉子和小宇打趣着,脚步确是生风,平稳地在雪路上奔跑着。莫梦山上就只有一条山道,而山道的尽头,就是小宇和他舅舅的目的地。
说是破道观,倒也形象,这个小道观也许以前香火不绝,在改革开放后,上香的人便越来越少,山上的人也纷纷搬到山下去了,唯独大舅一家还留在山上,定期打理着道观,虽说道观内干净敞亮,但毕竟无人居住,又是年久失修,道观越发显得破败不堪。
小宇十年前是在道观内接生的,由一名老道士给小宇‘敛尘’,‘敛尘’是本地的习俗,小孩生下来要让道士置办一番法事。自从5年前道观最后一名老道士死去,这项习俗也就淡出了人们的记忆,而小宇正是最后一批‘敛尘’的孩童。
“小宇好好呆着,等舅舅铲完雪,就带你去吃烤红薯”
到了道观,中年汉子放下怀里的小宇,拿着铲子就开始铲雪,正是风雪交加的时候,汉子铲雪速度虽快,却不比鹅毛大雪覆盖的速度快上多少,只是汉子稳稳的铲着雪,一言不发。
“外公也真是的,雪这么大,还让大舅出来,下完雪了再来不行么”
小宇抱怨几声,但熟悉大舅的他知道,大舅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几年前他也曾经去过道观,不过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毕竟那个老道士死后,村民们大多遗忘了这座曾在祖辈就存在的道观。
“真的不知道外公老守着这破道观干嘛”
刘宇看到大舅一时半会也干不完,干坐着又不是他的性格,就开始在大殿内乱逛,殿堂上摆着一座半人高的铜像,似乎是经常保养的关系,铜像宛若新的一般,透着一股沉闷而又庄严的气息。
刘宇仔细看了看,想起铜像的模样就是太上老君,他在学校从同桌小胖身上换来的那本《西游记》刘宇看了不下三遍,插画里的太上老君的描述得清清楚楚,如今鲜明的太上老君形象早已盘踞在刘宇的脑海之内。
“只是,为什么这么不对劲呢”
摸了摸头,刘宇回忆了一遍往日所见到的太上老君的形象,终于发现铜像不对劲的地方,这座铜像的手中拿着的不是拂尘,而是一条蛇形生物。
“四脚蛇?好像是老师说的壁虎......不对,壁虎不是这样子的,莫非是龙?如果是龙的话这龙也太丑了吧,连眼珠子都没有”
咂咂嘴,刘宇觉得无聊,道观内又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于是,他决定躺下来休息一会,说不定一觉醒来大舅就搭好布棚,到时候就可以到外公那儿玩去了。
环顾四周,刘宇突然憋见了铜像盘坐的怀里颇为平整,只是有薄薄的一层灰,刘宇手挥了几下将灰扫开,好玩心一起,也学着铜像的姿势盘坐着,轻轻靠在铜像上,在他右边正是铜像抓着‘龙’的右手。
“把双腿盘起来......
好难......
我就不信了!”
少年的脸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只是身子骨还很脆,憋着气将双腿盘起,双手却因为用力过猛在‘龙’身上划了一下。
“痛......”
刘宇慌忙扬起手,右手手掌上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并没有太大问题,他呼出口气,心里放松下来。一转头,却见到‘龙’头部有一道狭长的血痕。
“大舅等会不会骂我吧......擦掉得了”
丝毫不顾及毛衣的干净与否,刘宇扬起手臂在‘龙头’上使劲擦了几下,只是无论他怎么擦,血迹就像是黏在了铜像上一样,未少分毫。刘宇感到奇怪,就将脸贴近‘龙’的头部,瞪大了眼睛。
突然,仿佛是沸水沸腾一般,血痕化作一粒粒微小的血珠‘滚’到‘龙’的眼部,汇作两粒稍大的红色血珠‘镶嵌’在‘龙’的眼部。
刘宇呆呆地看着血珠的异象,突如其来的奇怪现象让少年脑子转不过弯来,这...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