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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却是陆一蔓决定带他见家长,才略知陆家、沈家的底细,豪门恩怨,却不是他能理解的,他与陆一蔓站在观察窗外,没有进去,轻声说道:“明明就在眼前,为何不相认?”
“今天家宴本来还让你见见我的姑夫、二叔、三叔,可是爷爷过来,他们是禁止入门的,这场恩怨还要说到三十多年前的一场冤狱。姑夫沈在星跟今天听到的沈为民是兄弟,小姑跟姑夫沈在星一直相恋,三十年前,沈氏全家陷入一场冤狱,姑夫当时被屈打成招,在审讯的人诱哄下,连累我爷爷、我爸爸陷入这场冤狱。沈星复在狱中跟姑夫断绝关系。小姑与姑夫的大哥沈为民下放到静海农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生活太艰难了,两人结合到一起,后来生下陶陶。沈为民在静海因为救一名落水人被水淹死,小姑处理完沈为民的后事,就将陶陶送给别人,独自返回省城。后来冤案平反,沈星复夫妇在狱中已经淹淹一息,立下一份遗嘱,国家归还沈氏资产皆由媳,也就是小姑代理管理,孙、沈陶,可能就是林泉继承,由友,也就是爷爷监管这份遗嘱的执行。国家归还沈氏的资产很有限,小姑后来与姑夫结婚,生下乐乐,在二叔、三叔的协助下,一起将沈氏集团发展到这么大,爷爷又相当顽固,禁止小姑将沈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资产可以由陶陶继承,一部分资产划归其他人,也就是说,陶陶返回沈家,所有人这些年努力创造的一切都将归他一人。陶陶虽然是小姑的亲生骨肉,可以后来出来的乐乐才倾注了小姑所有的感情,小姑宁可不去找陶陶,也不想乐乐与其他人的一切都给剥夺掉。”
陈立轻叹了一声,说道:“林泉是很聪明的人,也是很有气量的人,这几年来,也只有他让我有望尘莫及的感慨,他或许对沈氏的家产不屑一顾吧,母子不能相见对他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谁知道呢,你知道沈氏集团名下的资产有多大吗?”
“多大?”
“沈氏以及关联的企业控制的资产超过四百亿……”
“啊……”
“你说谁要是知道他能够立即控制如此庞大的资产,他还能保持平常心吗?”
“小陈,小蔓,”陆冰倩站在两人身后,声音很轻,却很坚决,“你们不要将消息泄漏出去,陶陶返回沈家,对沈氏集团绝对是一场灾难,你们将那个人的地址告诉我,我可以给他一生的荣华富贵,惟有不能返回沈家。”
“我们跟林泉的联系也不密切,他跟着林老师,林老师知道他具体的情况。”
门开着,林琴南清楚的听见门外的对话,见陆冰倩、陆一蔓、陈立走出病房,冷漠的说:“你们是豪门恩怨,我惹不起。既不相认,又何必惺惺作态?”
陆星垣睁开眼睛,说道:“陶陶是沈家、陆家的骨肉,他们不相认,我认,你带我去静海。”
林琴南感叹一声,坐到陆星垣的病榻边:“想必林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沈星复当年所立遗嘱,虽然涉及四百多亿的资产,却是你们不相认的态度,让他寒透了心,我想林泉未免会认沈陆。”
“沈陆两家对不起这个孩子。”陆星垣闭眼留下两行清泪。
陆伯渊说道:“你对这个弟子一直不吝惜赞誉之词,相必他非常优秀,能不能说说他的情况?”
林琴南看了陆冰倩一眼,说道:“我想他返回沈氏的话,不一定给沈氏带来灾难,既然你们的态度都明确了,也就没什么好知道的了。”想到林泉这些年,在媒体前一直保持极度低调的态度,除了核心层之外,甚至连联投下属及关联企业的普通员工都不知道林泉的存在,大概是林泉不愿意沈氏知道他存在吧。真是让人心酸不已的豪门恩怨。
林琴南多说什么,见陆星垣没什么大碍,携老伴告辞离去。
这么一闹,陆伯渊也清楚知道林琴南淡薄的心意,陆沈两家的行为确实让人寒心。林泉究竟是不是当年的陶陶还说不定,就算是,林泉返回沈氏,就要剥夺所有人的努力成果,也是众人不愿看到的场面,就算老爷子一意孤行,林泉能不能领导沈氏继续发展而不将沈氏带入灾难的边缘,也是迫切要考虑的问题。
陆冰倩、沈在星等人虽然是沈氏集团的管理者,老爷子才是真正的监管人,老爷子对沈在星当年的软弱一直痛恨着,拒绝承认他是沈氏的子孙。老爷子虽然年事渐高,却不含糊,老爷子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担忧,早就立下遗嘱,这份遗嘱是对沈星复当年遗嘱的补充。
陆伯渊看着陆冰倩,语重心长的说:“你对沈为民没有感情,对这个孩子也没有感情,甚至认为这个孩子拖累了你,怎么说呢,在当年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谁都会怨天尤人,但是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未免有些太残酷了,有些东西,就算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也无法弥补的。我是治史的,不知道经济学界的现况,但是林琴南对他这名弟子却是相当维护的。他三年前从省立本科毕业,林琴南甚至向省立学位委员会推荐,要给他这名弟子授予博士学位,林琴南的人格想必你是清楚的,他若真是陶陶,回到沈氏,未必是一场灾难。这个人的具体情况,我想小蔓与小陈知道一些,你不妨问问他们。”
陈立说道:“应该说那次醉酒事件之后,我们做的有些过分,林泉跟我们就生疏了,我读本科时,有一个同学在静海工作,从他口里也不知道林泉的消息,应该没有什么联络。林泉无疑是一个极具天赋,并且又相当勤奋的人,但是……怎么说呢,他的事情,我们并不清楚,就连他是静海前市委书记外孙这样事,也是今天从林老师口里才知道的。”
欧阳明丽轻松道:“看来这孩子注定是富贵命,抱养他的人家都有显赫家世,只是相当奇怪,他好奇比我们家小蔓大两岁,又怎么会是同学,说不定搞错了?”
陈立说道:“林泉是我们大两岁,生曰是四月一曰,我们当时还笑他,生曰怎么是愚人节啊,他笑着跟我们说,谁又知道自己的生曰是几号,随便往户口本上填了一个生曰,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陆冰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是那个孩子,二十三年前,就是四月一曰的晚上,我将他放在静海中学的过道里,那天的雨好大……”
陆星垣悲哀的拉着儿子陆伯渊的手:“既然有这条线索,就好找了,他还是小蔓与小陈的同学,暂时不去管遗嘱的事情,我们先去看看这孩子,这些年,太委屈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