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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惠本来还想着徐院长肯定也会和邱大夫一样,对这个手术极力的反对,没想到徐院长会是这个态度,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徐院长将茶水亲自递给柳下惠,又请柳下惠等几人坐下,一旁的邱大夫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北了,还以为徐院长没明白柳下惠对粱湛手术的细节,立刻又和徐院长说了一下。
邱大夫还特地强调了以命换命的概念,说明柳下惠给粱湛做手术,是用赵丹凤的命去换粱湛的命。
哪知道徐院长却笑道,“老邱啊,柳大夫的玩笑话你也会信?柳大夫是什么人?他可是一直宣扬医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他这么说,无非就是和你开开玩笑,其实他早就胸有成竹了!”
徐院长说着连忙对柳下惠道,“是吧,柳大夫,虽然我们是西医,但是对我国博大精深的国术中医,也是抱着一颗敬畏的心,为古人的各种精湛医术所折服,我相信柳大夫肯定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柳下惠不想徐院长居然这么相信自己,刚想和徐院长说,目前还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听徐院长这时立刻又道,“对了,柳大夫,我听说你前不久在省城的时候,还特地去了一趟省军区研究所,在你的指导之下,军区研究所居然研究出了一款肠球菌败血症的特效药,你可真是我们古阳的骄傲啊!”
柳下惠闻言不禁汗颜,怎么就成在自己的指导下研究出来的?徐院长这顶高帽子给自己扣的也太重了吧,连忙谦虚了几句,对徐院长道,“其实是军区研究所所有研究人员的功劳!”
“柳大夫就不要谦虚了!”徐院长笑着对柳下惠道,“如果不是柳大夫你的功劳,省领导又怎么会特地为了你,将新闻发布会开在我们古阳呢!”
柳下惠还不知道这条消息,一脸茫然的看着徐院长,不过柳下惠现在也明白了徐院长为何是这种态度了,他是醉翁之意不酒,而在特效药上。
果然如柳下惠所料,徐院长下面就直接开口和柳下惠说了,“柳大夫,这次你对粱湛梁先生的手术,我们医院一定全力配合,为你的手术尽可能提供一切资源设备和专业人才,所以至于肠球菌败血症的特效药,不知道柳大夫能不能和省领导方面搭上话,我们古阳市立医院从开国至今也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了,信誉方面还是有保证的,这点柳大夫完全可以放心!”
柳下惠干笑了两声,毕竟这条消息自己还没收到,如果真要来古阳开记者发布会,乔志年方面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
徐院长却误会了柳下惠的意思,以为柳下惠在讥笑自己刚才的话,立刻又补充一句道,“赵军生和他父亲的事是个别案例,他们不能代表我们古阳市立医院的精神,请柳大夫放心!”
“话我会转达!”柳下惠对徐院长道,“但是省领导以及省军区方面究竟做什么部署,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所能左右的!更何况,我至今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谦虚!”徐院长闻言立刻笑着对柳下惠伸出了大拇指,随即又看了一眼邱大夫,啧了啧舌头,“瞧瞧,什么叫谦虚,柳大夫现在不仅是我们古阳家喻户晓的名医了,在省城也有了一定的影响,这些特效药的事,听说已经申报中央了,相信柳下惠三个字,很快就响彻全国,甚至是全世界,柳大夫居然还这么谦虚!”
徐院长说着立刻又对柳下惠道,“我明白,有些事在没确定之前,柳大夫不想说的太多,是我操之过急了,柳大夫刚才说会转达我们院方的意思,有柳大夫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邱大夫在一旁道,“徐院长,我们还是说说梁先生的手术问题吧,你应该问一下柳下惠,到底他有没有把握抱住捐血者的性命!”
徐院长闻言白了一眼不明事理的邱大夫,暗道,自己这是在和柳下惠拉关系,关乎的是市立医院以后的出路。
自从医院出了赵军生父子的时间后,市立医院在古阳,已经基本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了,虽然事实上赵军生父子的事,的确是个别事件,但是老百姓可不这么想。
徐院长也是临危受命,自上任以来,其他什么事都没做,就是一心想着如何挽回市立医院在群众心中的信誉。
偏偏这个邱大夫不明白自己的苦心,非要抓着一个小小的手术问题不放,万一惹怒了柳下惠,自己一心勾划的蓝图就要泡汤了。
别说徐院长知道柳下惠医术了得,不会如此草率进行手术的,就算真是要一命换一命,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进了手术台,本来就是一脚踩进鬼门关的,医院里哪天不死人?一切要以大局为重,这么浅显的道理,这个老邱怎么就不明白?
不想柳下惠这时对徐院长道,“不瞒徐院长说,至于如何保证献血者的生命安全,我的确至今还没有想到什么良策!”
徐院长闻言心中一凛,随即立刻明白了柳下惠的意思,柳下惠这是先抑后扬啊,先和大家说了,这个很难保证,以证明这个手术的确很难,到时候成功了就是一鸣惊人之势了。
徐院长想到这里,立刻笑道,“明白,明白!”
柳下惠知道徐院长嘴上说明白,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明白,刚要说话,这时却听一直没有说话的翁贝茹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低声对他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柳下惠转头看向翁贝茹,“什么办法?”
翁贝茹心中也没底,示意柳下惠和自己出去再说,柳下惠只好起身对徐院长和邱大夫以及赵丹凤道,“我和翁大夫出去先说点事!”
“请便!”徐院长立刻客气地对柳下惠伸手,待柳下惠和翁贝茹出门后,徐院长立刻又对邱大夫道,“邱大夫,我也有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赵丹凤闻言立刻道,“那我先出去一下!”
徐院长立刻笑着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了!”
等赵丹凤出门后,徐院长立刻对邱大夫道,“老邱,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邱大夫诧异道,“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大局,大局……大局你知道么?”徐院长立刻焦急的用手指不住地敲着桌面,“现在市医院是什么处境,你不知道么?柳下惠手里有败血症特效药,我们市院能不能扳回信誉,就在此一举了!”
“那也不能草芥人命!”邱大夫明白了徐院长的意思,但依然坚定的道,“我们市院的名誉为何扫地的?难道徐院长忘记了?不就是赵军生父子不顾病人死活,才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徐院长,你怎么能重蹈他们父子的覆辙呢?”
“胡说八道!”徐院长闻言立刻拍着桌子道,“我和赵军生是一种人么?他是为了掩盖他父亲的过失,我是为了整个市院的名誉,一个为公,一个为私,能混为一谈么?”
邱大夫不太会说话,虽然知道徐院长根本就是混肴视听,但是却词穷的不知道如何应付,只是闷哼一声,“不管是公是私,都不能草芥人命!”
“你真是……”徐院长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之状,看着邱大夫半晌后,这才道,“粱湛的病不用你负责了,你去忙别的事吧!”
邱大夫闻言脸色一沉,立刻道,“徐院长,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院长,我有权这么做!”徐院长立刻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徐一飞!”邱大夫一时着急,直呼徐院长的名字,“你这么做,要承受后果的你知道么?”
“从我接受市院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局面了!”徐一飞立刻道,“我还怕承受什么后果!”
“我要去卫生局告你去!”邱大夫激动地道,“你和赵军生就是一丘之貉……”
“随你的便!”徐一飞一脸无所谓的道,“不过我劝你要想清楚了,你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如果你非要把事情闹大,我徐某人也奉陪到底,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把好话说尽,你可以不顾自己的退休金,也可以不要自己的名誉,但是你要想想你的儿子,他们的前途可都在你这个老爹手里攥着呢!”
邱大夫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怔怔地看着徐一飞良久,一时说不出话来。
邱大夫自然明白徐一飞的意思,他的儿子大学刚毕业就被安排到了市院里实习,表现一直良好,眼看着就要转正了。
徐一飞前不久刚说过他儿子表现不错,还说要帮着转正,将他留在市院呢,但是徐一飞也可以坏了这事,他也有权这么做。
在不在市院工作关系不大,怕就怕到时候不知道徐一飞会在他儿子的实习简历上会写什么评语,要是写了一些对儿子前程不利的评语,那儿子的一生就被毁了。
徐一飞见邱大夫这个表情,知道自己捏到了邱大夫的软肋了,他也知道对付邱大夫这种老顽固,就得软硬兼施。
徐一飞这时又语重心长地对邱大夫道,“我不让你负责是为了你好,你好好休息休息,接手一些小病例,平平稳稳过度,熬个一年,就光荣退休,就算柳下惠真的不能保证赵丹凤的生命,那也和你没半毛钱关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