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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
冷冷的话刚一出口,那个人黑色的眼球中竟迸发了一股凌厉的黑芒,懒散的气势陡然一变,仿佛一柄出了鞘的神兵利器绽放了刺破一切阻碍的意志,‘嗤嗤嗤’凌厉的剑气自那人的全身喷薄而出,‘轰隆隆’那本来就年老失修的木屋被刺得千疮百孔就此坍塌,坠落的木板尚未靠近便被那强大的剑气削成了灰尘四散而去。
“我是你心中的魔,所作出的事情,自然是你心中所想。我杀了他自然就等同于你杀了他。什么除魔卫道真乃一派胡言,所谓的正派,在面对自身利益之时还不是将满嘴仁义道德踩在脚下!”
心魔袖子一挥义愤填膺道。
“那老头说什么磨灭战胜心魔,真是不要脸!什么是魔什么是神?莫非你认为现在的你所表现的就是神,而流于内在的就是魔吗?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又做了什么?心爱之人被杀,这本是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不然我怎么会动手杀她?魔本就是你心中的本意,为何要灭魔为何要与自己的内心作斗争?明摆着是那老头要毁了你,毁了你的一切让你自生自灭!”
心魔一步步向前走来,却一直没有停止说话。
“被所为的仁义道德束缚了身躯,被所谓的伪善神姓阻碍了修行,这便是你最大的魔。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心魔’一词不过是别人强加的称呼,妨碍着那所为伪善的实施所捏造的谎言。”
说到这里心魔已经来到了冷元的身前,并且伸出了右手搭在了冷元的肩膀上。
“所以,你若想报仇不应该来找我,更不能找你自己报仇,而是去找本欲磨灭你本心的那老家伙报仇。你敢不敢杀了他,为心爱之人报仇,敢不敢杀掉阻挡自己的求道之心的人。”
此刻冷元那本就血红的眼睛更加深沉了,黑色瞳孔已经完全消失,原本瓷器一样的眼白此刻竟然红的几欲滴血,心魔看着现在的冷元嘴角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微笑,为了努力说服冷元他便继续说道。
“所以你现在做的就是完全敞开你的心,让隐藏在你心底的自己彻底解放出来。那时候你将无敌于天下,哪怕阻挡你的人在强大也要被你击杀,如此修为,为你心爱的人报仇岂不是易如反掌?”
冷元血红的眼睛颜色越发的浓重,最后竟然自瞳孔的位置开始变黑,且逐渐向四周扩散,眨眼间便覆盖了大半个眼球,那覆盖的势头一往无前并且越来越快。
心魔忽然裂开血盆大嘴笑道:“人的内心往往是人不愿承认的,为此就被人们将这自身丑陋的一面定义为魔,现在是时候该放下一切,是时候找回自己了,所以忘记痛苦吧,所以挣脱枷锁吧,所以承认本心吧,所以……堕入魔道吧!”
--轰隆隆--
话音未落,刹那间天崩地裂,这山青水秀的世界轰然破碎,混沌灰暗的世界里只有冷元以及那气势无限强大的心魔。此刻的心魔哪里还有人的摸样,冲天的犄角,全黑的眼球,森然的白牙,黑暗的皮肤,红色的头发,高达数丈的身躯,与那地狱中的恶魔一般不二。
更加难以想象的是,冷元的身躯也正在慢慢变化着,漆黑的眸子,不断猛涨的身躯,还有那渐渐变红的发丝,一根独角自头顶狰狞而起,入魔已在顷刻之间!
外界。
此刻老柳树心都提到嗓子眼,镜子中冷元衣袍鼓荡,森然黑暗的魔气自其毛孔中不断溢出,至于身体更是迅速膨胀,正在向心魔的形态靠拢,邪恶的气息连老柳树都心悸。
“这是何等的心魔,快阻止他,这样下去他会彻底堕入魔道不得超生!”
剑狂叹息一声道:“没有办法了,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他,这最一关过不过别人根本无法左右,心魔必须要由自己来解决,这是天才最可悲的地方,天妒的天赋就会有天惧的魔姓,像我这样的蠢材更不会出现如此强大的心魔!”
闻言老柳树道:“莫非你就任由他入魔吗?将他挪开不行吗?或者将那镜花水月打碎不行吗?”
剑狂摇头:“镜花水月碎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我说过,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昏暗的世界里只有两尊黑漆漆的恶魔。
一只较大,一只较小。
一只正在全身心的蛊惑,一只早已忘记了感情忘记了所有。
“强大的力量即将获得,君临天下的时刻马上就会来临,最后为了验证我们的心是否真的被解放,那么杀掉眼前阻碍你报仇雪恨的人吧!”
--嗡--
说话间,昏暗的空间轻微的一颤,一人踏着优雅的步法由远而近。
她穿着白色套装,平底白鞋,秀发卷曲,眸子深邃,眉毛如刀,朱唇丰润,绝白的皮肤显得本就美丽的外表更加美得非凡。
她是白木和。
“快杀了她,杀了她就会得到无穷无尽的力量,到那时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看见白木和款款而至,冷元转过身来结果心魔手中的铁剑,抬手刺出。‘噗’铁剑闪着寒光自白木和的左胸刺入,剑尖自背后透出。
铁剑毫不犹豫的刺出,温热的险些喷在冷元的脸上,此刻的他心中有些说不明的意味,只觉得无比空洞,像是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样,手里握着铁剑的剑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只是眼里却没有丝毫情感。
白木和眼露哀怨一双素白的手紧紧握着插在胸膛的剑,嘴巴一张一合说一些冷元完全听不懂的话。
“你的保护呢?在哪里?”
白木和凄婉的倒在血泊中,最后一句话冷元听懂了,刹那间心神不可遏制的轰然巨震,泪如泉涌浸湿了衣襟。那句话不停地回荡在心中,先是奔腾的野马永远无法停下来,哪怕是天昏地暗也阻挡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听懂,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悲恸。心中那熟悉的感觉再也无法压制,洪水一般袭来,绝白的女子、丰盈的躯体、美美的笑容,‘咣当’铁剑因为浑身剧烈的颤抖而落地。
“我杀了她?我竟然是这样的人吗?难道我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冷元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白木和喃喃自语。
“哈哈哈,”心魔狂笑,“我终于得到解放了,我终于得到自由了!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是你杀了她,你就是这样的人,彻头彻尾的是个邪恶的魔头!”
“是啊,你说的没错!”
恍惚间冷元的样子彻底改变,与那心魔一般不二,三丈魔躯漆黑森然,仿佛铁水浇铸的一般,一对十丈恶魔巨翅狰狞恐怖在背后兴风作浪,头顶一根独角直插苍穹蜿蜒的纹路哪怕是天也能捅个窟窿,肋下六只手臂粗壮虬结力大无穷,尾部蟒蛇一样灵动的尾巴似乎能荡平大山,弯曲粗壮的大腿似是能将大地压塌,丈许红发无风舞动。
一时间整片天地都散发着一股悠久古老亘古苍凉的强大气息。
“吼!”
一声吼叫,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龙非龙,回荡在这昏暗的天地之间经久不息。
“我们融合吧!”
说着心魔一步步走向冷元。
然而就在二者融合完毕的刹那,冷元忽然说了一句话:“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我的脚步,没有什么人能够左右我的自由,更没有人能够强迫我杀掉我的爱人。”
“他人不可以,幻觉不可以,心魔……更不可以!”
那声音因为二者融合的缘故就像是出自一头泰坦巨怪,缓慢无比,沉闷无比,压抑的感觉让人觉得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