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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愤愤然终于找到了可以插话的机会,立即就拔高了声音:“是啊!我们姑娘会医术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姑娘治死人了吗?我们姑娘害人了吗?我们姑娘治的人都好了,难道这也是罪过吗?!”
先太子妃?!
没有人听绿衣的反驳,可是所有人都听进去了这句话。
是啊,付氏死的实在是太早了,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付氏曾经也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当初先太子妃难产迟迟生不下龙胎,是付氏手到擒来,让龙胎安然落地。
算起来,太后娘娘可是要叫付氏一句恩人。
朱元看向如遭雷击的朱老太太,缓慢的牵起了嘴角,看着朱老太太和她身后的盛氏,一字一句的问:“你们忘记了吗?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替你们朱家做了多少事?又是如何死的?”
她笑了笑,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金针,眉头也没皱一皱的啧了一声:“看来你们真是忘得差不多了,那么要不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遍?”
众人都精神一振。
什么死因啊?
付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元这么说,难道付氏的死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盛氏的脸色难看的要命,面色瞬间惨白,几乎下意识的攥住了朱老太太的手臂,悄声道:“老太太,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呢?当年的事,她还那么小.......”
她紧张得失态了,朱老太太一把反握住她的手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好了!这个也值得你这么慌张,这就是个妖孽,妖孽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话都不稀奇,你也当真?!”
她指着朱元冷笑:“妖孽!我的孙女儿不是你这个模样,我的孙女儿才不会如此大逆不道,你哪里来的快回哪里去,别等我们出手!”
朱家的其他人渐渐觉出些不对味来了,在旁边观望不置可否。
主要是朱元之前说的那番话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什么叫做朱家的人忘记付氏怎么死的啊?
当年付氏难道给太后接生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朱元后退了一步,看着朱老太太缓缓笑了:“老太太,谁是妖孽,你边上这个才是妖孽!”
普渡大师急忙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朱老太太狐疑的看了边上的普渡大师一眼,旋即又笑了:“你在说什么昏话?!普渡大师精通佛法道行高深,怎么会是妖孽?分明是你信口雌黄,胡乱攀咬!”
心口雌黄,胡乱攀咬?
朱元笑了一声,缓缓拍了拍手。
朱老太太不耐烦的皱起眉来,这是疯了吗这是?好端端的说着话,她拍什么手?
可是下一瞬,后头簇拥着她的人便都被挤开了,之前被他们拦在门外也不敢如何的杨玉清领着大批人进门来,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
众人都吓了一跳,看看朱元又看看朱老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是妖孽吗?”朱元看了杨玉清一眼:“那你告诉告诉大家,都查到了些什么。”
杨玉清应了一声是,转过身将在场的人都环顾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普渡大师身上,偏头看了他一眼,忽而发问:“普渡大师,你是什么时候出嫁,什么时候来的广济寺挂单,而后成了主持大师的弟子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朱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出事情不对,急忙站在前头护犊子:“这与你何干?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杨玉清对这个老太婆半点儿不客气,嗤笑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一沓纸:“怎么没关系?你们拜了这么多年的佛,都不知道这是李逵还是李鬼,我真是替你们觉得害臊,也替菩萨觉得委屈啊!”
李逵李鬼!?
什么意思?
众人轰然炸开了锅,纷纷追着他要个说法。
这个广济寺可是青州最出名的古刹了,要是真的出现了假和尚,那可不是小事,何况已经这么多家人请过这位普渡大师回家做法事或是祈福了,这要是和尚是假的,那么.......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杨玉清猛地将手中的纸尽数扔在普渡脸上:“证据摆在眼前,当初从浙江灵隐寺来挂单的那个普渡大师,早在路上就死了!既然死了,那来这里,又一路成了广济寺大师的人究竟是谁?难道还是鬼不成?!说别人是鬼,为什么不亲自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朱老太太懵了。
她只想找跟德高望重的和尚,谁知道竟然一找就找出了事啊?
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普渡大师有什么不对,怎么现在忽然人就死假的了呢?
她气的有些发懵:“你们有什么证据?!难道空口白牙的说人是冒名顶替?!”
“怎么没有证据?”杨玉清啧了一声:“当初灵隐寺主持亲自写信引见,让普渡来广济寺挂单,除了和尚度碟之外,还有两样法器,一串佛珠为证,除此之外,还曾经亲自在信中注明,普渡是背后有大片被烫伤的伤疤的,为着普渡荡出去见路上有孩子差点儿被杂耍滚烫的油锅所伤,自己护住孩子而受伤,灵隐寺主持才收了普渡......”
他说着,忽而猛地向前走了几步,猝不及防拉着普渡往前一拉,猛地撕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背来,而后大笑了几声:“你们看,这个假和尚,他的背后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朱老太太已经气得有些站不住了,却还是强自嘴硬:“你信口雌黄,再说,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你又凭什么知道?!”
“就凭当初我在义庄已经见过真的普渡和尚,也凭当初我就是那个验尸的仵作!当时的文书上头清清楚楚的记载了普渡和尚的死因,和他的身份,既然他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另外一个普渡?!这个不是假的,那又是什么?!”
朱老太太哑口无言。
普渡和尚挣扎着不肯放松,可是杨玉清看着瘦弱,力气却极大,竟然让他连动弹也困难,他登时急了,急忙分辨:“不是的!不是如此!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