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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吴顺那个那么难啃的骨头都被朱元啃下来了,他想不出还有谁会那么想不开,这个时候去碰朱元那个扫把星。
当然,陆广平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因此兴平王拍了拍手,示意进来的下人给陆广平添茶,自己盯着他冷声催促:“别卖关子了,本王没兴趣跟你扯!”
陆家这些年没少往京城里送好处。
否则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云南也不是没闹过事,怎么可能陆家到现在还屹立不倒,如此风光?
这些收受好处的人人数颇多,从当年的盛阁老,到常应,到兴平王,再到吴顺。
其实陆家在这些人身上真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太可惜了,这些人有好几个都被朱元给弄倒了。
所以陆家这次没有办法再把那些苗民叛乱的事情轻而易举的遮掩过去,而是闹到了朝廷知道并且决定亲自派兵平乱的地步。
可是要是只是派兵去平乱那倒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毕竟陆家在云南经营这么多年了,根基深厚,大不了就多费些功夫,听话的就拉拢,不听话的就让他们死在云南回不去,那也就是了。
至于京城那些断掉的人脉,也可以用钱慢慢的来补上的嘛。
偏偏朝廷竟然还派了五皇子殿下去督军。
开什么玩笑。
朝廷命官还可以或是打压或是收买或是拉拢联姻,毕竟他们也都是给朝廷办事的,没必要卖命,有时候能过也就过了,可是五皇子呢?
这天下就是他们家的!他到了云南,发现了苗民叛乱的原因,发现了陆家的那些勾当,那么陆家还怎么继续在云南独霸一方逍遥自在?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法子,屡次阻挠,但是奈何因为京城里最帮着他们的盛阁老和常应已经完了,剩下的王太傅他们都不好售卖,所以朝廷里没人替他们说话,五皇子还是要去云南。
他们只好铤而走险,想给五皇子一个教训。
谁知道五皇子却手段狠毒且果决,竟然引蛇出洞,借机还抓了陆家安插在京城的不少暗桩。
事情这就不好收拾了。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五皇子做到这个地步,说明他对于陆家很是了解了,也表达了想要对付陆家的决心。
可是陆家总也不会坐着等死的。
陆广平收回思绪,幽幽的感叹:“王爷别这样疾言厉色,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我也没别的意思,这位朱姑娘之前不是爱管闲事吗?除了管我们的闲事,她也管别人的,当时她去会同馆给瓦剌人治病,听说瓦剌太师的小儿子很是青睐她啊。”
这件事当时兴平王也听说过。
毕竟其实大周的男女表达爱意的方式都颇矜持,阿朵如此闹法儿,其实给京城的贵族们添了不少笑料。
他也是当笑话看的。
在他看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朱元总是自身不正,才会引来阿朵这样的苍蝇紧追不舍。
现在陆广平又提起来,兴平王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但是那个阿朵已经回去了。”
“没有。”陆广平淡淡的将手里的一颗金丸扔在盘里,丢给伺候的美婢当成奖赏,抬起眼睛看着兴平王说:“这个阿朵对朱姑娘倒是上了心,他把自己的贴身护卫留下来了,留在京城。”
有点儿意思了,兴平王睁大了眼睛颇玩味的摸着下巴。
胆子挺大的,这个阿朵也不知道是蠢还是无所顾忌,竟然敢这么做。
这样可是很犯忌讳的事儿。
不过也说明了他对于朱元的志在必得。
他示意陆广平接着说。
陆广平回过头来,静静地,如同是在说一头猪已经到了出笼的时候该宰了似地,轻描淡写的说:“这个时候,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帮一帮那些异族人。”
作为一个阴谋家,陆广平觉得兴平王的做法实在是幼稚又小儿科。
对付身边人当然也是一个法子。
但是也得因人而异。
朱元这种人,你不一击必中,简直就是在给她积攒能量随时爆发的机会。
她遇强则强,不按照规矩来,谁知道这个炸弹什么时候爆炸。
那还不如彻底一点儿。
再说了,瓦剌人是不把女人当成人的,在他们眼里,女人不过就是物品,跟牛和羊没什么区别。
哦不,有时候连牛和羊都比不上。
朱元再能耐,也不过是个女人,而且是受大周的正统教育长大的女人,她落在了瓦剌人手里,要去过瓦剌女人的日子,甚至可能会被当成物品来送人。
啧啧,这会让她怎么样?
陆广平眯起眼睛笑了笑,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天才。
到时候朱元就会知道,当初她遇见的所有的大周的男人,都实在是太君子太温柔了。
什么是真正的报复?让敌人痛的才是。
朱元破坏陆家的好事,打击陆家的盟友,又从陆家手里救了五皇子。
他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脱身?
兴平王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一瞬间脸心情都变好。
可不是,落在瓦剌人手里才是真正生不如死。
不说别人,当初连长公主落到瓦剌人手里之后,都熬不住,回来就死了。
更别提朱元了。
世人的口水唾沫就会淹死她。
到时候她仅剩的这些亲人也不会承认她,羞于与她为伍。
真是好极了。
兴平王拍板定下这件事:“那就这么着吧,这是个好主意。”
他看了陆广平一眼,着重说:“小心五皇子,这丫头是替五皇子办事的,说不定到时候五皇子会出手帮忙呢。”
陆广平静静地转动手里的扳指:“恐怕这样还不够,除了要小心五皇子之外,还得格外小心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卫敏斋,不过我想想办法,避开这两个人再下手,不过就是复杂一点儿,但是总是能找到机会的。”
他收回目光,整个人显得温和而无害,有些惋惜的说:“我们也缺个大夫,可惜了,如果不是不合适的话,其实我挺想带她回平南侯府去的。”
兴平王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