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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儒还没回来,范夫人也还在花厅里,此刻她并没什么精神来应付女儿的事,最近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也成了惊弓之鸟,听见英国公打了胜仗之后,其实她心里一根弦就一直紧紧地绷着没有丝毫的放松过。
庄子上一出事,说是佃户闹事,她就忍不住紧张起来了,生怕这件事背后其实是徐家在捣鬼。
而事实上庄子上的管事隔着屏风也老老实实的告诉她:“原本我们是六年前买的这座庄子,当时接手过来的时候分明说是外地一个富商的,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事,谁知道前些天宫里来人,我们才知道,这庄子的来路并不干净,是前头的盛家的庄子.......”
盛家的庄子?!
范夫人有些支撑不住,险些快要晕过去了,强撑着身体支撑问:“你说什么?!什么叫做是盛家的庄子,这件事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家里的产业并不多,范家的日子一直过的只能算得上是清廉而已,范夫人对于家里的几座庄子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廊坊的庄子是丈夫买下来的。
管事的声音带着点儿颤抖:“这事儿我们之前已经禀报过老爷了,老爷也知道这件事的,这庄子老爷买的时候那些人没说清楚,含含糊糊的只说是外地的富商,举家要回湖南了,就把庄子便宜卖给我们,买了之后也一直没出什么事,佃户们都是按照之前的旧例交租。可是最近才有衙门找上门来,说这庄子是盛家的产业,我们买来的时候来路不明,现在户部查盛家的那些亏空终于查到了这里了,因此要把庄子收回去......”
这事儿范夫人并不知道,范大人也并没有跟她提过,她吓了一跳,想不清楚这里头的关系,过了许久,才只能力持镇定的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些佃户又跪在外头,这是什么意思?”
管事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隔着屏风也不敢去看主母的脸色,垂头丧气的道:“庄子要交还户部,老爷还说不得背上一个和盛家勾结的罪名,佃户们又怕这一年的租子已经交了,庄子还回去之后又要重新交租,所以闹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件事很麻烦就是了。
范夫人捂着额头呼出了一口气,点点头对那个管事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让人出去找老爷,到时候再说。”
等到打发走了管事,范夫人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了,却还是撑着去看苏付氏。
苏付氏在偏厅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正在跟绿衣说起范家的点心学丰乐楼学的不错,就见范夫人进来,急忙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就讶异的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你憔悴了这么多?出了什么事了?”
范夫人憔悴的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叹气:“你不知道,徐家倒霉的那些天,我总算以为自己能过一阵子的悠闲日子了,谁知道这些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还是没有半点喘息的时候,真是叫人心累。”
苏付氏扶着她坐下来:“你也是,凡事想开一点,这还是你教我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却完全不听?”
范夫人就苦笑着把事情说了,范莹的事她也没有瞒着苏付氏,径直说了以后就道:“苏家那帮人趾高气扬的,我是绝不会让女儿嫁过去的,可是偏偏这个小冤家以为我会害她,为了这件事跟我闹个不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还有......”
苏付氏见她情绪激动,握住了她的手连忙安抚她,顿了顿才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既然不愿意,就别逼她了,这种事哪里能够强求的来,要是你们强逼着她答应,以后她要是过的不好,岂不是要怨恨你们一辈子?”
这话说到了范夫人的心坎里,范夫人赞同的点头:“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明着告诉她了,不会让她嫁给苏文祥,可是没想到这丫头真是叫人生气,她还是要惦记着之前的苏钲
可是那个苏钲,在苏夫人出言不逊口口声声说那些难听话的时候,一点不赞同的话都没说过,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人家丈夫?真是不争气......”
苏付氏蹙着眉,见范夫人为这件事伤透了脑筋,就轻声道:“这件事也急不得,孩子不懂事,也只好慢慢的教了,往后总会好的,她总是会知道父母不会害她,别着急了。”
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范夫人苦笑了一声,紧跟着才想起来问苏付氏来做什么。
提起这个,苏付氏就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你,元元说徐家不是惹了他也能轻易脱身的,加上徐老太太对你很是特别,赵家现在不大理会她了,她肯定不会放过你,会给你找些麻烦,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惹到了什么麻烦。”
范夫人就睁大了眼睛。
吩咐了下人们去倒茶端上新的点心,范夫人才心情好了一点儿:“那你可真是来对了,我才刚见过庄子上的管事,廊坊那座庄子出事了,原来这庄子的来路不正,是盛家之前的产业,而且还是侵吞了之前一个太监的,现在户部已经查出来,庄子要被要回去了不说,我们老爷现在也是热了一身骚,佃户们还怕会被重新征缴租子而跪在大太阳底下,快要闹出人命了。我为了这事儿可是焦头烂额了。”
没想到朱元连这个都猜到了,这个可真是只小狐狸。
苏付氏啊了一声,就忍不住啧了一声摇头:“都说姐妹情深,打断骨头连着筋,可是你这位姐姐却丝毫情分也不顾,这多少年前就打算算计你了,埋下了这么深的一步棋,看来对你真是恨得牙痒痒啊。”
范夫人只有苦笑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把姐姐得罪的这么狠,以至于她要这么算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