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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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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付清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当初邹夫人纡尊降贵的跟马氏结交,并且后来还定下了儿女亲事,我便已经察觉出不对了-----虽然说你外公我还算是得用,可是东南著名的将领多如牛毛,我凭什么被人家给看重?我一早就知道这里头不简单,可是情势所逼,没有办法,而且那时候不知道邹家到底图谋什么,也就只好看着这门亲事成了。”

    他说着就忍不住冷笑:“不过邹家也真是够狠的,不过就是为了一个付家而已,竟然舍得把如花似玉的女儿给赔进来。”

    其实付清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邹家这一招到底是在做什么用。

    结下了儿女亲事又怎么样?难道就只是为了让邹小姐失踪,而后让付泰付庄找到江西去,而后死在江西?

    为了付家父子的性命,那邹家付出的牺牲也太巨大了吧?

    那可是邹家的幼女!

    朱元就知道付清是想岔了,她笑了笑,牵起嘴角来摇头:“外公想错了,邹家怎么会舍得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还好好的。”

    付清心中狐疑,他越发的搞不懂邹家这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他们的女儿还好好的?

    但是邹家的队伍遇袭那是做不了假的,除非整个江西官场都跟着一起作假了,可是这对江西官场上那些人有什么好处?

    治下境内出了悍匪,竟然还朝封疆大吏的家眷行凶成功,这对于江西官场来说是一个耻辱,连巡抚都会受到申斥和不满。

    丢官那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他们难道都不要前程了陪着邹家一起胡闹吗?

    付清善于打仗,但是这些阴谋诡计他的确不是十分的擅长,忍不住便有些头痛的跟朱元道:“元元,你便跟外公说明白了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元沉默了一瞬,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跟外公彻底解释清楚,默了默才问付清:“外公,邹家这一辈唯有剩下这一个女孩儿还没出嫁了吧?”

    付清皱了皱眉头,可他也知道朱元会这么问必定有其原因,便点了点头,重点告诉朱元:“是邹家六小姐,也是邹总督嫡出的女儿,何家嫡亲的外孙女。”

    “那就没错了。”朱元微微笑了笑,面不改色的告诉付清:“邹家六小姐自幼就已经跟庆和伯府程家的少爷定了娃娃亲的。”

    什么?!

    父亲自问这辈子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世面的人了,但是听朱元说了这句话,还是下意识的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做邹家六小姐跟程家定下了娃娃亲?

    如果早就已经将六小姐许人了,那跟付家定亲算是什么回事?

    虽然早猜到这一切或许会是一场阴谋,但是拿儿女婚事出来当赌注,这也未免太阴损了些罢?

    极端的愤怒之后,付清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他向来是很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等到恢复了情绪,他便问朱元:“这事儿你从京城来浙江之前就知道了?”

    “来之前的前一晚知道的,我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在杭州读书的程家少爷回了京城,不肯当冤大头,又因为邹家催促他们十月份去江西老家迎亲,所以才被逼的快疯了,庆和伯和庆和伯夫人便来试探了我。”朱元微微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我一开始也觉得震惊,等到镇定下来之后,便能猜测到邹家大约是想做什么,他无疑是把付家当成了棋子,这门亲事不过是用来稳住付家的筹码罢了。”

    所以太华一出事,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已经将嫌疑目标给锁定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就算是有,也不可能都发生在她身上。

    从太华出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就算是邹家做的再精密,利用了再多人,把多少人推在前面冲锋陷阵,她也能一眼看透本质。

    邢员外跟李老大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她真正的目标,从来就是何文勋跟小曾大人,还有他们身后的邹家跟曾家。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见付清若有所思,朱元便干脆的道:“叶家贪腐的案子,邹家是想找个替罪羊,若是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叶家那批失落了的绸缎,已经送去海外了,至于银子,自然是被邹家那些人给瓜分了。现在楚庭川摆明了不追究到底不罢休的气势,以邹家在京中的耳目,他们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当替罪羊的人选了,所谓的看重和所谓的青眼有加,不过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的让你们上钩罢了。”

    付清忍不住都要在心里冷笑了。

    邹家可真是谋虑深远,竟然能把人利用到这个份上,这世界上的人只怕都要被邹家给算计光了。

    只是他还是有几个地方不明白:“既如此,那邹家小姐在江西遇袭的事儿自然是假的了,为什么江西那边却实实在在的传来了邹小姐被掳走的消息呢?”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真正被掳走的其实是叶家的女眷。他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来毁尸灭迹,毁灭叶家手里掌握的证据,二来名正言顺的让这门亲事不成,不跟付家扯上关系以后难收场,至于第三,当然是为了让舅舅和表哥都跟着去江西,而后方便栽赃一个毁灭证据的罪名给他们,进而好将付家一网打尽。”

    付清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拼命在前头厮杀的情况之下,身后竟然被人如此算计。

    谁会想得到邹家给这门亲事实际上竟然只是一个甜美的裹着砒霜的糖果呢?他们竟然阴损到了如此地步!

    怪不得上头参奏他的折子如此之多,原来是在为了将罪名推给他更周密和理所当然,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颇有些自嘲的道:“怨不得我这么多年都不能升太大的官,原来是因为我原本就拜错了码头。”

    这一次的事情惊险至极,他心里忍不住升起阵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