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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最近身体一直都很不好。
起先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发现,只是太后自己觉得有些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睡觉的时间逐渐的比从前更增添了一些,但是老人家缺乏精神是正常的,毕竟太后的年岁摆在那里了,所以翁姑她们也只是伺候的更加精心罢了。
朱元也很用心的给太后把脉,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她便变着花样的给太后做药膳,可这些按理来说很对症的药膳吃下去,太后的精神却仍旧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分明半个月之前还跟朱元兴冲冲的说起了绿衣的亲事,而且还亲自接见了林夫人的,但是半个与之后,太后却已经大半时间都起不得身了。
与此同时,太后还浑身都开始起疹子,一开始是在肚子上,而后是在大腿上,逐渐蔓延到了全身,惹得太后烦躁不安,连睡也睡不好了。
人一旦睡不好,脾气就不会好。
太后也是,这一病连头风病也一并发作了,很快就被折腾得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连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
嘉平帝急的不行,知道朱元的医术好,就急忙问她到底是什么缘故。
朱元却诊断不出来。
她自问医术不差,可却并没见过这种怪病,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只好伺候太后更加尽心。
嘉平帝也知道靠儿媳妇一个人不行,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调过来了,让他们诊治,可太医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情就一时僵持住了。
而太后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开始连饭都吃不下了,到了后来,更是整日昏睡,陷入了昏迷。
这样一来,连嘉平帝也走不开了,天天就在太后寝殿里侍疾。
可嘉平帝是皇帝,哪里有让皇帝全程伺候母亲的?
卫皇后率先站了出来,要服侍太后,秦妃和恭妃等人当然也全都表达了自己尽孝的心意。
嘉平帝也的确还有前朝的事情要处置,不可能天天日夜守在太后这里,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每天改成早晚过来探视太后。
可就是这么多人照顾着,太后的情况还是急转直下,一天比一天更憔悴起来。
眼看着之前保养得宜的母亲忽然就苍老憔悴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老妇人,嘉平帝心里的那种痛苦和震撼简直没有人可以知道。
他气的疯了,对着太医们狠狠地发了一通火,斥责他们没有本事,只知道开太平方子,又冷冷的下了命令,若是十天之内太后的身体再没有好转,一定要太医院的人也都偿命。
宫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人人都紧张兮兮的。
朱元也不回东宫去了,就是守在太后跟前,连吃食也开始亲自经手。
虽然在之前并没有在吃食当中查出什么不对,可是朱元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太后的病情太过怪异了。
她一面去信给楚庭川,想让楚庭川派人去把自己的师傅申大夫请来,一面开始着手调查太后宫里伺候的人。
翁姑不必说,这是个陪着太后最久的,对太后也忠心耿耿,但是其他人,却都是值得好好查的。
朱元私底下问了翁姑,有没有最近忽然很得太后喜欢的宫女或是小太监,翁姑都摇了头:“太后娘娘对咱们宫里的人都是一样的,除了我和几个一等的宫女,并没有特别被太后喜欢的了。”
她也憔悴了很多,她跟着太后这么多年,早已经跟太后密不可分了,太后若是有什么事,她也一定是要陪着太后的。
朱元看着她,见她难过,急忙安慰了几句。
翁姑的眼睛都是肿着的,摇头哽咽道:“太子妃,您医术这么高明,竟然也瞧不出太后这病的起因吗?”
朱元皱眉,她也很想知道太后为什么一病就忽然病的这么严重。
但是她的确是从未见过这种病症,而行医不是开玩笑的事,没有把握,何谈对症下药呢?
翁姑一下子就哭了:“娘娘这么多年一直都深受头风困扰,好不容易碰见了您,这才刚过了几年的舒服日子,谁知道一下子就又得了这样的怪病......”
朱元安抚住她,只好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姑姑也不要太难过了,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寻常,怕是有些古怪。”
翁姑惊愕不已,见朱元一脸凝重,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朱元从不是个没把握就乱说话的人,她既这么说,必定是看见了某些疑点,翁姑毛骨悚然,急忙问:“娘娘的意思是,老娘娘这未必是病......”
朱元摇了摇头:“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怀疑罢了,姑姑也先不要声张,一切如常便是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异常,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翁姑震撼不已,顿时看着每个人都觉得怀疑了。
这一天卫皇后极力要求侍疾,朱元便也没有争执,先回了东宫。
花楹早就已经迎上来了,见她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不由得心疼不已,朱元却顾不得这些,她追问花楹:“你让人跟着恭妃那么久,当真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吗?”
花楹被问的有些发蒙,不知道朱元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但是现在太后病倒了,不是寻常的时候,她不敢多问,急忙就说:“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就是最近,也没发现恭妃娘娘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还是会去小佛堂罢了,但是她一直都有去小佛堂的习惯,这个习惯,秦妃娘娘也是有的啊......”
秦妃......?
这个在宫里向来有些透明的人一下子进入了朱元的脑海,她稍微想了一会儿,就问花楹:“她们都是同时去小佛堂吗?”
没听说过这两个人有什么交情啊。
花楹便急忙摇头:“这倒是没有的,除了有一次两人前后脚,其他都没碰见过,她们关系应当不是很好的,从来没见她们说过话,或是彼此之间有什么往来。”
“秦妃娘娘礼佛时间多长了?”朱元不置可否,顾不得其他,只是细细推敲:“她年纪轻轻,怎么也那么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