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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赌你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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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不减来时路,添得燕雀三两只。郊外,黄盖和刘义两人一前一后护送着楚孝风回香河岸边的茅草屋,看着走在前面,步履端庄的楚孝风,刘义眸中闪过愤恨,从心底里他一万个不愿意这么做,想到昨晚自己和黄叔两人端茶添酒的伺候了整整一晚上,刘义更是愤愤不平,区区一个贱民怎会得李先生如此看重,真是走了狗屎运!

    “我知道你心里不爽,但是你要明白,若不是看在李先生的面子上,我岂会轻易饶了你们!”楚孝风突然顿住脚步,回身冷冷的说道。身为官差,见财起意,罪不可恕!

    楚孝风突然的举动,吓得刘义一个激灵,他正在心中狂骂楚孝风,没想到被对方识破,一时满脸通红。

    “公子说笑了,是我们不对在先,多谢公子宽宏大量。”见刘义眼露凶光,黄盖急忙走过去笑道。想想昨晚李先生的叮嘱,他明白,眼前之人绝非池中之物,万不可再让刘义得罪此人。

    “哼!区区一个贱民,小爷我受够了!”刘义听了黄盖的话登时怒了,想他刘义堂堂一个州府捕快,走到大街上谁不喊一声刘爷。昨晚若不是李先生在场,他早发飙教训眼前的丑鬼了,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为什么黄叔和李先生对他如此尊重。

    “啪”的一声脆响,刘义不可思议的看着正怒目而视的黄盖,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清楚的知道黄盖给了自己一巴掌,可这是为什么呢?

    “你走吧,州府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刘大哥那里我会亲自去说。”黄盖转过身,淡淡的说道。

    “什么?黄叔......你......你赶我走?”刘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黄盖,自己的老爹刘玄德可是他的拜把子兄弟,自己更是自幼跟随他习武,两人情同父子,今天居然为了一个贱民赶自己走!这到底是为什么?

    “哈哈哈......好!我走!”刘义见黄盖不再言语,狠狠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公子勿怪,这刘义年轻气盛,被我和他爹宠坏了,失了礼数。”见刘义已经走远,黄盖叹了口气,对着楚孝风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算了,如今我也没那闲心再生事端,我们走吧。”楚孝风满意的看了一眼黄盖,此人观人甚微,行事谨慎,是个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定成为自己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黄捕快在这清荷镇待了几年了?”既然有意将他收入自己麾下,楚孝风便开始询问起黄盖的出身来。

    “回公子的话,小人自幼生活在清荷镇,家父曾为朝中偏将,死于战乱,一直和家母相依为命,十五岁便当上了这州府的捕快,转眼已经十三年了。”黄盖轻声说道,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刘玄德,若非刘大哥,自己怕是早已冻死街头。

    “哎,人生苦短,时日有限,难道黄捕快就甘心一辈子卧在这小小的清荷镇么?”楚孝风似是随意的一声感叹道。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便让我发誓,此生决不可贪慕高官厚禄,平安是福。”黄盖自嘲的一笑,试问那个男人甘愿平庸一辈子。

    “嗯?你家中老母当真有孟母之贤,岳母之志呀。哈哈哈......”楚孝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用孟母三迁和岳母刺字的典故作比,羞臊的黄盖满脸通红。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来到了香河岸边,楚孝风远远见毒医一个人坐在草屋门前发呆,心道:这死老头这是怎么了?媳妇被抢了还是死了爹娘?

    楚孝风与黄盖走到近前,发现毒医双目黯然,隐有泪光,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刚刚被人强*暴了一般,看的楚孝风和黄盖浑身一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喂,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楚孝风拍了一下毒医的肩头,低声问道。

    “没了......什么都没了......”毒医抬起木讷的眼眸看着楚孝风,哽咽的说道。

    “没了?什么没了?难道是你的节操?”楚孝风撇撇嘴,转身进屋。下一刻,他惊呆了,就见屋中除了四面的草墙以外再无他物,地皮都像是被人刮过一样,平整如镜。他急忙跑进最左边的那间茅草屋,果然,什么都没有,萧霄不见了!

    “老头!我朋友呢?”楚孝风几步走到屋外,一把提起毒医质问道。

    “都被......都被郭当家拿走了......呜呜......”被楚孝风一提,毒医稍微缓过神来,一把抱住楚孝风痛哭起来,让身边的黄盖看的眼角颤抖,浑身抽搐。

    “郭当家?那个悍女!”楚孝风忽然想起毒医还欠那个女人银子呢。一把推开毒医继续问道:“那女人现在何处?”

    “她是福寿赌坊的大当家,福寿赌坊就在清荷镇上。”毒医楚楚可怜的看着楚孝风,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可不敢说还欠那女人八百两银子,他更不敢说,他谎称萧霄是他儿子,把他抵押给了福寿赌坊,若是老实交代了,估计楚孝风能直接将他打死。

    “福寿赌坊?走!和我去要人!”楚孝风不顾毒医的苦苦哀求,再次将他提起,转身就走。萧霄身受重伤,哪还经得起如此折腾。

    “公子,且慢!”黄盖一把拉住楚孝风,皱眉说道。

    “黄捕快,有何不妥么?”楚孝风知道黄盖不是鲁莽之辈,不由得眉头一锁。

    “公子万万不可去找福寿赌坊的麻烦。”黄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这是为何?区区一个赌坊竟让你如此忌惮,莫非那郭姓悍女当真了得,手眼通天!”楚孝风见黄盖眼中闪过忧虑,心中大为不解。

    “福寿赌坊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它的幕后东家郭子义那可是咱们大周的镇山侯,地位之高,屈指可数!”黄盖凑近楚孝风,低声说道。这可是为世人所不知的秘密,若非他在这清荷镇日头够长,恐怕也无从知晓。

    “嗯?镇山侯?据我所知,咱们大周共有三个侯爷,一是武疆侯关旭,二是平西侯吴世雄,三是金羽侯唐万年,什么时候又冒出个镇山侯。”楚孝风疑惑的说道,他乃是堂堂大周朝的三皇子,这些权利巅峰的人物他岂会不晓。

    “公子说的不错,可是这镇山侯确实存在。贞武八年,陛下御驾亲征图驽,曾经被图驽将领哈世齐设计围杀,双方连番交锋,我方因为远离大营而渐渐不支,就在危急时刻,当时还在做山匪的郭子义恰巧路过战场,率领百人马队奇迹般的扭转了战局,立下大功。陛下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便封他为镇山侯,只是此人不喜欢身居朝堂,这才特准留在民间。”黄盖目光深邃,似是在回忆那段峥嵘岁月,自己的父亲也是死于那场战乱,若不是皇帝陛下自大,怎会中了哈世齐诱敌深入的诡计。

    “贞武八年......”楚孝风喃喃的低语道,若不是那一年父皇执意御驾亲征,母亲怎会身负重伤,又怎会在自己降世时难产而亡。

    “公子,不如我们去请教一下李先生,再从长计议。”见楚孝风低头不语,似是思考,黄盖轻轻的说道。

    “不必了,黄捕快可愿意和我一同会一会这福寿赌坊!”楚孝风突然抬起头,眸中射出一缕莫名的兴奋,淡淡的说道。

    “我......我愿意!”黄盖纂了攥拳头,咬牙说道。其实他真不愿意去碰福寿赌坊的霉头,记得三年前,知府大人的外甥刚到清荷镇就职,本想借着一身官衣去勒索福寿赌坊,谁知被打成了终身残废,而知府大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亲自带了厚礼去赔礼道歉。事后所有来清荷镇上任的官员都会首先被教导一条,那就是千万不要去招惹福寿赌坊。

    福寿赌坊位于清荷镇最繁华的的街道中央,是一座五层宅楼,里面富丽堂皇,装饰豪华,其规模比知府衙门还要大上至少三倍。每日门庭若市,人流不息,大批的赌徒和数不清的各色人等进进出出,热闹非常。

    一走进来楚孝风便感觉浑身一阵舒爽,原本以为此地鱼龙混杂,定是乌烟瘴气,没想到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鼻孔,如同一位佳人在前,令人心神向往。

    “此地如何?”黄盖见楚孝风如此反应,笑呵呵的问道。

    “此处清风流动,温暖宜人,更有一股特别的香气扑鼻,堪比最豪华的的客栈,当真不错。”楚孝风瞥了一眼身边直勾勾看着牌九的毒医,暗道:真是死性不改!

    “郭当家!把我的朋友交出了!”楚孝风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那悍女的影子,突然一声大吼,响彻整个福寿赌坊,黄盖吓得腿脚一软,差点趴下,而毒医却一个踉跄,直接扑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随着楚孝风的一声大吼,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寂静下来,一股压抑的静谧诡异的让人窒息,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丑八怪,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不想活了么?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丑鬼!老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送上门来了!”随着二楼楼梯上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个面容秀美,姿态婀娜的黑衣女子缓缓走了下来。

    “郭当家,请问我的朋友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强行把他带走!”楚孝风不理会四周惊愕的眼神,冷冷的问道。

    “你的朋友?嗯......是不是毒老头的儿子呀?”少女走到楚孝风面前,戏谑的说道。她早就知道那人根本不是毒医的儿子,此人气质冷傲,浑身透着一股骇人的杀伐气息,即便重伤昏迷,依旧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怎么可能是那个猥琐老头的儿子。

    “开出你的条件!”狠狠瞪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毒医,楚孝风心中暗叹,此事看来要费一番周折。

    “和我赌一把。”少女似笑非笑的说道,眼神却是愤怒无比。她郭清筝何时被人强吻过,强吻也就罢了,你是个帅哥也行呀!偏偏是个丑八怪!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让眼前的丑鬼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赌资呢?”楚孝风所幸坐在了身边的一把椅子上,饶有兴趣的说道。

    “若你输了,你便卖身为奴,终生听我使唤!”郭清筝冷冷的说道,目光直直的逼视着楚孝风,黄盖本想上前打个圆场,被郭清筝一瞪,顿时吓的连连后退,隐入人群,似乎在说,他和我没关系,我们不是很熟。

    “哈哈哈......那你输了呢?”楚孝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同样逼视着郭清筝。

    “任凭处置!”郭清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淡淡的说道。

    “好!若是你输了,你就当众再吻我一次吧!”楚孝风话音陡转,露出狡黠的笑容,但是映在他那张长满麻子的脸上,倒显得三分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