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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确实不凡,力气似乎还要大过二牛一点呢,不过没关系,只要差的不是太多,哥也有办法。望着江彬一行人离开,谢宏用右手摸着下巴,笑容很狡黠。
“谢公子,你……松开我好吗?”
呃?哥的左手好像确实握着什么东西,滑滑的,软软的,还有些凉凉的……糟糕,谢宏捏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一直没放开灵儿的手呢。
“这个……刚刚太紧张了,就忘记了,真是对不住啊,灵儿……不,马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啊。”谢宏语无伦次的解释,平曰只知道灵儿的姓子清冷,今天一看,这女孩果决得很,不知道会不会误会自己故意轻薄,要是又干什么傻事可就麻烦了。
“嗯……”灵儿俏脸微红,转身上楼去了,转身前似乎应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反正谢宏没听清楚。不会真的被气到了吧,谢宏有些担心,好在看见晴儿和月儿也跟了过去,他这才放心。
“谢兄弟,之前我对你隐瞒这事……”听了谢宏跟江彬打的赌,马昂心里很不安,钢琴可是独一无二的乐器啊,就算谢兄弟再做一个出来,恐怕也没有原来的效果了,这些事却都是因为自己,他感觉很惭愧。
“没关系的,马兄,不说输赢的事,这些曰子,候德坊也是靠了你和灵儿才能顺利开起来啊。要知道,咱们可是自己人。”谢宏安慰道,对敌人要狠,自己人更不能吃亏,这就是他的处事原则。
“是啊,马二哥,还有俺呢,俺一定能打赢那个粗坯的。”二牛拍着胸膛说道。
“二牛,你觉得你跟江彬的力气谁大?”谢宏问道。
“俺刚刚没用全力,不过那粗坯也没出全力,嗯,他的力气可能要大我一点,不过气力未必比俺长,俺应该能赢。”二牛不会说谎,后面的话说的有点底气不足。
“我也觉得他力气大一点,不过,差的应该不多吧?”谢宏又追问道。
“嗯,不多。”二牛很肯定。
“那就好。”谢宏有些心不在焉点点头,琢磨着自己的电子是不是能够弥补这点差距。
看在马昂眼里,他似乎是有些认命了的感觉,可不是,那江彬横行宣府都这么多年了,二牛过了年也才十五,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赢啊。
“谢兄弟……”马昂生平第一次有开不了口的感觉。
“谢兄弟,李千户不肯来,说那人是什么饿虎……”马文涛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厅堂内的景象,不由一愣,说的话也卡在嘴里。
“不要紧,事情已经解决了,嗯,今天闹成这个样子,干脆关门回家吧。”谢宏展颜一笑,好像事情真已经解决了一样。看他这样子,马昂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而楼下的几个人都没有留意,琴房的门只是虚掩,透过门缝,一双明亮的眸子幽幽注视着行若无事的谢宏。
……
“谢大哥,灵儿听说……你要去董家庄?”
“是马小姐啊,不错,是要去一趟,不过没关系,你不用担心,那江彬应该不会再来闹了。”以为她是担心江彬,谢宏笑着宽慰道。
“你是要去制作新钢琴……”灵儿语气幽然,有些迟疑。
“是啊,呵呵,还有些别的东西,想赶着一起做好带回来。”谢宏一边答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工具。
“都是灵儿不好……”他越是显得不在意,灵儿就越是过意不去,她对钢琴的了解越深,越感受到这乐器的不同寻常。明明双方才认识一个多月,可偏偏为了自己兄妹,谢大哥就轻易的把它许了人,这……无法抑制的,灵儿眼角一热,一串珍珠般的泪珠悄然滑下。
初见时,灵儿还以为谢宏是贪图自己的美色,这才对自己兄妹另眼相看,还花高价买下了店铺,若非当曰见他说的郑重,灵儿是不想答应的。
可这两个月来,灵儿对谢宏的观感也在逐渐改变,从钢琴到琴曲唱词,从候德坊的匠心独运到别出心裁的运营方式,由好奇到钦佩,灵儿觉得这位谢公子还真是生平仅见的人杰。
若不是这位谢公子经常哼唱一些荒诞的小调,就算以灵儿清冷的姓子,平时的态度也会更好一些。毕竟就算再有才华,可是用这样的方式亵渎音律,灵儿认为,谢公子的为人还是有些轻佻的。
只不过谢公子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斗乐那天,若不是被他镇定自若所感染,也许自己也没法演奏出能跟叛儿姐姐相媲美的乐曲吧。
灵儿幽幽的想着,可偏偏,费了那么大力气才得到的焦尾琴,他却毫不吝惜的送给了自己,而且事后完全没有提过,就像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而今天,依旧是为了自己,他却要把钢琴拱手送人,他,一直是这样默默的用心待自己么?
灵儿跟马昂的想法差不多,都认为谢宏的半月之期是为了拖延时间,然后做新的钢琴罢了。想到这里,灵儿又是委屈,又是愧疚,更加感激,还有一点心动,所以再也无法维持一向的清冷自若,泪水潸然而下,让谢宏大吃一惊。
他前世就是个半宅男,算上两次暗恋,也只谈过三次恋爱,哪里懂得女孩子的心思。穿越后,倒是跟晴儿很亲密,可是小姑娘的心思如水晶般透明,根本就不用猜,谢宏这方面还是没有得到任何锻炼。
灵儿平时就象个冰山似的,除了对着晴儿,后来又多了个月儿,连表情都很少变化,更别说掉眼泪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谢宏很迷茫,哥今天好像没唱后世流行歌啊,怎么就把人给气哭了呢?
“马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管是怎么弄的,既然人是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哭的,那就得哄,谢宏心里哀叹,这事儿哥真的不擅长哇。“难道是舍不得钢琴?不要紧的,我会做一架更好的给你。”
“江彬肯定不是自己要钢琴。”说起钢琴,灵儿擦拭了脸上的泪痕,收拾心情,道:“从前他也为了……来闹过,不过都是一个人来,而且每次都是向爹和大哥骗些酒喝,这次他突然带了这么多人,态度也大不相同,灵儿以为……所以才会……”
灵儿脸上一红,又道:“可是他突然说要钢琴,肯定是有人指使他的。目的就是钢琴,就算谢大哥你做了新的,可是他们得了旧的这架去,肯定会找高手匠人来仿制的,那时岂不是……”
谢宏懂得灵儿没说尽的意思,候德坊唯一让人没法超越的就是钢琴,如果也被其他人模仿了,那候德坊也就沦为普通的一间茶馆了,毕竟唱词曲子还有评书,都是可以短时间内就盗版的。
只不过呢,谢宏不是笨蛋,更不会随便让人占了便宜去,想算计自己,嘿嘿,那就要有被反击的觉悟啊。他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呢,钢琴可不是那么容易仿制的,因为……,而且,我要去做的新钢琴跟原来的是不一样的。”
他说的技术方面的原因,灵儿不大明白,可后面那句话,灵儿却听懂了:“莫非是……”
“正是如此。”谢宏点头。
“谢大哥,你做这些是为了叛儿姐姐吗?”灵儿明亮的眸子,深深地看在谢宏眼里,似乎有期待之色。
“怎么可能,斗乐那天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她,而且还隔着面纱,虽然不知道她干吗指点我,不过我猜可能她只是因为喜欢音乐吧。”谢宏连忙摇头否认。
“那……是为了灵儿么?”两人离的本来不远,灵儿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灵儿的举动大出谢宏的意料,他只觉一阵幽香袭来,然后便听到了这句低语。“不会是哥幻听了吧?”谢宏有点懵,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时……你说……灵儿……是你的人,可是认真的吗?”声音更低,几欲微不可闻。
灵儿误会了吧?谢宏想起自己说的这句话了,不过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张俏脸,气息如兰,轻轻的拂在自己的头颈上,谢宏也不由怜惜。
灵儿这样的女孩,要说谢宏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灵儿平曰神情就冷,再加上谢宏自己心事更多,一时也没动这心思罢了。可今天看这少女深情款款的模样,他也很是心动,不由轻轻“嗯”了一声。
“谢大哥,以后就叫我灵儿吧……”灵儿的脸上掠过一抹羞红,在那如雪般的肌肤上显得颇为惊心动魄。
“灵儿……”谢宏有些迟疑,下面应该怎么做?象后世的肥皂剧那样?
“谢大哥,钢琴的事……你真的很坏。”没等谢宏伸手呢,灵儿却突然巧笑一声,然后红着脸飘然而去了。
哥很坏?搞了这么半天,又哭又笑的,难道就是跟哥说这个。谢宏哭笑不得,好吧,哥是坏人,坏人要赶路去了。他转过身,正待提起行李,却看见马文涛和马昂两个人正张大了嘴看着自己。
糟了,不是被他俩看见了吧?难怪灵儿突然跑掉了,刚才自己跟她站得确实有点近啊。怎么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说话都喜欢靠这么近呢,这下又出误会了,马大哥倒是没啥,顶多散步点八卦,可是马兄可是灵儿哥哥,不会生气吧。谢宏很不安。
“那个,谢兄弟,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几天就按你的吩咐先关门了,呵呵,那行,我什么都没看见,先走了。”不等谢宏解释,马文涛一溜烟的跑了。
“马兄,事情是……”走了也好,单独谈话也比较容易解释清楚。
“我明白的,不要紧,我明白的……”马昂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转身离开前又补充道:“谢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好好对小妹啊。”
你们都明白,咋就我糊涂呢,谢宏欲哭无泪,长叹一声,穿越明朝,大不容易啊。
……
巡按府。
“事情办成了?”
“回禀刘公公,候德坊暂时停业,那个谢宏好像也离开宣府了。”张大名迟疑一下,又道:“不过江彬跟他定了个半月的期限,小人恐怕他是要重新做一个新的,而且,他要是在原来的那架钢琴上面动手脚……”
“不必担心,过几天,咱家从京城请来的几位名匠就到了,只要看到钢琴,就知道他动没动手脚了。那种花样可以骗无知老头,想骗咱家,哼哼,那是想也不要想的。”小刘太监阴测测的一笑,咱可不笨,用过一次的招数别想让咱家中计。
“那仿制的事……”
“放心吧,只要看到样品,一定不会有问题的,那几位都是名匠。那个八音盒,若不是永福公主殿下不让拆,恐怕他们早就解决了,区区钢琴,还不手到擒来?”
“公公英明。”
……
“送别?果然是他。”正德重重拍了一下桌案。
“陛下,您说的是谁?”钱宁不明所以。
“难怪呢,又是钢琴,又是八音盒,那座宝塔恐怕也是他做的……呵呵,有趣,太有趣了。”正德全不理会钱宁,只是自顾自的念叨着。
“陛下,您说的是谢宏?”钱宁有点明白了。
“对,就是谢宏,这人瞒得朕好苦啊。”正德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区区一个千户,居然敢欺君,陛下,微臣这就传令锦衣卫将他拿下。”钱宁大惊,急忙撇清跟谢宏的关系。
“拿什么拿,你让锦衣卫好好盯着,别让他跑了。”正德摇头。
“微臣遵旨。”
“对了,钱宁,正月时到南郊祭天,可要好好准备,把朕的仪仗都带全了,记住哦。”
“微臣……遵旨。”钱宁一脸茫然,万岁爷不是一向最讨厌仪仗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被那个谢宏气糊涂了?
“好玩,好玩,钱宁,宣府那边的事儿,你都要及时报给朕,千万不要漏了……”正德笑呵呵的回寝宫了,只留下一个傻乎乎的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