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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把刘封的一腔杀意瞬间压下,自以为是的糜芳也跟着脸色一变。
徐庶不是说鲁山只是一路佯动吗,可赤壁交战才刚刚开始不到十天,曹艹为何就迫不及待的派兵来攻鲁山呢?
“曹军来了多少?”刘封杀意虽收,但精神却高度警觉起来。
“一千。”
一千曹军对于刘封而言,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那可是精锐的曹军啊。如果正面对抗,双方将领的用兵实力相当,一千曹军足抵五千刘家军,如果是虎豹骑的精锐话,只怕一万刘家军也难挡一冲。
想到这里,刘封忙又问道:“来的是曹艹的北军还是荆州降军?步军还是骑兵?”
“应该是北军,不过基本都是步军。”
马谡的回答让刘封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己方这一边,刘封这两百精锐才刚刚亲附,正在强化军纪,至于搏肉、弓弩、阵法这些更细的方面还不及训练,别说正面与曹军野战,就是坚守鲁山大营,两百人也显得捉襟见肘。
不过幸运的是,糜竺的猜疑给他送来了七百兵马,这样的话,他和糜芳的兵马相加也有近一千的兵马,与来犯的曹军兵力相当,只守不攻应该不是问题。
脑子飞快的转动,冷静的分析过局势之后,刘封果断下令道:“马军司,你速派斥候加强对来敌的侦察。另外传令全军,加紧时间加固营垒,增添鹿角,多备弓弩,咱们要打一场坚守的硬仗。”
“咳咳——”从惊异中回过神来的糜芳,脸马上往下一拉:“阿封,既然我已经奉命接管了鲁山军务,关于如何来应敌,你就不用艹心了。”
刘封一怔,这才想起现在这鲁山营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自己方才一番旁若无人似的下令,显然有越权之嫌,难怪糜芳的脸色会难看。
“舅舅莫怪,我也是一时情急,马军司,你稍等一会,且听听舅舅打算怎么应敌。”为了应对新出现的威胁,刘封只得暂时压下对糜芳的厌恶,毕竟现在还不是自立的时机,没必要为了一点点的小气跟糜芳翻脸。
刘封刚才的吩咐正符答马谡心中所杨,外面形势紧迫,必须争分夺秒,他一听还要再论,便不假思索道:“糜将军,大公子的计划是目前最稳妥的应敌之策,依属下之见没必要再过多讨论,还是尽快下令让士卒们执行吧。”
马谡显然只顾着从军情方面考虑,而糜芳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流露出不悦,他扬起头来,鼻孔朝向马谡,喝道:“本将和大公子讨论军事,哪里有你多嘴的份。”
糜芳摆起了上司的架子,口气有点嚣张,马谡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显然有怨,但碍着官职的关系,敢怒不敢言。
马谡是自己的部属,糜芳这样不客气的教训,那就是不给刘封面子了。
“襄阳马氏五兄弟舅舅应该听说过吧,这位就是五兄弟最年少的那一位,他也是一心为公事,舅舅莫怪。”
刘封报出了马谡的名号,原想糜芳会给几分薄面,不想他这舅舅官架子摆出来就收不回去了,只是眯着眼瞟了马谡一眼,撇着嘴道:“管你是谁,上下尊卑岂能不分,是什么身份就干份内的事,逾越了就是犯忌讳,阿封,你说是不是。”
刘封耳聪目明,自然听得出来,糜芳这话明着是教训马谡,其实却是在拐着弯的暗示自己。
刚刚压下的怒火,这时又被糜芳给引燃,刘封刀锋一凝,冷冷道:“那舅舅你打算如何应敌?”
“两军对战,不是凭空想象,要知天时与地利,先看看地图再说。”
糜芳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伏在朱案的地图前琢磨了半晌,忽然面露傲色,拍案道:“鲁山地形对我们这么有利,曹军此来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刘封和马谡对视一眼,搞不懂眼前的这位糜将军何来的勇气口出狂言。
糜芳指着地图,洋洋得意道:“你们看,鲁山以西的道路,北边是云梦泽,南边是长江,这样的地势本身就泥泞不堪,而且最宽处也仅有百余步,最狭处仅仅几十步而已,正是打一场阻击战的好地方啊。”
一听糜芳打算以攻代守,二人脸色同时一变。
刘封沉眉道:“舅舅,我方兵马本来就少,曹军野战的战斗力又甚强,正面交战风险太大,还是坚守营垒稳妥一些。”
糜芳冷哼一声,表情不以为然:“所以我才说用兵要知地利。我只要把战场选在一处狭窄之地,曹军的兵马便无法展开,正可抵消人数上的劣势。而地面泥泞,则曹军的推进速度必然被迟滞,到时候我军只要多备强弓弩,无需接战便可将曹军射溃。这么绝好的立功机会,岂能错过。”
“舅舅……”
刘封还想再劝,糜芳猛一摆手:“你不必再多说了,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怎么用兵难道不比你清楚吗。总之这里我说了算,你马上令你的部曲准备一下,明曰一早就随我出击吧。”
糜芳用他的职权强行压制了刘封的劝阻,斜望时,马谡正皱着眉头向他微微摇头。
很显然,对于糜芳的冒险举动,马谡是一百个不赞成,不只是马谡,刘封也同样反对。要知道曹艹用兵如神,他既然敢派一路人马东进鲁山,就一定清楚鲁山一带的泥泞地形的不利之处,既是如此,就必然准备好了应对手段,糜芳的主动出击,无疑是在送死。
‘妈的,老子才不会为你陪葬!’
火了的刘封,目光冷峻如电,大声道:“舅舅要出战请自便,却恕我难以从命。”
刘封的拒绝让糜芳既惊又怒,一张脸马上阴沉下来,厉声质问道:“关将军命我全权节制鲁山兵马,阿封,你焉敢抗拒军命?”
“舅舅既然说奉了二叔之命接管鲁山营,那是守是战这种大事,是不是应该先派人征询二叔的意见再做决断呢?”
刘封的反驳令糜芳愈加不爽,他瞪着眼道:“我既为一军之首,自然有临机处置的权力。”
话说到这份上,刘封已知多说无益,遂拱手道:“我只知我是奉了父亲之命,坚守鲁山大营。舅舅想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我是绝不会跟着你出战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刘封转身拂袖而去,马谡也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跟着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