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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心里的刺痛,并不能真的被完全忽略,在金属制成的笔尖,刺入手掌的同时,林栋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微笑太温柔,太甜蜜,甜蜜得甚至多了几分梦与幻的色彩,才分外让周围的人感到触目惊心。.
但当时林栋心里扬起的,的的确确,是一片旖旎的桃花色温柔。
借助笔尖刺进手掌的痛,他回忆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经有点变得模糊起來的记忆,终于再次清晰起來……三年前,他就像是一只沒头苍蝇似的乱打乱撞,终于挺进一片柔软的温润,和紫衫合二为一时,她拼尽全力,在自己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得可真是够重,他肩膀上的牙印,依然清晰得宛如昨曰,但是他和紫衫,却已经真的三年沒有见面了,他想念那个霸占了他的初恋,他的吻,他的初次,在别人面前强霸得无懈可击,在那一天的夜里,却温柔乖巧得有若小猫的女人,他更无法忘记,她在自己耳边温柔的低语,和那一滴滴,缓缓滴落到他**胸膛上的赤热眼泪。
当林栋地内心世界中,终于扬起他可以傲立如山,站在紫衫面前,替她挡抵住來自外界的一切危险与风风雨雨,让紫衫可以露出幸福而甜美的微笑,这样一个画面时,那种快乐,那种自豪,那种“冲颜一怒为红颜”的狂放,让林栋终于彻底战胜了手掌里传來的那一波又一波,足以让一个正常人生生晕厥过去地痛苦。
当大半枝笔,已经穿过手掌,但是最后部位,却卡在手掌里的某个位置时,林栋仍然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任意飞翔。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沒有想过,当有一天他可以挺身而出,成为紫衫可以信赖的大山,当他们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后,他会做些什么。
紫衫开了一间花店,这间店不需要很大,但是温馨的花香,却永远在那片狭小的空间中将她拥抱起來,更将花地艳丽,一点点的传染给她,让她的脸上,永远扬溢的都是“花语”般的灿烂与温柔。
而林栋,却成为了一个老师,他带着久经世事的淡定与从容,站在讲台上,用宽厚的声音,对着每一个孩子娓娓而谈,引导他们在知识的海洋中翱翔。
直到这个时候,林栋才知道,原來抛开一切外力,抛开他必须要拼死作战,冲进世界最危险地地方这个现实,抛开狼牙军部队职业军人地身份,他内心深处对未來生活地渴望,竟然是如此回归自然地平淡。
一群同学在欺负班里最瘦弱地孩子,就在他孤立无援,最需要帮助地时候,林栋赶到了,他一边喝斥那些同学,一边掏出身上地手帕,一点点擦掉了那个受欺负地孩子,脸上委屈地眼泪和随之一起流下來地鼻涕,然后又给了他一个充满鼓励地微笑。
“原來……我一直忘不了六年前,李冰和王成他们联手欺负我,可是教官们却为了让我得到更好地提升,而选择了坐壁旁观这个现实,甚至一直渴望着,在那个时候,他们能站出來,帮我一把,哪怕是一次也好啊。”
在林栋轻轻地叹息声中,那群欺负别人地同学,领头地人,赫然变成了李冰,一股说不出來地冲动,让意识中那个虚幻地林栋直接扬起了手掌,但是最后却沒有真地扇了下去。
“我曾经对你说过地,我们要成为学校里地敌人,战场上地朋友,所以,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朋友之交,贵乎于诚,如果我不能放下这块心病,我们永远不能成为真正可以信赖地战友,所以……就让我们把过去地一切,都彻底丢掉吧。”
就是在这样地顿悟中,林栋狠狠拔出了卡在手掌心里地笔,当无可抗拒地最可痛苦狠狠冲击过來,李冰消失了,王成消失了,在花地海洋中飞旋起舞,脸上带着一片灿烂温柔地紫衫消失了,那个站在教室地讲台上,面对几十个孩子,娓娓而谈地紫衫也消失了…·
剩下的,就是站在阿富汗的土地上,左手已经被自己用一枝笔刺穿,不停流淌着鲜血的林栋,还有,他周围那一个个对他露出最尊敬表情的基地组织成员。
静,真静,静得只剩下周围十几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从林栋手掌伤口里流淌出來的鲜血滴落到地板上时,出的“噗噗”声响。
盯着眼前那个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再也沒有了高高在上气势的男人,林栋低声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神,那他会多么的寂寞啊。”
如果沒有经历过林栋的六年,如果沒有品尝过太多的孤独与寂寞,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他说出來的这两句话。
四周所有人一片沉默,如果林栋是在刚才,大模大样的说出这两句话,不要说是眼前这个男人,大概其他人,也会对林栋嗤之以鼻,但是在这个时候,看着林栋,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却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 啪……”
一串掌声,终于打破了林栋他们这边太过寂静的沉默,一个头戴青皮小帽,身上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后厅走了出來,他一边鼓掌,一边微笑道:“买买提,我早就知道过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怎么样,这次算见识过了吧。”
不用问,林栋也知道,这个甫一露面,就掌握了全场主动的人物,就是他此行必须先要拜会地目标,穆罕默德希姆。
站在林栋面前的那个男人,名字原來叫买买提,他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把它连着刀鞘一起送到了林栋面前,买买提望着林栋,诚心诚意的道:“尊敬的异国兄弟,我承认你地勇敢,尊重你的强大,如果你愿意原谅我对你的无礼,就请你收下我这份歉意。” 林栋沒有迟,当他伸手接过对方双手送上來的刀时,周围的人突然欢声雷动,而买买提更是双臂一伸,把林栋进怀里,狠狠拥抱了两次,然后低下了头,看着他嘟起來的厚厚嘴唇,林栋地眼珠子猛然瞪大了……他不会是想根据阿富汗人
密朋友的礼节,和自己來上两次轻吻吧,。
眼看着一个男人的嘴唇已经要落到了自己身上,林栋当真是无计可施,可是到了最后,两个人相触的却是彼此的额头。
“我知道你们曰本人不习惯男人亲吻,别说,松本原兄弟,你刚才脸上的表情,还真是够精彩的。”
说到这里,买买提已经是放声大笑,显然对自己只是用了一个“吻”,就把一个刀剑加身,都不动声色,受到神祝福的战士吓得够呛,而大感得意。
看着一付志得意满,明明长得够凶神恶煞,笑容却像个孩子般纯朴的买买提,林栋脸上露出的哭笑不得地表情,那可真不是作假,同时他在心里低叹道:“我们中国人,也不习惯男人亲吻啊。”
当着买买提的面,林栋珍而重之的把对方赠送给自己的配刀收好,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也不管它对买买提來说,实在是太瘦太小,把它直接披到了买买提的身上。
送自己的佩刀或衣服,是阿富汗人最亲密的礼节,虽然连衣袖都塞不进去,但是穿着阿富汗传统服饰,外面披着一件西装,显得不伦不类的买买提,脸上的笑容却更开怀了,他伸出自己蒲扇般大地巴掌,重重在林栋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用來表示对这份礼物的喜欢。
林栋找出那封乌兹别克斯坦激进组织头目写的推荐信,大踏步走到穆罕默德希姆面前,双手恭恭敬敬的把推荐信送到对方面前。
穆罕默德希姆接过那封推荐信,却连看都沒有看,就把它随手交给了身边地一个随从。
“推荐信,是用來证明來学习的人,拥有足够地信仰和能力,能够成为我们值得信赖的战斗伙伴而准备地东西。”
穆罕默德希姆上下打量着林栋,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林栋的欣赏,油然道:“松本原兄弟,你这种能受到神祝福地勇士,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在这个时候,我还要去看什么推荐信,对你反而是一种污辱,买买提,你说对不对。”
买买提用力点头。
看着一脸笑意,眼睛里还带着同志般温暖的穆罕默德希姆,林栋在心里轻轻吁出了一口长气,这才是真正难缠的对手。
在阿富汗经商的人都知道,他们做事情一向大大咧咧,打个简单的比方,你请阿富汗人做导游,事先说给一百美元,旅游结束后,如果只付给对方九十美元,相差不至于让对方直接跳起來,哪怕他还在和你理论,你都可以调头就走,而对方,甚至不会因此追上來,更不会和你大打出手。
这就是阿富人的纯朴与大方,和这种人成为朋友,并不难。
但是眼前这位穆罕默德希姆,却绝对不属于其列,林栋想方设法联系到**基地组织时,中国国家安全部第九对内保防侦察分局,就已经现有人正在调查林栋“松本原”这个身份。
与及为什么要先进入中国再转道阿富汗的原因,还好松平原这位“神之子”,就喜欢玩神秘主义,平时几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除了他身边那几个超级心腹,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他们进入中国,由几名手下出面,频频和东突恐怖份子接触,试图先在新鲁省会乌鲁木齐,搞几场像模像样的恐怖袭击事件,再带着这份见面礼,去阿富汗投奔**,最终沒有想到竟然在中国失手被擒。
林栋虽然和松本原相差两岁,但是不间断的训练,早已经磨掉了他的稚气,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也和十九岁的年龄相配合得无懈可击,为了应付可能遇到的情况,林栋的面部,甚至接受了局部激光手术。
虽然在外貌上沒有做任何调整,皮肤层却有了手术后留下的印记,只要通过医学设备检测,就不难现,林栋曾经做过整容手术,哪怕是基地组织手眼通天,真的搞到几张松本原小时候的相片,面对曾经“整容”过的林栋,也沒有什么话好说。
但是如果说,做到这种程度,穆罕默德希姆就会对林栋信任有加,那百分之百是在读天方夜潭。
事实上,无论是冯科,林栋,还是那些教导林栋的国内顶级心理学专家,都清楚的明白,以林栋还沒有完全成熟起來的心智,就算是接受了大量训练,以无心算有心还可以勉强胜任。
但是真想和穆罕默德拉希姆这种在世界舞台上身经百战,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心智,都达到巅峰状态的老狐狸去斗心机,基本沒有胜算。
当办公室的门被林栋关紧,形成了一个拥有良好隔音效果的闭封式空间后,穆罕默德希姆眼睛里猛然透出了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他打量着林栋用不亢不卑的动作,直接坐在自己面前的沙上。
看着林栋一举一动中,那根本不可能隐藏,林栋也沒有隐藏的军人气质,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淡然道:“松本原,我承认,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
林栋点头回应,以他今天展现出來的一切,的确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资本。
“可是这样,你反而让我感到头痛了。”
林栋再次点头,他知道穆罕默德希姆在头痛些什么。
松本原这位“神之子”平时神龙见不见尾,可以查证的资料实在太少,少得就连林栋都有了冒充的机会。
如果你是穆罕默德希姆,你会不会让林栋这样一个能力不俗堪当重任,身份本來应该沒有问題,却总是让人心里隐隐感到不安的人物,初來乍到就接触到组织机密内容,。
“我这一次來,是抱着从零开始的学习心态。”
就是因为彼此的心态不同,穆罕默德希姆听到林栋的请求,都不由略略一愣,“所以我希望能够从基层开始,进入训练营,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同甘共苦。
学有所成后,再一起参加‘圣战’,我愿意用足够的时间和实际行动,來获取穆罕默德希姆先生您对我的信任。”
穆罕默德希姆缓缓点了点头,林栋愿意以一名普通学员的身份加入训练营,然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爬,这对他和基地组织來说,都是风险系数最小的选择。
数天后,林栋拿着穆罕默德希姆亲手写的推荐信,入了阿富汗北部沙漠地区的一间恐怖份子训练营。
放眼望去,这个所谓的训练营,带给林栋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残破。
基地组织是世界闻名,**是有一批铁杆信徒,分布在全世界各地,帮他想方设法的收集情报募集资金,还有一批中东商人的背后呐喊威,但是这一切,并不代表,**就拥有了一个超级大国的实力,就有能力,把他的恐怖分子训练营,弄成现代化军营的模样。
事实上,这里连一个兵营都称不上。
虽然这个训练营建立并沒有几年时间,但是面对沙漠这样一个恶劣环境,无论是营房还是四周那只有一人高的围墙,早已经被夹杂着沙粒和小石子的劲风吹打得坑坑洼洼,训练营附近沒有绿洲,但是训练营的建造,硬是在地上挖出一口足足六十米深的井,在地下深处的岩石蓄水层,找到了足够的水源。
至于食物,则是要从上百公里外,直接用汽车运送,所以这个训练营的规很小,小得纵然要八个学员,一起挤在一间只有十二平方米大小的宿舍里,一个批次,最多也只能训练七十多位“圣战”精英。
最令林栋意外的是,这个恐怖份子训练营的主教官,竟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只要看他的神情气质和他大踏步走路的动作,林栋可以确定,这位主教官是一个老兵,一个身经百战地老兵, 看到这位主教官,林栋仅仅是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一闪即逝的惊讶,但是其他学员却猛然炸了窝,要知道,他们“圣战”的三大目标,就是美国人,俄罗斯人和犹太人,现在训练营里却突然走出了一个俄罗斯人,而且还是他们未來三个月内的主教官,这种现实和理念之间的强烈对比,让他们如何不乱,。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人伸手指着这位俄罗斯教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七嘴八舌乌里哇啦的不知道在乱叫着些什么,对波斯语只是一知半解的林栋,只听得头大如斗。
看着身边那些“同学”们,一个神情激昂口沫横飞地样子,在狼牙军部队精英训练基地早已经养成了对教官绝对尊敬,哪怕对方的命令不合理,也会百分之百去立刻执行良好习惯的林栋,不由淡淡地摇头,这哪里是什么军队,他们根本就是一群自命不凡的笨蛋。
至少林栋绝对不会挑这个时间,去挑衅一名身经百战,双手不知道沾过多少鲜血的教官权威。
如果沒有足够服众地能力,如果沒有几手绝活,这位俄罗斯军人,又怎么可能被**聘用,负责为他们训练准军事化人才。
事实上,林栋已经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五十多岁,身材并不算高大魁梧,但是身体挺得犹如一杆标枪。
眼睛里闪烁着猎鹰般锐利光芒,绝不容小觑地教官,是一个早在八十年代,就随着苏联军队入侵,进入阿富汗地特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