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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精英连的时候,我就感觉那里的气氛跟新兵连一点都不一样。每个人在训练的时候都非常积极,个性也大都直来直去。长官让怎样就怎样,从不跟你含糊。好家伙,这简直都快成铁打的机器人了。
精英连的训练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艰苦的,每天基本训练的负荷量,至少是新兵连的两倍以上。也亏得我不是一个正常人,要换了一般的新兵来,估计几天下来就受不住了。
我刚进入连里,老连长看我年轻就挺照顾我的。但我这人比较独立,不喜欢老受到别人的照顾。所以我就跟老连长说:“军队是有纪律的地方,该怎样就应该怎样。”老连长笑着拍了我一下说:“小伙子还挺有骨气的;行,这股子劲儿才是咱连的兵!”
连里有个不错的战友,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写写诗。他写的诗都还比较传统,有歌颂祖国的,有思念家乡的,也有倾诉内心情感的。平日里,大伙儿都喜欢亲切地称他为「老诗」。还有两个喜欢搞音乐的,一个负责主唱,我们都称他「老歌」;一个负责吉他伴奏,我们都称他「老吉」。二十一世纪的人,都常说2b青年欢乐多。其实,文艺青年的欢乐也很多,只不过对于这些默默无闻的人,通常并没有几人愿意去欣赏。
除了他们几个以外,还有两个比较有趣的家伙,那就是我们精英连的狙击手和炮手。狙击手叫老狙,精通于使用各种型号的狙击枪,无论哪一种型号的狙击枪在他手里,在射程之内都保准做到一击致命。炮手叫老炮,特别善于远程打击,命中率非常之高,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我之所以说他们两个有趣,是因为他们两个总喜欢谈论同一个话题。一个问:“你说,站在这个位置,我的枪能不能精确命中那个女兵?”另一个却说:“你的枪能不能精确命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炮一定可以精确命中。”
我的脑子有些愚钝,始终弄不明白他们俩为什么老是在谈论这个话题。为什么要用枪和炮去命中那个女兵呢?而且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女兵呢?直到一段时间以后,有一天炊事班的一位战友跟我说:“其实他们两个说的话里是有内涵的,你得用心才能听得明白。”好吧,我还是弄不明白,他们话里的内涵究竟是什么,可能我真的太愚钝了吧。
我在精英连呆了有一年半多,军事素质和军事技能的考核都是全能达标。然而让我奇怪的是,整个连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干,上到枪炮器械的铸造原理,下到洗菜做饭通下水道,整个一股脑的全塞给了我。当别人都在校场上训练的时候,就我一个人从厨房往兵工部两头跑。我就禁不住问连长:“这是为什么啊?”老连长就说:“我也搞不清楚,这都是上头的安排;不过别说,你小子文的武的都行,还真就是个奇才!”我哪里是什么奇才啊,怪胎还差不多。
后来,连长觉着我怪有出息的,就向团部申报把我给调到特战队去。然而,正当我做着进入特战队的准备时,上头竟然下来一纸军令,给我来了个提前退役。这事儿把我给搞得一头雾水,你说我没病没灾的,啥事儿也没犯,咋就提前退役了嗫?这事也把我们连长给气坏了,跑到团部里是一通歇斯底里、暴跳如雷。搅得团长实在没办法了,就直接跟连长说:“这是军部的命令,提前退役其实只是个幌子而已。”连长晓得了原因,就安安静静地退回来了。
我收拾好了东西以后,就准备要离开了。心下多少挺有些不舍,尽管我一直以来孤独惯了,可也不表示我这人一点感情都没有。大伙儿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为我送了别,彼此之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互相敬了礼,互道珍重而已。
我背着个背包来到了军营门口,这时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那里,看样子像是来接我的。我心里倒有些诧异了,不就是退个役么,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却见车里的人把车窗摇了下来,向我招了招手,我便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看了肩章,嚯,便赶紧敬了个礼:“首长好!”
眼前的这位首长我并不认识,看起来大概五十岁不到,他微笑着说:“上车吧,我有点事情跟你谈谈。”
我回道:“是首长。”
随后我上了车,他看着我笑了笑,忽然问:“你想不想去见见你的父亲?”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突然蒙了一下,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首长知道我的身世?”
他微笑着点头说:“没错;你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紧张,没关系,可以放松一点;我姓王,跟你父亲是至交,不用见外,叫我大叔就可以了。”
“哦。”我点了点头,蓦然间我感觉这事儿有点不靠谱,但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路上,他将父亲过往的事情告诉了我。在他年少的时候,他跟我父亲是同学,两人一起入伍,又一起搞科研。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的思维都很不可理喻,因为他们总是坚持着一个他人所无法接受的观点:人类可以通过大脑的思维意识,来控制宇宙里的事物的运行规律。
不知为何,我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本能的我就认为这个理论是可行的。
他不禁稍带异样地看了看我,问:“你不觉得惊讶吗?”
我摇摇头说:“不会啊,我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我只是本能地感觉这个理论是可行的。”
他立时笑了笑说:“看来你的思维确实异于常人,天生就是个搞科研的料。”
“搞科研?”我不禁感到很是奇怪,就问:“您的意思是,安排我提前退役就是去搞科研?”
他点了点头说:“嗯,没错;不过确切一点来说,你要继承你父亲未完成的事业。”
我不禁挠了挠头说:“我怕不是这块料吧?”
他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下说:“从你出生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关注着你,你的表现很不同于常人,跟你的父亲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我想,这应该是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基因的缘故吧。”
我有些好奇,就问:“听您的意思,我跟我父亲的性格脾气几乎一样?”
他摇了摇头说:“不,你的性格脾气跟你的父亲是不太一样的,但是你对于事物的认知水平,跟你父亲却是差不多的。”
我点了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些生活中的琐事,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后来,我见到了我的父亲,他被封存在一个满是透明液体的玻璃缸内。我看着眼前的父亲,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年轻,但此刻却已然没有了生命的特征。
对此,我多少感到有些诧异。我不禁问:“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他回道:“二十年前的时候,死于一次空间实验,死因是脑死亡并发脏腑衰竭症;按照他生前的要求,死后要将他的尸体丝毫不动地封存起来。”
脑死亡并发脏腑衰竭症?这是什么病啊?以前连听都没听过。我沉吟了下,随即又问:“他临终前有什么遗言吗?”
他点头说:“有,他给你写了一封信,嘱咐我在二十年后转交给你。”
说话间,一位年轻的少女拿了一个匣子过来。这时他又说:“信就封存在这个容器里;说起来,当年你就是在这个容器里诞生的。”
说话间那少女将匣子递给了我,还对我笑了笑。我看了看她,便又问:“您的意思,我是试管婴儿?”
他微笑着说:“聪明,你不但是试管婴儿,而且还是你父亲出于实验的目的制造出来的。”
“哦。”我点了点头,对此并不以为意。旋即,我发现这个匣子是一件相当高端的产品,好像打不开。于是就问:“这个东西要怎么打开啊?”
他不禁诧异地看了看我,旋即回道:“这个你父亲并没有交代,只是让我转交给你,说如果他的实验是成功的,那么你一定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个容器,因为开启的钥匙就蕴藏在你的基因里。”
我感到有些吃惊。旋即稍稍皱了下眉头,实在弄不清楚这玩意是怎么打开的。于是,我便又将匣子还给了他,说:“这个东西我暂时打不开,你先帮我保存着吧。”
那个少女接过了匣子,却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这时,那个大叔忽然问:“你怎么好像对整件一点都不在意,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吗?”
我不由翻了个白眼说:“神经病,这有什么好气的;不论父亲本身是出于什么样目的,不管我是试管婴儿还是人生出来的,从本质上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为了人类的延续而已。”
这时,他异常高兴地说:“呵呵,你果然继承了他的基因,连说出来的话都跟那死鬼一样,看来你父亲的事业有望得以传承了。”
然而,我却说:“真抱歉,我对于你们的事业丝毫不感兴趣,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兵;首长,要不您还是把我调回特战队去吧。”
哪想到他却笑眯眯地说:“这个恐怕就由不得你做主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军令,而如今你所在的军区,在名义上是归我统属的;难道,我这个长官的命令,你敢不服从吗?”
这时,旁边的那个少女也说:“是啊,我看你就留下来吧,当兵是为国家效力,搞科研同样也是为国家效力,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更何况这还是你父亲活着时的理想,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父亲的理想后继无人吗?”
我立时纳闷地叹了口气,反正怎么说他们都有理。无奈之下,我只好说:“既然如此,我服从军令就是了。”
就这样,我非凡的一生从此开始了。日后我将会经历一段不可思议的旅程,这让此时的我是怎么也不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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