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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洛西镇酒吧。
“德瑞,你知道卡顿最近的行程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知道的,他们做生意的都喜欢到处跑。”
范康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拍拍德瑞的肩膀就要走出酒吧。
“等等……”德瑞突然叫起来。“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卡顿明天可能会回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范康顿了顿脚步。“那行,到时候你通知我,我先去军营看看。”
塞洛西镇地处贝尔玛尔公国偏远的西部,不但物资丰富,而且交通便利,不少当地人借此行商。
而卡多的独子卡顿,正是其中之一。
自从娶了梦莲娜,尤其是贝利尔荣归故里之后,卡顿为了向梦莲娜证明她没有嫁错人,不顾父亲卡多的反对,毅然从商,时常离家在外。
虽然卡多不赞成儿子外出经商,但他还是给卡顿留了不少钱做本。加上卡顿自己头脑灵活,一时间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这一次,范康正是瞄准了卡顿,想要从他身上开始切入。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去一趟守军驻地。
有德瑞打过招呼,范康倒不用担心被拒之门外。接待他的,是那名姓刘的士兵。
说起来,刘天云大小也算个小头目,手底下带着10多个兵。
但是今天上午,刘天云一下子损失了3名心腹,原本就心情不好,又因为追究卡多罪名无果,被张坤当出气筒大骂了一顿。现在刘天云脸上更是像覆了一层寒冰,让同僚都不敢搭话,远远绕着他走路。
“你是德瑞说的那小子?”刘天云看了范康一眼,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是,是。我叫格尔……”
刘天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范康。“我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这个……”范康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从口袋里摸出3枚金币塞到刘天云手中。“我知道刘哥今天损失了3个兄弟,心情不好……这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请你们喝酒,他们也不会出事了。”
刘天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币,又递回给范康,脸上的悲伤更甚。
“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卡多那混蛋,也怪我那几个生死相依的兄弟,命本该绝。但最大的责任还是在我身上,如果我不是贪那几杯酒,他们也不会走了……如果只是为了道歉就不必了,你回去吧。”
范康人精一般的存在,如何会看不出。这家伙表面上说不怪范康,让他离开,其实是为了多从范康手中敲点好处!试想,谁没事吃饱了撑的,要专门来军营给你道歉?刘天云只是认定了范康有事求他!于是假意轰范康离开。
刘天云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你想求我?行!先给点好处吧,老子的兄弟就是因为去喝你的酒才死的,如果不能给出足够的补偿,趁早给老子滚蛋!
当然,刘天云也是认定了范康不会就此离去,才敢这么说。要真的有事求人,事情都还没说出口呢,怎么会就这样离开?
于是,范康又往刘云天手里塞了3枚金币。“刘哥不必自责,责任应该在我身上才对,改天我一定请刘哥好好喝一顿。”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是收下了,岂不是对死去的兄弟不尊重?”
显然对范康给出的好处还不满足,刘天云再次退回手中的金币。
刘天云在心中暗笑。喝酒?你个蠢货脑袋被门挤了吧?要不是上面要求我们调查士兵失踪的事情,我们会区区为了喝杯酒出去?兄弟?见鬼的兄弟!只要能往上爬,就是让我亲手剁了他们,老子的眼睛都不带眨的!
范康咬牙,犹豫片刻之后,又掏出了3枚金币。“刘哥要是不收下,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晚上也不用睡觉啦!”
终于,刘天云动容了。这可是9枚金币啊!
剧情人物不比穿越者,他们在杀人的时候是没有奖励的。这9枚金币,可是快抵上刘云天一年的军饷了!
“说吧,还有什么事?”收了人家的钱,刘天云也不再绕弯子。
范康闻言,却皱起了眉头。“是这样的,我想当兵,希望刘哥能帮个忙。”
“当兵?”刘天云有些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当兵?”
“为了生存!”范康沉声道。
“为了生存?你别逗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当兵能提高生存率的!”
范康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卡多想要杀我!”
“卡多要杀你?”刘天云惊呼出声。
“是的。刘哥也应该清楚,卡多可是有着能够硬抗贝利尔大人的实力,如果我不加入军队寻求庇护,唯有死路一条!”
“可是卡多为什么要杀你?”
范康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早上从树林外路过,恰巧遇到卡多,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追杀我。”
刘天云心脏一跳。“可是军营通往塞洛西镇必经之路的那片树林?”
“正是!”
“原来是这样……”刘天云颔首沉思。“他一定是以为你看见了他谋杀士兵的一幕,这才想要杀人灭口!”
“或许真是这样!刘哥,只有进入军队,我才有活命的机会,希望你能帮帮我。”
刘天云面露难色。“现在处于和平时期,兵源自然就不紧张。你突然想进军队,恐怕有点麻烦啊。”
听见刘天云这话,范康立刻惊慌失措起来,嘴里喃喃念道。“完了完了,难道天要亡我?”
“唉,罢了,我就帮你一次,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新兵入伍的事情都由张坤大人管理,只要他能点头,你想进入军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真的么?”范康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就有劳刘哥帮我美言几句。”
“看在这几个金币的份上,帮你在张坤大人那里提一嘴倒是没问题。不过事情能不能成了,我就不敢保证了。如果张坤大人不同意,你最好趁早离开塞洛西镇,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是,多谢刘哥。”
“行,那你就现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帮你去问问。”
见刘天云现在要去找张坤,范康又说了一句。“还请刘哥务必向张坤大人转达一句话,就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刘天云愣了一下,也没问范康想表达什么意思。反正就是传个话,理解与否和他有什么关系?
范康也没等多久,十分钟后刘天云便从军营里走出。
“你叫格尔是吧。张坤大人说可以让你入伍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刘哥,你等于救了我一命,我改日请你喝酒。”
“呵呵,好说,好说。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不必这么客气。不过说来也怪,大人本来是不让你入伍的,但是听说了你被卡多追杀,特别是你叫我转告的那句话,大人当场就改口了。说是什么死了好几个士兵,需要补充兵力。”
范康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解释。
他的话可谓巧妙。首先,他并没有直接指明人是卡多杀的,而是说自己路过树林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卡多追杀。
一来,为自己进入军队提供一个合理的动机。
二来,模糊难明的话让人抓不住辫子,同时又让不同的人能够理解到不同的意思。
认为卡多是凶手的人,你可以理解为卡多怕事情败露,遂杀人灭口——你非要这样理解也没人拦着。
认为卡多无辜的人也无法反驳:人家格尔(范康)也没说卡多杀人啊,你急个什么劲?
范康这短短一句话,却是大有讲究。
不少军官都知道,贝利尔对梦莲娜余情未了,这才放过了卡多。但是为了不激起士兵的不满,贝利尔又不得不极力证明卡多是清白的,杀死他们同僚的凶手另有人在。
如果范康这时候突然跳出来说:人是卡多杀的,我亲眼看见了——那不是等于打贝利尔的脸么?贝利尔能放过范康?
于是范康就巧妙地避开了这一点,只是说自己受到卡多的追杀。既没有与贝利尔的话冲突,又告诉了张坤一件事情——关键时刻,我是可以站出来指认卡多是凶手的!
毫无疑问,张坤是乐得证明杀人凶手就是卡多的。这样一来,士兵们必定会强烈要求贝利尔杀死卡多。一旦两人冲突,斗个两败俱伤,张坤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事实上,范康叫刘天云转告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也正是提醒了张坤这一点,于是张坤决定保下范康这个有力的证人。
一句话,可以定人生死。一句话,可以衍生无限可能!
范康新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打入军队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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