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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区外围的补给点休整补充一番后,德军再次发动了第二轮的攻势。这次进攻的目的是夺取城市的中心区域,即使达不到也要让战线向城市内部推进才行,这个命令让损失惨重的装甲部队雪上加霜,但德军装甲兵战士们一副反顾地结束了短暂的休整,开着自己的爱车奔赴战场。
指挥部承诺的空军支援也在这个时候到达了战场,战斗机们逡巡在城市上空,寻找着隐藏在街道上的盟军坦克进行投弹轰炸。但空军的支援来得快去的也快,当耗尽弹药的战斗机们缓缓脱离了战场,胡斌就知道真正考验德军的时刻到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但盟军和德军双方并没有暂时停火的打算。
四辆虎式带领剩余的德军坦克从四条街道并排发起了以城市中心为目的进攻,而步兵团的战士们则躲在战车们的身躯后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盟军在第一时间就明了了德军的动向,立即调集残余的坦克向附近聚集,试图在通往城市中心的途中和德军装甲师展开决战。
“这次连摩托化部队都加入到进攻中来了,我们的指挥官看样子遭受了总指挥部的巨大压力啊。”胡斌当然是跟在道尔他们的虎式后面慢慢地向前推进者,而电台则被他们两个当成了聊天的工具。
“似乎南北两线的战事都陷入了僵局,指挥部意图在这个方向上打开一个缺口,但大规模兵力调配势必引起盟军的注意,所以现在也只能靠我们自己来完成这个目的了。”道尔毕竟是原住民,十分关心战事的发展,不像凭空降临的编号者们一样对战局只有一知半解。
“那具04号虎式的残骸还有多远才能看到?”胡斌问起了他最关心的话题。
“离这里三百米不到的另一条街道上,科宁他们就是太急躁了,否则怎么会中盟军那帮家伙的陷阱。”道尔惋惜地说道,同为虎式的车长,他和其他几人的交情都很不错,科宁的牺牲让他感到十分难过。
“我们这就去为他们报仇。”
“没错。我……该死,敌袭。”道尔突然把频道调到了公共频道大声喊道。
火炮声和机枪声在下一瞬间响成一片,在暗淡的月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在前面的虎式外装甲上弹起一片火花。这只是穿甲机枪的子弹带来的效果,而那一发穿甲弹擦着虎式的炮塔边缘飞过,击中了街道两边一栋建筑物的墙壁,在上面开了个大洞。
“没有发现对方战车,优先打击机枪火力点。”道尔快速地看了一眼前方的敌情,但狡猾的敌军战车并没有轻易地暴露在虎式的视野中火炮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在一声震耳的轰鸣中喷出了一发炮弹。远处建筑物二楼被炮弹巨大的威力轰塌。上面的两个机枪火力点瞬间哑火。
一阵尖啸声由远到近地传来。跟在虎式后面的几名德军步兵本来以为跟在这个大铁块的后面十分安全。却没想到被一发从天而降的炮弹命中。破碎的弹片瞬间带走了几名战士的生命,而这个时候才有人大声喊出“迫击炮”的警告。
敌人猛烈的火力让胡斌的心里一慌,这样的防御力度和前段时间完全不一样,但打头的虎式却依然缓缓向前推进。道尔见过了太多这样的场面,也只有这样的场面才能铸就虎式那不世的功勋。
跳弹,跳弹,未击穿,还是跳弹。敌人的炮火对虎式那坚韧厚重的铠甲似乎完全没有办法,密集的攻击带来的冲击力甚至让虎式的速度受到了影响,但却依然没有击穿其正面装甲。道尔的车组成员们忍着冲击和震荡,利用两挺车载机枪在上弹的空隙向对面进行压制射击,而身后的友军终于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反映了过来。
后面的一辆四号坦克扭过车身窜了出来。上面的步兵支援型短管榴弹炮对着火光最密集的地方就是一炮,爆炸的榴弹燃起的火光照亮了一片区域,杀伤不少敌人的同时,也把阴影下的一辆m4的身影照了出来。但暴露的m4却丝毫没有畏惧,直接一炮打在了四号的炮塔上。四号原本就十分残破的前装甲被炮弹击穿。触动了内部的炮弹,直接炸成了一团烟火。
“费雷!”史泰龙大喊一声,突然踩住油门转向一侧,随后把车身再次转会前方,把黑洞洞的炮口从虎式的身躯遮挡下露了出来。
“开火!”费雷大叫了一声,拉动炮线。一发高爆穿甲弹划过一条几乎笔直的轨迹,击中了m4的炮塔。
“该死,弹开了。”胡斌看到m4的炮盾上闪出一片火花,他们的炮弹没有击穿敌人的炮塔。“规避,他要开火了。”看到m4放弃了无法击穿的虎式坦克,把炮口对准了缓缓后撤企图开完炮就跑的追猎者。
一阵剧烈的震荡从车身上传来,敌人的炮弹弹开了,追猎者正面的斜面装甲让它躲过了一劫,但胡斌等人的耳朵却在被击中的瞬间轰鸣了起来。胡斌稳住身子后茫然地看着其他人,费雷的脑袋好像磕到了那个地方,正捂着伤口试图止血,史泰龙拼命地操纵着方向舵并在大声喊着什么,而斯坦正在把一枚高爆穿甲弹装入炮膛中,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声音突然再次回到了追猎者的车厢中,史泰龙在大声询问着战车受损情况,而费雷则有些黯然地看着前方,刚刚那炮的失误差点葬送了整个车组。
“装弹完毕!”斯坦淡定的声音让其他人愣了一下,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胡斌。
“检查车体!”胡斌突然大声喊道。
“火炮正常。”“发动机没问题。”“弹药架完好!”
“费雷,再来一次。”胡斌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再次出击的命令,而接到命令的年轻炮手费雷似乎被这句话点燃了。
虎式的88mm火炮再次开火,m4的左侧前承重轮狠狠地挨了一发,履带和部分装甲被炸开了花,估计里面的驾驶员不死也差不多了。被断腿并重创的m4不依不饶地还了虎式一发炮弹,炮弹在击中虎式装甲的瞬间炸成一团,这居然是一发高爆霰弹。电台里,虎式的通信兵发出了一声惨叫,看样子被刚才的霰弹波及到了。
再次探出头去的追猎者吸引了m4的注意力。但仍在装弹中的谢尔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追猎者的炮口缓缓瞄准它。费雷这次没有给对方机会,炮弹直接击穿了m4的炮塔,让敌人战车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
“继续前进!”电台中传出了道尔的声音,看样子是他接替了通信兵的岗位。来不及恐惧,来不及悲伤,所有进攻途中的德军必须硬着头皮向前,直到最终胜利或者献出生命。
虎式沉重的身躯缓缓越过m4的残骸,后面的两名德军步兵跳上残骸,把一发手雷从缝隙中扔进了报废的坦克中。车厢里发出了惊恐的惨叫声,但随着一声爆炸响起。叫声戛然而止。
跟随大部队推进了一段距离之后。胡斌看到了之前瘫痪在这里的那具虎式的残骸。但胡斌试着用万能扳手修复这具残骸时,却被空间告知无法修复,这让试图占据这具虎式残骸的胡斌大感失望。
迫击炮弹坠落的声音再次响起,盟军不惜一切代价试图阻止德军的推进。残存的坦克更是一辆接一辆地出现在街道前方,再一辆接一辆地被击毁。虎式正面的弹痕越来越多,终于被一发炮弹击穿了机枪孔。继通信兵之后,驾驶员也炮弹击穿了胸口,当场牺牲了。减员严重的虎式车长道尔不得不把通信兵的任务交给了炮手,自己则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胡斌的追猎者也不是毫发无伤,一发迫击炮弹击中了战车的顶棚,好在威力不大,只是把观察孔击毁了。胡斌只好让费雷通过炮位上的观察孔来指挥战车的行进。祸不单行的是,再一次露头开炮过程中,追猎者的右侧装甲被一发炮弹击穿,驾驶员史泰龙被这发炮弹擦中了手臂,还好史泰之前升级了防护衣。以护盾全部消耗的代价挡住了炮弹的余威。胡斌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就在后面的弹药架擦了把冷汗,随后决定把心中的恐惧加倍带给敌人。
胡斌不知道跟随在虎式后面的步兵已经换了几茬,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离这里还有多远,他现在的眼里只剩下敌人,还有战车上剩余的弹药数。当最后一发高爆霰弹被装入炮膛时,几人才发现弹药已经告罄。
斯坦早就在连续装弹的过程中已经耗尽了体力,被胡斌替换了下来,灼热的带着硫磺味道的空气十分呛人,但战车内的几人却汗流浃背地大口大口把空气送入肺中。一辆丘吉尔顶着虎式的炮火不要命地冲了上来,把身躯暴露在了追猎者的炮口前。费雷下意识地发射了炮弹断掉了丘吉尔的履带,后来才想起这是最后一发炮弹。后方的其他战车集火干掉了冲上来的丘吉尔,而胡斌他们却对接下来的战斗产生了一丝迷茫,缺少副武器的追猎者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下去的能力,但车组成员们却从心底不愿放弃这辆共同奋斗许久的战车。
“走吧,这一天总会来的。”斯坦默默地背上了自己的冲锋枪,顺手把两颗手雷挂在了胸前,这名老兵无疑给其他人做除了榜样。胡斌在电台中告诉其他战车自己弹药耗尽的消息,随后把追猎者停靠在了路边。走出战车的胡斌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名狙击手,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战车在潜意识里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也许是因为,那狭小的空间和浑厚的火炮声给了他太多的激情和安全感。
叫过一名路过的德军士兵,胡斌这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德军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付出了不知多少代价,就连胡斌他们的弹药都打光了,却仅仅向前推进了不到700米。战车的残骸和士兵的尸体遍布整条街道,弹坑几乎把原本平整的道路犁了个遍。
城市的中心区就在不远的前方,广场上的喷泉和花坛已经可以看到了,盟军密集的火力点和严阵以待的残存坦克就在对面的那条防线上,他们背后就是那架双方为之拼尽全力争夺的桥梁。
胡斌和其他三人爬上一栋比较靠近前线的建筑中后,看到的就是盟军那条坚固的防线。招呼三人为自己守住楼下的入口,胡斌把一张桌子垫在了窗口下方。架起狙击枪观察着盟军防线上的情况。
三人为一组的机枪火力点,射界良好的反坦克火炮,步兵们通过建筑物窗口上被沙袋加固后的射击孔不断向外射击,还有隐藏在暗处没有被自己发现的狙击手。护臂暗自皱了下眉头,盟军的防线构筑的相当优秀,若是不能组织一波强有力的进攻一举打穿的话,德军必然会被拖入消耗战中。
本来还寄望于虎式坦克再次创造奇迹的时候,胡斌却看到道尔的座驾被一发反坦克炮弹击毁了履带。三辆m4从各自的掩体中冲了出来,其炮口稳稳地锁定在了对己方防线威胁最大的虎式坦克身上。
若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即使再多的m4集火。也不一定能打穿虎式的防御。但胡斌这一刻却张大了嘴巴。试图告诉道尔要小心。空间的提示刚刚响起过,那帮始终没有露头的契约者在最后的时刻露出了锋利的刀锋,一下子就把德军最大的希望摧毁了。
谢尔曼“萤火虫”式坦克,作为盟军专门为克制德军虎式坦克而设计出的坦克型号。配备了17磅反坦克炮的萤火虫采用了最新设计的特殊穿甲弹,其强大的穿透力可以直接击穿虎式的正面装甲。
三发穿甲弹全布命中了虎式坦克,除一发被履带挡住未能击穿外,其余两发炮弹直接击穿了虎式那厚达的正面装甲。胡斌心中一紧,道尔正好在驾驶员的位置上,那两发炮弹十分有可能波及到那家伙。
虎式前进的脚步终于被拦了下来,但它旋转的炮塔告诉敌人,它还没有被打败火炮带着最后的余威击中了一辆退却不及的萤火虫,被命中的战车发动机冒起一股浓烟。向前挣扎着滑动了一段距离后瘫痪在了原地。
一名乘员从虎式后方的逃生门露出半个身子,但被不知从哪射来的子弹命中了后背,挣扎了两下之后便没了声息。胡斌愤怒地寻找着刚刚放冷枪的敌人,却发现对面到处都是露头射击的盟军士兵。
本着干掉一个是一个的心思,胡斌爆掉了一名盟军士兵的脑袋。但随即就有不少子弹奔着自己所在的窗口袭来。仓皇逃到一边的胡斌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尖啸,随后被冲击波撞到了后方的墙壁上,顺着楼梯滚下了一楼。再次被军服上的护盾救了一命的胡斌再也不敢随意露头了,在楼下和其他三人靠在一起,想要就这么呆着等待战斗的结果。
一声熟悉的炮响传来,德军随后的欢呼声让胡斌稍稍打起了一点精神,他小心地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发现另外一辆虎式顶着敌人的炮火缓缓驶入广场,而对面一辆谢尔曼残骸正在缓缓地冒着黑烟。
但随即几辆隐藏起来的萤火虫再次出现,给予这辆新来的虎式坦克以重创,让刚刚兴起些士气的德军再次岑寂下去。胡斌微微摇了摇头,想要缩回脑袋,却在余光中发现道尔的那辆虎式残骸炮塔在缓缓转动着,虽然慢,但确确实实是在转动着。
“史泰龙,给我滚起来!”胡斌回过头来大喊道。
……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里德,费雷、斯坦,你们两个也跟着他一起疯,最操蛋的是,我怎么也被你给带疯了。”史泰龙嘴里不断地咒骂着,却紧紧地跟在胡斌的身后,费雷虽然被胡斌的计划吓得直哆嗦,准备行动时却二话不说地跟了上来。至于斯坦,这家伙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微笑,但史泰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精神病晚期患者才会露出来的傻笑。
胡斌的计划很简单,冲出去,进入虎式残骸,确认道尔的生死,然后随机应变。当胡斌在史泰龙的询问下说出“随机应变”这个词时,差点把史泰龙气疯掉。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不靠谱到极点的计划,却得到了除史泰龙外大多数车组成员的认同。
“难道就不能叫辆坦克掩护一下么?你不是中尉么,怎么连这点权力都没有。”看到被多挺机枪联合封锁的街道口,史泰龙心惊胆战地说道。
“战车?史泰龙,你真是个天才。”胡斌看着前方子弹纷飞的战场。上头的热血也冷却了不少,但却被史泰龙一句话惊醒了。
“我他妈就是个白痴!”当史泰龙踩着追猎者的油门疯狂地前进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如果自己不顺口说出刚才那番话来,里德说不定就清醒了呢,这种送死的行为怎么可能是正常的编号者干得出来的。
“但是很刺激不是么,别一副死定了的样子,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我请你去天使酒吧喝个够。”胡斌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那具虎式的残骸,他在赌。赌一个极小的可能性。这将是他决定今后道路的一个赌局。而赌输的结果就是搭上自己还有随行三人的性命。
“这可是你说的!”已经上了贼船的史泰龙豁出去了,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让追猎者以一个狂暴的姿态冲出了街道口。
只有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才知道这片如同死亡之地的广场是多么的危险。机枪子弹打在战车钢板上的跳弹声一直就没有停息。胡斌凭借着高额的感知预感到了危险的到来,立即命令史泰龙刹车,一发炮弹就这样打在了追猎者面前的道路上,激起了一片泥土。几辆m4看到有猎物再次上门,纷纷把炮塔露出掩体,准备像之前那样摧毁敌人,但这次的猎物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就是现在。”史泰龙大喝一声,把追猎者的车体横在了虎式残骸的前方,随后双手用力按住战车的地盘。把身体退出了驾驶位。等待在旁边的胡斌和斯坦一把拽住他的肩膀,费雷则打开了追猎者侧面的逃生门,四人迅速撤离了追猎者的车厢,钻进了虎式残骸的底盘。
穿甲弹毫不留情地穿入了追猎者的车体,但炮弹耗尽的追猎者很难引发殉爆。保持着完整的身形承受着敌人的攻击。钻入虎式残骸底下的胡斌等人却顺着下方的维修门混进了残骸当中,而那一头金发的身影出现在了胡斌的面前。
“道尔!”胡斌皱着眉头看着浑身是血的道尔,但年轻的金发上尉却挥挥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他指了指驾驶位上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说道:“血是维克托的,那倒霉的家伙被打穿了心脏,好在走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什么痛苦。”
道尔的精神状态还算乐观,看样子胡斌他们的到来让他吃惊之余也显得十分激动,两人把其他三个同伴拉进了坦克车厢后,开始了胡斌所说的计划中随机应变的阶段。
“好吧,我们千辛万苦地混进了这个铁棺材中,现在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史泰龙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说道,却十分期望胡斌说出个可行的方案来。
“道尔,虎式的情况怎么样。”胡斌没有理会史泰龙的抱怨,却是先转过头来询问道尔。
“很糟糕,发动机倒是还好,油箱也没有受到伤害,但炮塔似乎被卡住了,我试着移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前承重轮有一个脱落了,两条履带全部断裂,驾驶单元受损严重,估计需要回厂大修才行。”道尔皱着眉头说道,看样子就连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给你这个,看看能不能让这个大家伙动起来。”胡斌掏出一把金灿灿的扳手递给道尔,心里却在这一瞬间绷得紧紧的。
道尔先是皱着摆弄了这把小扳手看了一会儿,看的胡斌的心一颤一颤的,但随后这家伙就拍着胸脯告诉胡斌,靠着这件道具完全可以修复虎式。
胡斌长舒了一口气,倒在狭窄的战车车厢中,望着上面的舱盖,眼神却仿佛透过钢板投向了遥远的天空深处。其他人看到胡斌这副样子,都知趣地没有打扰他。片刻之后,胡斌猛地直起身子,抓起道尔递过来的小扳手,按在了虎式的车厢内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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