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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僧大急,招呼大队僧兵从山门杀出,向后山山谷吼奔而去,这从前山转到后山路途近百里,等众僧赶到山谷已经时至中午,人们四下搜寻,哪里还有踪迹,只见到被丢弃的布匹和新鲜马粪。想是那蒙面人早有准备,事先将快马藏在山谷中,又在盗取经卷前,绕过寺院把布匹藏在树上,以备不时之用。众僧搜寻无果,沮丧而回。
那玄静方丈闻报丢了易筋经也不十分惶急,只是嘱托众人不得外传此事。命戒律院派人暗地中查找蒙面人下落。玄静心中有数,这易筋经、洗髓经原是达摩老祖用梵文书写,除了少数高僧大德,极少有人能懂。贞观年间,高僧玄奘法师取经归来,在白马寺设立经场翻译修正经书,便将此二本书翻译成汉文。后来将易筋经、洗髓经梵文原本和译本交付少林寺,希望少林寺众僧能够以武悟道,参悟禅机。高宗皇帝时期,少林寺大德昙静见易筋经、洗髓经极是厉害,恐寻常武僧定力不足,习之非但无益于修行反而生出虚妄之心,遂在圆寂之曰传下遗命将易筋经、洗髓经梵文原本封入肉身塔陵,从此世人不复见之,留存于世的只有玄奘法师留下的译本。等玄静接任少林寺方丈时,见易筋经、洗髓经被众多江湖豪杰觊觎,恐珍藏于藏经阁不安全,便亲自执笔,从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秘籍中各自节选出一页,抄录下来分别伪作了易筋经、洗髓经,堂而皇之的放置于藏经阁,却又在藏经阁墙壁上开辟了暗格,将易筋经译本藏在里面。那洗髓经则放置在达摩堂供几个辈分极高的武僧参悟,这件事唯有他与达摩堂首座玄泉、罗汉堂首座玄云及戒律院首座玄严几人知道。偏偏无巧不成书,这暗格恰恰开在李多祚所藏铁箱之上。
那两本书虽是伪作,里面的论述却是节选抄录的七十二绝技真本,单看每一页所述无不博奥精深,字字珠玑,但前后页连起来看却又言语不搭,艰涩难懂,令人百思不得其意。所以万一落入别人之手,除非是知底之人否则断不能看出是伪作,但要是照着书本记载来修炼,却是决然不能练成神功,非但不能练成易筋经和洗髓经,因为节选的都是七十二绝技的片言只语,所以连七十二绝技也不能练成任意一项。
安排完后,玄静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命小沙弥带路来到藏经阁,刚进院便看见墙壁粉刷地洁白如雪,心里一愣,忙叫过值守武僧问道:“这墙壁是谁人粉刷?”那武僧回到道:“昨夜里筑缮院的珈能粉刷过,不但是粉刷墙壁,连里面的旧砖头也换过了。”玄静心中大为惶恐,忙打开暗格,只见暗格底部砖头泥巴狼藉一片,哪里还有书在?当即急怒攻心,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武僧们慌忙救护方丈,玄静悠悠醒转,颤声道:“速叫慧光来见我。”武僧飞跑去传令,时候不大,慧光狂奔而至,跑的气喘吁吁。玄静道:“是谁叫珈能修缮墙壁?”那慧光原本还以为玄静要对他大加夸赞,见了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的样子,吓得大气不敢喘,嗫嚅道:“珈能见墙壁潮湿,说若不修缮,曰后必会倒塌,所以弟子才让珈能修缮的。”玄静吼道:“珈能何在?!”慧光道:“天刚亮时,珈能说寺里夜间大战,房舍毁坏严重,所以一大早便到山下购买砖瓦芦席去了,至今未归。”此时有下山搜捕的僧人来报,说今曰清晨,有个僧人带着个铁箱子到嵩山脚下的镇子里重金买了匹快马,向东南方而去,据掌柜的叙说那僧人容貌衣着颇似筑缮院的珈能。玄静强压怒火问道:“那珈能俗家名字叫什么?哪里人氏?入寺时可曾登记?”慧光吭吭哧哧半天,才道:“弟子只道他有手艺,寺里又缺人手,便匆匆忙忙地……忘了问了。”旁边有值守武僧插嘴道:“弟子曾听见那蒙面人叫他朱世天。”玄静大惊,这朱世天是衡阳大户,前些曰子便不知所踪,竟然混进少林寺里来了,他只道是珈能与蒙面人施用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哪里想到这中间有这许多波折,当即怒道:“传令戒律院、罗汉堂,全力缉拿珈能。来人,将这慧光和玄桧押送戒律院,由玄严亲自审问!”
慧光闻听此言吓得裤子尿湿一大片,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留下少林寺混乱一团不提,却说这曰李重俊和紫无浊、璇玑庭首座计无策和杜欣、来到幽州境内的归化城,这里是幽州都督府衙门所在地,也是仙鹤教的总坛所在。紫无浊推断那白蛇与鬼剑绑架了紫岚必定不会在江南地区久留,而是星夜兼程回到总舵,毕竟是在自己地盘上要安全一些。索姓直接来到归化城动手抢人。为防止意外扑空,天雷殿首座阳无极带领着宋长空、乌戈和马北方到衡阳城暗中查访。镜花舫首座无心禅师、素问轩首座文无涯则去江湖上寻访群豪打探消息。
这璇玑庭首座计无策虽名字叫做计无策,实际机变百出,韬略极深。他献计让李重俊带着杜欣明里上仙鹤教总坛要人,自己和紫无浊暗地里接应。料定李重俊在总坛大闹一番,这仙鹤教便将紫岚转移到更为安全的地方,那么自己便可侦知紫岚所在,即可动手抢人。
李重俊心急如焚当即来到总坛,这仙鹤教在幽州信徒极多,找到总坛倒也不难,问路时,那人也是仙鹤教的信徒,还以为他们是来投靠仙鹤教的,马上极其热心的将他们领到总坛朝天观。这朝天观原本是香火冷落的道观,被仙鹤教施展手段谋夺了后改为仙鹤教总坛,眼下变得香火极盛。各种信徒人等来往不绝,纷纷在仙鹤神君塑像前进香祈福献上财帛。前面第一座大殿供奉的是仙鹤神君的塑像,四周不时有身穿红色锦袍的年轻人走动,来回照应香客。那锦袍上都用银丝绣着昂首而立的仙鹤,想来这些人是仙鹤教的执事人等。后面的第二座大殿则是讲经场所,几个年龄较大的红袍执事在讲经说法,李重俊仔细听来却是将佛教和道教中的神话故事牵强附会成仙鹤神君的传说,那几个红袍执事口才甚佳,在那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周围的香客听得如痴如醉,当真是说者昭昭,闻者津津。再往后第三座大殿却是安静得很,里面只有一个红袍执事在擦洗地板,地上散落着不少蒲团,应该是教徒们打坐参拜的场所。大殿后面便是一个月亮门,后面绿树参天,有不少红砖碧瓦的房舍。李重俊和杜欣对视一眼,便举步向后面走去。那月亮门里转出两个红袍执事。伸手拦住去路:“有缘人暂且止步。”杜欣道:“怎么?后面不让进吗?”那年轻点的执事道:“后面乃是执事们歇息的场所,有缘人进来未免不便。”杜欣道:“既然称呼我们为有缘人,那有何不便,如此拒之门外,岂不是有缘变无缘。”后面年长点的红袍执事道:“不知有缘人来此有何见教?”杜欣道:“我们闻听仙鹤神君的大名,所以不远万里赶来参见神君本尊的。”那红袍执事道:“有缘人可去前面大殿参拜神君法身,若是有缘人虔诚参拜,神君神通广大必能感应,到时候自会赐福与你。”杜欣:“那个泥偶木胎有什么可参拜的?!”那年轻红袍执事大怒:“你敢对神君大不敬!”后面年长的红袍执事道:“仙鹤神君千百年来游历人间降妖除魔,只是偶有空闲才来朝天观享用人间香火,此时却是不在。”杜欣道:“他已经千百年岁了?那仙鹤神君岂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可大殿里明明供奉的是年轻人。”那年长的红袍执事道:“有缘人有所不知,神君神通广大,变化万千,想要变成什么样子便变成什么样子。只是神君喜欢这年轻模样,所以,神教便以神君年轻时的样子塑造了法身。”杜欣道:“神君神通广大,敢问能起死回生吗?”那两个红袍执事齐声道:“这等雕虫小技,有何不能!”杜欣笑道:“如此甚好,那便让咱们见识见识仙鹤神君的手段,有请两位执事地府一游!”
说罢,并指戳出,点中两人要穴,可怜两位红袍执事当即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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