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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之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安身上。
特别是,那个从他身上浮现的刑字。
无数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居然是一个刑字!”有人惊呼着:“这可是法家诸道中最是难凝的一个字!”
刑乃法之果,恶之极。
天生就是要掌刑杀的。
一旦凝出,若得职守,一般圣地外门,也要俯首称臣!
在这教室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凡人之后,或富商子侄,或胥吏子侄。
所以他们立刻就激动起来。
“王安……你可真厉害!”马上就有少女挤过来,把郭荣挤到一旁,满眼都是小星星一般的看着王安。
在她眼中,过去其貌不扬,而且性格有点傻傻憨憨,不太开窍的少年。
此刻全是优点。
其貌不扬?
男人要脸干什么?!
性格傻傻憨憨,这不正说明他人品可靠吗?
不太开窍……
男人有权有力就行了,开窍又不能当饭吃。
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很快王安身旁的坐位,就被一个个娇俏的少女所占领。
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崇拜。
以至于,王安都有些慌张了。
而在台上的何赟,看着王安身上浮现的那个文字,脸色忽地郑重起来。
他走上前,仔细凝视着那刑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
他忍不住激动起来:“至少也是大德之字!”
普通人凝聚的文字,会因为充满着种种错缪,有着种种念头掺杂在其中。
所以,文字扭曲、错缪百出,是常见之事!
哪怕是他这样的学府教习,浸淫道理二三十年,所凝聚的文字,也依然有着笔画错缪、形体不端的情况。
需要继续打磨,不断深造。
但,王安身上浮现的那个刑字,却圆润的叫人心惊。
一笔一画,都是端端正正,仿佛浑然天成。
更紧要的是,其中没有半分的肃杀与残忍之意,反倒有了一点大气磅礴,堂堂正正的味道。
只是看着这个字,何赟都有种忍不住膜拜的冲动。
于是,他问道:“王安,你是如何将此字凝聚出来的?”
教室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看向王安,满怀期待。
王安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特别是面前那环绕的脂粉味,让他面红心跳。
“回禀何师……”王安躬身道:“学生不敢贪天之功……此字……”
他想了想,然后站起身来,看向教室,却发现郭荣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悄然离开。
于是他犹豫起来。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若是隐瞒‘阿荣’的功劳,会不会让‘阿荣’生气,更不敢直接将‘阿荣’的真实身份坦露出去。
于是他只好支支吾吾的道:“学生能够凝出此字,多赖郭师兄提点!”
“郭师兄?!”顿时满室哗然:“郭荣!?”
“那个穷酸?!”
“连学舍都租不起,只能自己去城外搭个木屋的人?!”
无数人震惊无比,心中百味陈杂。
“难怪王安一直和郭荣走得近……”
“从前我以为他傻……原来,他才是那个最聪明的人!”
更有人当起了事后诸葛亮:“我早知道,郭师兄乃是天才!”
“当年连常开都被他辩倒,吐血而走!”
“现在,常开都能成就秀才,得授郡府职守!”
“郭师兄恐怕早已经成就了秀才,甚至举士也未尝没有成就!”
何赟更是又惊又喜。
他立刻在人群中搜寻起郭荣来。
但,整个教室之中,那里还有郭荣的影子?
“郭荣去那里了?”他问道。
但没有人能回答。
甚至还有人有着疑问:“郭荣今天来了吗?”
“我怎么没看到过他?!”
…………………………
负着手,走在学府的花园中,郭荣聆听着来自地底的动静。
“居然有人连老爷我的财产也敢动?!”
“好大的胆子!”
小玄武从他瞳孔中探出头来,一副义愤填膺,愿为老爷冲锋的神色。
“不急……”郭荣挥挥手,道:“索性,让他们先帮老爷我当好矿工,把东西挖出来,再淬炼好,老爷再去收账!”
挖矿是很累的事情。
更不提,不过一尊区区城隍,生前最多纯阳巅峰修为的神道神明。
其神藏中的杂质太多,要提炼成可以供给修士直接使用的灵石,需要洗练和淬炼。
所以,郭荣也就暂时的没有去管这地底,只是分出一丝心神,随时关注着动向。
………………………………
一盏盏长明灯亮起。
将一条通向地底深处的台阶道路照亮。
欧阳长敬站在门口,俯视着那犹如深渊一样的地底。
一股腐烂的恶臭味,随之充斥在他鼻腔中。
让他连忙掩住鼻子。
顺着视线,从台阶上向下看去,却见这人工凿出的三尺台阶上,躺着数不清的骸骨与腐烂的尸体。
这是千年来,一代代被罚来此劳作的刑徒们的尸体。
许多尸骸,都有了扭曲的迹象。
它们凌乱的散落在台阶中,勾勒出宛如地狱般的场景。
而这,正是玄国的秘辛!
千年以降,学府犯法的凡人,都被投入此地,驱赶去地底,成为祭品,用他们的血肉,换取地底神藏中的神藏石。
通常,一条人命也未必能换到一块神藏石。
这也是玄清圣地,六千年来摸索出的办法。
不详的存在,哪怕是大能圣主,也不能接触。
但可以用凡人的血肉,暂时安抚不详,让人可以借机带回一块蕴含着丰富元气的神藏石。
洗练之后,就能得到可供修士修行的灵石。
而且纯度极高,远比仙山之中提炼的灵石要好。
欧阳长敬凝视着那深不可见的地底,从怀中取出一方罗盘,丢入其中。
瞬息之后,有一道灵光从地底照出。
欧阳长敬见到这灵光,终于露出笑容,回头看向在他身后的学府众人,点头道:“不错,那尊城隍神的余念与残留的神机,已经消散!”
“你们很好!”
“我必为你们向圣主表功!”
周青立刻拜道:“不敢!这是我等应该的!”
欧阳长敬满意无比的点点头。
但他没有看到,在他重新看向地底的时候,在他身后,看似恭顺与小心的学府众人的脸上,都溢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残忍笑容。
“昨夜,有至高圣人出手,将复苏的城隍神镇杀……”
“圣人必然还在……”
“圣子无状,贸然取用圣人之物……乃是大罪!”
“届时,恐怕连圣地圣主,要难逃牵连!”
圣人尊贵,不可冒犯,何况是一位至高圣人?
所以,只要这圣子敢动这地底神藏,便是公然的打那尊圣人的脸。
圣人脸皮,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伤的。
于是,这圣子必然是不能活了。
而这正是学府高层所期待的事情!
君视我为草芥,我视君为仇寇。
圣地以玄国为草芥,玄国为何不能视圣地为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