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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停了不多会,太阳刚露头照了照,可一阵大风吹过,又是一道阴云笼罩住了府城。
天地寂静,指肚大小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飞了下来。
这种天没有出来吃饭的人,第五味少见的空荡起来。
馆子里头虽然空可是不冷清,一个大火炉在呼呼的燃烧,上面坐落着陶罐,火焰舔舐罐子底,有雪白的热汽在蒸腾,熏的满屋子都是淡而清雅的酒香。
王七麟推开门进屋,王六巧喊道:“快关门,冷死了、冷死了!”
王六五粗糙的嗓音不情愿的响起:“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好好的日子里不准说‘死’!”
王陆氏也柔声的说道:“小六,瞅瞅你现在娇贵的,下着雪的天能有多冷?以前在老家你最喜欢下雪,下了雪你就去套兔子抓野鸡,那时候也不怕你冷。”
“是啊,下雪不冷化雪冷,以前化雪的时候你敢去套兔子,现在下雪的时候又嫌冷了?咋地,你在城里住了几天,就当自己是城里小姐了?”性子内向的王五巧也少见的鄙夷他一句。
王六五一看自己众叛亲离,怒道:“早知道我就跟三姐和四姐去见二姐了,不留在这里与你们置气!”
王七麟推开门说道:“你要去吗?那我给你找个驴车。”
王六五说道:“这天哪有驴车?”
跟进来的沉一随口说道:“让二喷子去拉车,他属驴的。”
徐大愕然:“瞎说!大爷怎么还属驴呢?”
沉一道:“谁瞎说?那日在花草苑你跟姑娘说你属驴的啊……”
徐大脸色变了。
王七麟脸色也变了,他急忙转移话题说道:“我这一进门让热气冲了一脸,绥绥,你家里怎么这么暖和?比起来我们驿所跟个冰窑似的。”
绥绥娘子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说道:“因为这店铺非同一般,它起初是江南人建起的,而江南人冬季怕冷,于是他用了一个巧妙的法子将墙壁做的中空,然后留了火坑,这样火坑点火,热气顺着气道流转,整个屋子便暖和起来。”
徐大烤着火说道:“江南人就是脑瓜子好使。”
沉一问道:“有吗?喷僧怎么没有发现?”
徐大翻白眼说道:“你能发现个屁?要是你考功名就知道了,江南人个顶个能考,一个个的读书真他娘厉害!”
炉子上的陶罐里温了老酒,绥绥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见此沉一连连摇头。
徐大拿过酒杯一口喝掉,问道:“咋了,冬天和尚不喝酒?”
沉一说道:“不,请给喷僧上海碗!”
鱼罩罩拿了一杯酒递给王七麟,她的手不小心碰到王七麟的手掌,惊奇的说道:“哇,你手好热。”
王七麟感觉到她的手冰凉,跟屋檐下的冰棱一样,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鱼罩罩脸色一红不说话了。
绥绥娘子过来从他怀里拎出八喵,八喵正暖暖呼呼的猫冬呢,突然被拽出来受了冷难免暴怒。
它怒睁双眼张开嘴准备虎啸。
然后,睁开的眼睛看清了绥绥娘子巧笑嫣然的样子,随即四肢僵硬。
张开的嘴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伸出一条粉嫩嫩的小舌头,轻轻舔着绥绥娘子的手指努力讨好她。
黑豆歪头看,他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绥绥娘子将八喵递给鱼罩罩说道:“小鱼儿,给你这个宝贝。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陆放翁最喜欢在冬天抱着猫取暖了,现在你可以与他一样享受。”
鱼罩罩抱住八喵,八喵身上养出来的秋膘一个劲哆嗦:这女人是鬼吗?为什么如此的冷?
王七麟问绥绥娘子晚上是不是要去武第,绥绥娘子说她下午就得过去,武氏已经准备好了食材,等她过去指挥厨子们干活。
徐大说道:“武氏这种豪门大院的情况大爷了解,绥绥你去了可小心,里面规矩多、仆人之间也有江湖,他们一个个眼睛长在脑门上,你未必能驾驭的住这些粗人。”
王七麟说道:“我去帮你。”
绥绥笑道:“哪有需要你去帮忙的?再说君子远庖厨,你不要去厨房。”
王七麟道:“我是哪门子的君子?反正我没事做,正好帮你去后厨管管人。”
绥绥娘子抿嘴笑:“后厨交给奴家便好,不过叔叔若是没事做,奴家倒是可以给你找点事。”
王七麟随口问道:“什么事?”
绥绥娘子说道:“奴家这馆子生意好,下酒菜卖得快,有时候来不及自己做,大郎会去外面买一些成品回来再由奴家调调味。”
“其中我家的卤肉和卤下水都是一个叫常营的人供应的,但最近他家店铺忽然关了,我让大郎去问了问,好像他们家里遇上诡事了。”
王七麟疑惑道:“哦?有这种事?他怎么不来听天监报案?”
绥绥娘子摇头道:“这个奴家就不清楚了。”
王七麟问她常营家的诡事,绥绥娘子具体也不清楚,她把正与胡涂凑在一起下棋的包大叫过来,让他介绍这事。
包大挠挠乱发说道:“我也不甚清楚,常营不跟我说实话,他这个人脾气犟的就像一头石头雕的驴。”
王七麟说道:“那等我明日没事去他家里看看,他若是遇上诡事需要听天监帮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接着他话音一转又问道:“可是这常营什么也不说,你们怎么知道他遇到了诡事?”
他这话是冲绥绥娘子问的。
绥绥娘子冲他勾勾手,他俯身凑上去,绥绥娘子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气,嘻嘻笑着离开。
王七麟很悲愤,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
他想追上去调戏回来,可绥绥娘子去干活了,她去后院端出来一盆刚炖好的羊蹄,盆里有红烧汤汁,放到炉子上很快沸腾。
热水咕咚咕咚的冒起水花,声音短而柔,像唱歌。
正在门外玩雪的黑豆闻着香味就进来了,绥绥娘子夹了最大一根羊蹄给他,黑豆抱着个盘子一脸满足:“姨姨,我最喜欢你了!”
大雪天围在一起吃炖羊蹄实在舒坦,王七麟也夹了一根羊蹄,他眼神很好,找了第二大的羊蹄。
然后王六五用筷子敲这羊蹄,冲他说道:“就知道自己吃,绥绥忙活多久?去,这根给绥绥。”
绥绥娘子笑道:“奴家吃过的,大家伙放开吃,来,阿公、阿婆我给你们挑最软的。”
她又给王六巧一块皮多的,王六巧急忙摇头,她笑道:“姑娘家就要多吃这皮筋,你瞧皮筋弹性十足,吃啥补啥,你吃了以后皮肤也会紧致又有弹性。”
王六巧恍然大悟:“对对对!”
然后绥绥娘子给王七麟碗里偷偷放了一根羊鞭。
王七麟呆了。
沉一看到了,指着他的碗嚷嚷道:“凭什么,喷僧……”
“高僧来喝酒,多喝两碗,我给你一个最大的碗,好不好?”绥绥娘子弄了个汤盆给他。
沉一眉开眼笑:“好。”
绥绥娘子又给大家伙斟酒,到了王七麟的时候她从袖子里悄悄拿出个小瓶打开塞子倒了进去。
药香味扑鼻。
美人心意与美酒均不可辜负,王七麟默默的喝着药酒吃羊鞭……
王氏一家对绥绥娘子满意的没话说,一行人一手酒杯一手炖羊蹄,香气扑鼻而来、热气迎面滚滚,日子快活乐无边。
这羊蹄已经炖的很有滋味儿了,皮筋皆软糯,一口下去软绵绵的进了嘴里,吃的大家伙赞不绝口。
王七麟吃过羊鞭后也啃了一根羊蹄,香,软,回甘,略有一点膻味,但正好用来配老酒,老酒里面加了红糖和枣片,所以一口下去又甜又暖和。
他们围在一起从上午吃到中午,这样都不用吃午饭了。
下午王七麟去往衙门,大雪还是没有停,这冬天第一场雪就是一场大雪。
九六出门的时候窜的很快,一步窜出去然后只剩下个脑袋还在外面。
王七麟拎着它颈后皮将它给拔了出来,这样九六有点进退不得了:退回去没法跟爹出门,往前走会掉入雪堆里。
八喵在王七麟怀里冒头往外看,咧嘴笑的得意。
九六眨眨眼睛,忽然张开嘴咬住了徐大的靴子。
徐大纳了闷:“你这小狗日的是在做什么?”
九六昂头冲他脑袋叫了起来:“六六六!”
王七麟翻译道:“九六要像骑马时候那样骑在你脖子上。”
徐大怒了:“休想!大爷不要面子的吗?”
九六张开嘴咬住他靴子往后拖。
王七麟劝说道:“你就扛着它嘛,反正它又不沉。”
徐大怒道:“休想!大爷的脖子只能盘姑娘的腿,绝不能盘狗腿!”
九六咬住靴子甩头,它开始耍威风。
徐大着急了,叫道:“这是我娘让我二弟给我捎来的冬靴,你个小狗日的别撕了,你给大爷撕碎了,大爷今晚吃炖狗肉下酒!”
九六冲着王七麟叫,然后歪头鄙夷的看向徐大。
徐大恼了,沉一悠然走过来说道:“二喷子,大喷子我有对付狗的法子,你要不要学学?”
“用不着!”徐大脱下靴子将脚递向九六,九六正要吼叫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它的眼神顿时直了。
小白狗在雪地里踉跄了几步,然后四肢一软倒在雪地里。
这下子八喵生气了,它飞出来就要施展尾斗术给妹子出气。
王七麟拦住它将九六抱起来递给徐大,说道:“这下子它彻底晕乎了,你不愿意扛着它那你就抱着它吧。”
三人走去衙门,路上积雪能没到膝盖,而此时天空还在飘雪。
徐大摇头晃脑的说道:“瑞雪兆丰年啊。”
王七麟听到这话摇头,道:“你这话真是书生之言,老百姓可不希望碰到这样大的雪。”
“为什么?”徐大不服气,“七爷这是你不懂了,大雪落在冬麦上就像是棉褥子,这样护住它们让它们免受寒冬侵袭。而大雪的温度又能冻死虫子,到了开春积雪融化,它们还可以灌溉农田……”
“你哔哔这些没用,我只说一点,”王七麟指向远处百姓住处说道,“这么大的雪会压垮茅草屋的屋顶!”
徐大一愣,又摇头晃脑的慨叹道:“雪大,百姓苦;雪小,百姓苦!”
武兴德还在衙门当差,而且扳倒刘博一事中他立了功,武氏从不亏待有功之人,他从副捕头升到了府城捕头,这算是府尉麾下的大将了。
看到王七麟三人踏雪而来,他急忙迎上去递出一个暖手炉说道:“七爷您怎么冒着雪过来了?这天冷的很,您身子骨虚,赶紧暖暖手。”
王七麟顺手接过暖手炉然后愣住了:“等等,我身子骨虚?”
武兴德赶忙补充道:“是的,您看这大雪天多冷,天地之间一片玄阴之气,哪个男人的身子骨不虚?”
王七麟不悦道:“我的身子骨就不虚,你把这暖手炉给徐爷吧,徐爷肾虚最近正吃淫羊藿补着呢。”
徐大急了:“吾草……”
“你看徐爷出来怕冷怀里还抱着一条狗,本来他想要抱着一只猫可猫的火力不够壮。”王七麟打断他的话飞快的说道,“行了别说了,赶紧带我们去看你们抓的前朝余孽。”
黄君子一行人全数落网,他们被关在府城地牢里,有几个人身上戴着枷锁、脚上绑着铁链,这些枷锁铁链上都刻有繁杂的纹理,显然不是普通的锁具,而是为对付修士特意铸造的法器。
但黄君子并没有戴枷锁镣铐,看他精神状态也不需要锁具来禁锢,他整个人颓了,失魂落魄的侧躺在牢狱角落里看着墙壁怔怔的发傻。
王七麟在牢狱门口站住了,一个汉子愤怒的跳起来说道:“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大爷呜呜呜……”
两边各冒出来一个汉子,捂着他嘴巴将他给拽下了。
王七麟拍拍门上铁锁冲黄君子说道:“喂,姓黄的、姓黄的,看本官这里,喂,你耳朵聋了?”
黄君子目光涣散,毫无反应。
有人急忙蹲在他身边伸手去推搡他。
这时候王七麟无奈的叫道:“嘿,那傻狗!”
黄君子转过身来扭头看他。
四目相对。
黄君子突然激动起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要起身,结果过于激动没注意到身前还蹲着个人,这样鲤鱼一挺直接骑在了这人脸上,险些给他一枪爆头。
徐大哈哈大笑:“小心点,你别扎着他。”
黄君子推开面前的手下着急忙慌站起来,他冲到栅栏前一把抓住王七麟的手臂叫道:“主公、主公你来啦!”
“日里娘,别乱叫!”王七麟被这话吓了一哆嗦。
乱说话会死人的!
黄君子拼命使眼色、拼命暗示:“我是你的人啊,主公,上次在驿所我就向你投诚了啊,我还给你见面礼了,就是轸水蚓啊,你忘了吗?”
一连串高低起伏的啊,弄的王七麟以为他想押韵唱一段。
王七麟拍拍栅栏说道:“闭嘴、闭嘴!我没忘记,可我不是你主公,算了,你先给我闭嘴!”
他又扭头看向武兴德:“武捕头,麻烦你给本官弄个僻静房间,本官要与他聊聊。”
武兴德抱拳道:“遵命。”
武景湛应当叮嘱过他了,所以尽管王七麟要求有些过分,他却没有迟疑,打开门拉出黄君子将他们一起带到了地牢尽头的一处隔间。
王七麟关上门,问道:“你不是会五行遁术吗?怎么没有逃跑?”
黄公子垂头丧气的说道:“我怎么跑?我的弟兄被人一窝端了,我跑了他们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新汉律例,我要是逃跑,同牢房的这些兄弟不用过审可以直接处决!”
徐大诧异道:“哟呵,你还挺讲义气。”
黄公子说道:“我这不是讲义气,这是为君之道!”
“为、为君之道?”
黄公子说道:“不错,当年楚霸王被汉高祖围困在垓下,他还不是没有抛弃兄弟度过乌江?”
徐大满头雾水的说道:“等等,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昏了头?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把自己比作楚霸王?”
黄公子理所当然的说道:“是的。”
徐大盯着他问道:“你没睡醒还是怎么着?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你若没醒我要尿了啊,正好我这里憋不住了。”
黄公子看见他解腰带吓一跳,赶紧摆手道:“我醒着醒着,没有说梦话!”
王七麟不耐道:“行了都闭嘴,先听我说,黄君子,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沉一陡然目光炯炯,很兴奋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黄君子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见此沉一击掌道:“妥了,他脑子跟喷僧一样有毛病,喷僧小时候刚犯傻那会就这样。”
王七麟问徐大道:“按照本朝律例,如果是傻子谋反,也要斩首吗?”
黄君子怒道:“我不是傻子,王大人你莫要侮辱人!”
王七麟冷冷的说道:“你不是傻子你造什么反?”
黄君子愣了愣,说道:“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造反还得是傻子?历朝历代的太祖都是造反起家,难道他们都是傻子?”
王七麟说道:“这能比吗?你能跟那些太祖们比?何况如今这世道海清河晏、和平安定,皇帝圣明、百姓安居乐业,你为什么要造反?”
“因为他为了一己之私,他想享受荣华富贵。”徐大冷笑,“不过他不是造反,他是前朝余孽,对他来说这叫复辟,对咱们来说这叫异族入侵。”
一听这话沉一挥手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弄死他?”
黄君子大惊,道:“等等,请听我一言,我不是异族入侵,我也是汉人!我身上流淌的是汉人的血!”
“你长这个样子,有脸说自己是汉人?”徐大不屑的说道。
黄君子道:“我爹是汉人,我从小就与我爹生活在一起,所以我真的是汉人!”
“那你为何要谋反?”王七麟问道。
黄君子迟疑的说道:“我、我不知道,可能你们不信,但我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跟我说我要去中原谋反。”
王七麟道:“别一句话一句话的往外蹦了,你把你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或许我可以保你一命。”
黄君子道:“不止是保住我的命,还有我那些兄弟啊,主公,你也得保住他们的命,他们也喊你做主公的。”
王七麟要气死了,他警告道:“别乱说话,我不是你主公……”
“你就是!”黄君子坚持道,“我当时在驿所向你投诚了,你让我做你的细作、你的密探。”
王七麟问道:“好,你是我的细作、我的密探,那你有什么要紧消息告诉我?你必须得向我证明你的价值,否则我为什么要救你?”
黄君子正色道:“我有许多消息,我有很大的价值,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年过年的时候,你们并郡的郡城上原府会发生暴乱,到时候要有许多百姓惨死!”
王七麟猛的看向他:“仔细说来。”
黄君子苦笑一声,道:“此事不是我主持的,所以我还不了解详情,我得接近这个谋划的主使人,然后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王七麟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阴翳的看着黄君子问道:“你想以此跟我谈条件?”
黄君子举手叫道:“我以我和我弟兄的性命发誓,君无戏言!”
他又说道:“我若是想与你谈条件,那我告诉你的便不是这消息了,而是告诉你一个与本届恩科相关的消息。”
“与恩科相关的消息?什么消息?”
“不止是并郡有考生失踪,九洲各地还有考生失踪,这事情背后有一桩大阴谋!很大的阴谋!”
“详细的给我说!”
黄君子无奈的说道:“我也只是听说了一点皮毛,具体的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查,你相信我,我能帮你查到这些事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有一点能给你带来大帮助,平阳府里好像还藏着一个二十八宿。”
王七麟问道:“哪一星宿?”
黄君子挠挠头皱眉头说道:“是白虎圣座下的一宿,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与佛道两家都有些关系,他藏的很深……”
“不会是毕月乌吧?”王七麟问道。
黄君子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
王七麟很失望:“毕月乌已经被我宰了。”
黄君子愣住了,他仔细端详王七麟的脸,然后笑了:“你吹起牛逼来一套一套的,跟真的似的。”
王七麟懒得多说,道:“他真被我宰了,正是从他开始,武氏查到了烂陀寺有问题,然后把你们给顺藤摸瓜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件事?”
看黄君子反应他就明白了:“靠,你们真是一群瓜!”
黄君子震惊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那她说的难道也是真的?不会吧?”
徐大不耐道:“你要想活命就来点有用的消息,反正毕月乌真让我家七爷给宰了,一剑弄死了。可惜,七爷动手太快,大爷没来得及呼应,酿的好遗憾啊。”
黄君子又震惊的看向他。
接着他叫道:“那你更得救我出去,你必须得需要我给你卧底了!你想想看,你在平阳府连杀轸水蚓和毕月乌两星宿,二十八宿会对此坐视不管吗?七爷,你危险啦!”
“而且!小小一个平阳府竟然同时出现轸水蚓和毕月乌两大星宿,你不觉得古怪吗?!”
王七麟郑重的点头:“好,我会救你们的。”
黄君子弱弱的说道:“那你快点啊,这里太冷了,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