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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演戏,其实我以前不懂的。
但是,进入了这个残忍的地方,残忍的环境,残忍的年纪,我再也不能不去学演戏。
想到了郑智化的水手。
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
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对,就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就例如刚才和C监区副监区长在聊天,明知道这样,明明很生气,但是还是要演戏。
这是游戏规则。
李姗娜吃完了那一盒饼干。
我走近她,然后拿着饼干盒去丢了。
一会儿后,我在她耳边告诉她等下有人来,就不用继续装疯了,直接装傻,半呆半傻,不要说话就可以了。
我给C监区打了一个电话,不久,C监区派人过来了。
我告诉她们说,这个女囚情绪非常的不稳定,时而暴躁时而疯狂,要安排在一个自己呆着的地方才可以。
最主要是,如果去了那边,很可能复发,因为病人已经绝食,为了安全起见,要隔离开来,每天让我亲自监视,吃饭睡觉,不伤害自己。
C监区的女狱警们看到我把疯狂的李姗娜弄得服贴了,没声音了,都觉得很神奇。
当即表示跟领导请示。
很快,她们领导就同意了,李姗娜还放回之前的那个她自己住的那个阁楼,但是管教换了,我每天要去对她进行心理治疗。
毕竟都怕李姗娜真的就这么死了。
至于看守的管教,没人愿意去看着李姗娜,因为大家都知道,李姗娜已经疯了,而且这种疯狂的法子,估计活不了多久,谁都不想守着这么一个疯了的快死的人,毕竟没人喜欢担负责任。
这个我倒是容易安排,我自己来找人来看守。
但装疯还是有必要的,只是偶尔就行了。
以后的日子,可苦了李姗娜。
但无论怎么说,也比流放进C监区被人欺负殴打的好。
我叫来了徐男,让她找人负责看守李姗娜,徐男找的人,我放心。
押着李姗娜去了她之前住的那个阁楼。
到了阁楼后,几个管教在楼下,我带着李姗娜上了楼。
进了房间后,我关了门。
李姗娜转身过来,抱住了我,然后全身颤栗起来。
这是干什么?
当我的肩膀感觉到湿热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在抽泣,无声的哭泣。
天知道她这些天受过的有多苦。
该死的崔录,至于这么玩人吗?
狠毒的崔录。
这个世界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而变得黑暗。
好久后,李姗娜放开了我。
我说:“虽然暂时回来了,但你还是要必须装疯,时不时装都可以了,现在是个个都怕你在她们地盘出事,所以,没人愿意接收你,这是好事。只不过,万一被人知道,你会死的更惨,我能帮你的,也许只有那么多。抱歉。”
李姗娜擦掉眼泪,那两颗眼珠美轮美奂,她就是她,那么的迷人。
她说:“谢谢你,你救了我。”
我说:“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所谓的无私,其实都是自私,每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有目的的。你看我这么干,可能呢,为了自己的良心,为了自己能从你那里得到更多的钱,也许还为了。算了不说了呵呵。不过也许人家给我更多的钱,我可能会,也会整死你。”
李姗娜说:“你不会害我,你是有良心的人。”
我笑了,说:“谢谢你的夸奖,能被人夸的感觉实在真是太好了。但是,我也真的不是什么太好的人,只是我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而已。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不会做的,但是也许有时候,很多人也是被要挟,这里的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包括,残害你的人。”
李姗娜说:“这些,我知道。”
我对她说:“你要不先休息一下,这两天没得休息吧。”
她没说话。
我站起来要走,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我想你陪我聊聊天。”
我看着她的手,拉住我的手,很紧,不愿意放开。
我坐了回来,她才放开了我的手。
我掏出一支烟点上,抽了半支烟后,她才说话:“这两天,我在装疯,可我真的以为我自己已经疯了。我看到她们看我的可怕的眼光,我被人们给隔离了,我是人们眼中的异类,让我自己感到可怕的是连打我的人都害怕我,唾弃我,恶心我,我就像一具恶心的已经死去腐烂的尸体,在哪里,哪里都厌弃我。”
我没说话,看着她。
她又说:“原来,一个人不是因为有敌人而可怕,可怕的是连敌人都厌弃,世人全都唾弃了你。”
我呵呵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但这个馊主意是我出的,我只是想救你,没有其他想法。”
李姗娜说:“从今之后,这个监狱里的所有人,没人再愿意靠近我。”
我说:“的确是这样。”
李姗娜说:“这些天来,我几乎天天被她们折磨,谢谢你,救了我。”
一想起这些天的过往,她的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楚楚可怜。
我叹气,默默地看着她。
她说:“我可以倾诉吗。”
我说:“可以,当然可以。”
李姗娜说,自从被调入了C监区,她明天受到的全是非人的折磨,这些人轮番上阵,对她进行殴打辱骂,而且是没缘由的,其实都心知肚明,某人在整她。
更过分的是,那些人,还逼着她喝不干净的东西。
呵呵,不明说了,说来恶心。
说着李姗娜自己干呕了几下。
然后说到被打晕过去的那次,那些人还当她是假晕倒,然后有人又羞辱了她。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抽泣。
我看着她这样,实在是觉得她可怜,就抱住了她。
她哭着哭着,说:“我从来不相信命,可我现在信了,我命中注定是犯小人的。”
又继续哭了起来。
我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她没有了声音。
然后我看看,她竟然在我怀中睡着了。
我摇了摇她:“哎,外面冷,要不去床上睡?”
她沉睡。
我只好抱着她起来,很轻很轻,比谢丹阳轻多了,甚至跟李洋洋差不多了。
但是李洋洋不高啊。
我抱着她进了房间,她的卧室,这个阁楼的卧室,还是很干净整洁稍微漂亮的。
我给她盖上了被子。
但是,她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她睁着大大的眼睛。
就像死了一样。
我急忙说:“你怎么了!快睡觉啊。”
她眼珠子动了动,我才松口气,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李姗娜说:“我很害怕,能陪陪我多一会儿吗?”
我说:“不行,我要离开了,不然会有人怀疑了,我明天才能来。”
她突然坐起来,抱住我:“我感到很害怕,我没有了可相信的人,我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会帮我了。你不要骗我。”
我说:“行了,我会的。不是,我是说我不会骗你的,你赶紧睡下去吧。”
她躺了下来,她是被折腾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一直让我不要走开,不要离开。
但是我无法不离开。
我没想到我有一天能和大歌星这么零距离接触,而且是她主动抱着我不让我走。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我没有任何感觉,除了可怜她。
我看着她,沉沉睡去,我心里涌起,泛起更多的怜悯。
这么美貌有才华有本事的女子,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了这里,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龙搁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可悲,可叹,可怜。
次日,我又去找了她。
到了楼下,我问管教上面的女犯人什么情况。
不管是李姗娜还是谁,到了这里,通通称为女犯人。
只不过,李姗娜之前还是被叫做娜姐,而现在,是没人敢叫了。
大家知道有人出面收拾她,都在痛打落水狗,不会有人和自己的上头过不去。
管教说上面今早狂叫大哭了半个小时,然后半天都没有了消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问管教送饭上去了吗。
管教指着桌上的饭菜,说她不敢送上去。
看来徐男找的这个管教虽然靠谱,但是胆子太小了点。
没办法,徐男只是说让她不要到处说什么,而她并不知道李姗娜装疯装傻。
徐男自己都搞不清楚是真是假,李姗娜演活了女疯子这个角色。
我拿了饭菜,让管教开门,送了上去。
打开了门,我看见李姗娜坐在桌子边,看书,干净清爽。
看来她起床后收拾了一下。
我说:“你这样你搞得太整齐干净了吧,你现在的身份是疯子。”
李姗娜说:“太过分了有人会怀疑我装的,越做得正常,别人越是觉得我真疯了。”
我想了想,她这个话的确很对,看来她已经恢复了神志。
我坐了下来,说:“这个是给你打的饭,下面的管教不敢送上来。”
她不无悲戚的看了一眼饭菜,说:“以后我就没人陪我了。”
我说:“呵呵是啊,也做不成艺术团团长了,以后的日子,你可能真的很难过。”
李姗娜低下了头,把盒饭拿过去,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才问:“对不起刚才想事了,你吃过了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