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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贺兰婷家的门,走到了电梯门口,按了电梯,却半天不下来。
搞什么。
然后等了一下,再不下来。
算了,走下去。
走了脚都软了,到了楼下。
然后。
看见一个美女从我面前白裙袂袂飘然而过,靠,还是贺兰婷。
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也不问就径直往前走,我说:“怎么你能坐的了电梯,我按了不下来。”
贺兰婷说:“不知道。”
什么破电梯。
我说:“你出去能不能带我。”
贺兰婷说:“不能,不顺路。”
我说:“你都不知道我去哪里,你怎么知道不顺路,再说了,从这里出去外面就一条大路,你能带我出去外面坐车吗。”
贺兰婷说:“不行。”
我说:“不是吧,你做人那么小气做什么。”
贺兰婷说:“你身上有烟味,我不喜欢。”
我闻了闻,说:“行,你行,我还没嫌你枕头有难闻香水味,你还先来嫌我了。”
贺兰婷说:“你可以不来。”
说完她去取车了。
妈的我让你牛。
我还真不想给她那笔钱了,三十万,我留着自己买个车,我自己开车,以后我再也不这么来回坐车折腾,这样多好。
可是想归想,我还是真的不敢这么做的,因为我什么事还是都要靠着她,再说了,所谓无利不起早,熙熙攘攘,皆为利往,驱动人类最好的行为方式,就是利益。
记得看过当年明月写的明朝那些事儿,不世出的名将戚继光为了寻找一群勇猛强悍的人,来代替现有软弱的士兵,到了浙江义乌招兵。
因为在义乌,他曾看到一次打架斗殴的场景。
作为一名见惯杀人放火、尸横遍野的军事将领,戚继光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相当强的,但他依然被这次斗殴震惊了,事情是这样的,义乌原本属于经济不发达地区,老百姓都很穷,偏偏老天爷够意思,该地陆续发现许多矿藏,于是当地的农民纷纷离开耕地,改行当了矿工。
矿自然比粮食值钱,慢慢地义乌人发家致富了,这下子旁边的穷地方永康不干了,希望义乌能拉兄弟一把,有钱大家一起赚,有矿大家一起挖。但义乌人不答应,俺们挨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熬出点盼头,现在你来吃现成的,你算老几?
然而永康的穷兄弟们依然出发了,带着农具、铁铲和管制刀具,向着梦想中的致富地点奋勇前进,反正穷命一条,当今世上谁怕谁,吃定你了!
义乌方面得到消息,立刻组织数千人前往拦截,双方在义乌城外相遇,就此开始了这场惨烈无比的斗殴。
戚继光之所以有幸看到这幕盛况,绝不是人家上午开打,他下午就赶到。真正的原因在于,这是一场十分特别的斗殴,义乌的百姓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个事实——原来斗殴也是可以旷日持久的。这场殴斗历时四个多月,死伤共计二千五百余人。
让戚继光永生难忘的一幕是无数平凡的义乌百姓在那一刻变得如此不平凡,他们不论男女老幼,大家一同上阵,用所有能找到的武器打击敌人,农民用锄头,矿工用镢头,连家庭主妇也拿起了菜刀,眼中冒着凶光,狂叫着冲进敌阵,大砍大杀,生人勿近。他们不但砍人勇猛,还极具牺牲精神和优良的斗争传统,父亲伤了儿子替,哥哥残了弟弟上,就连被人打到剩一口气,抬到家就死的人,临死前还要留下一句遗言:我死之后,你们接着打!
戚继光感慨说:“征战半生,天下强横之徒,我大都曾见过,却也从无畏惧。但如义乌人之彪勇横霸,善战无畏,实为我前所未见,让人闻风丧胆,可怕!可怕!”
没有谁天生不怕死,也不是因为这些农民生来就好勇斗狠,驱动这些原本软弱可欺的农民不怕死的上战场去拼命的真正原因正是因为:利益二字。
为了利益,命都不要紧了。
比如现在的我,一切也都是为了利益。
说白了,就是为了金钱女人和地位。
在监狱里,我没有靠山实在不行,如果没有靠山,我很快就被扫出去。
别说贺兰婷要跟我要三十万,就是全给她,我都只能乖乖的给。
贺兰婷的秉性,我实在无法摸透,如她昨晚所说,她潜伏进了她朋友公司,跟一个会计称姐道妹,然后又把她弄进监狱,那个她所谓的姐妹直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谓的深厚感情,都是扯淡,把我们拉在同一个利益的阵线的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感情才是真正的牢固。
当我走到外面,往公交站而去时,她开车停在了我身旁,我上了车。
贺兰婷载着我往城郊而去。
我问她干嘛突然大发善心,送我去监狱。
贺兰婷说:“我有事路过快环。”
我说:“原来如此,还当你真的如此好心。”
车子穿过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斑驳早晨的阳光穿过树叶,闪烁着照耀在我们的身上。
我看着她,真是美呆了。
如果贺兰婷静静的,不说话,那真的是美如画。
所谓美女,就该像贺兰婷这样,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以前以为,我今后的生活会是一首美丽的诗,那么我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女人如诗里最美的句子。
可惜,现实却不是这样的。
你有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的爱过?
我只有被这个世界狠狠的**过。
到了快环一个通向我们监狱之路的一个路口,贺兰婷一个刹车,说:“下车!”
我说:“哎你就送我到这里我怎么坐车啊?好歹你下了那边,然后放我在那个公交车站也可以啊。”
贺兰婷重复道:“下车!”
我只好下车。
看着她车子远去的美丽背影,我无奈的走向公交车站。
昨晚找贺兰婷,至少有了两个收获,第一个,关于保护李姗娜的事。
第二个,关于接近彩姐的事,贺兰婷劝告让我最好不要靠近彩姐,别不小心引来杀身之祸,但是我偏想接近彩姐,因为只有接近彩姐,唯有接近彩姐,才能最快的知道我想知道的谜底。
当天下午,就真的有人来找我了。
是C监区的那个副监区长。
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应该是贺兰婷真的找人查问了这事。
C监区副监区长进来我办公室后,带上了门,跟我打了招呼。
我站起来给她端茶倒水:“监区长找我有什么事?”
C监区长走过来,接过我给她倒的茶,喝完了。
外面挺热,估计是热渴了的。
我看着她。
然后她自己喝完后去倒茶。
我要帮她倒,她却非要自己倒。
我问她有什么吩咐。
她顿了顿,才说:“我们C监区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我问:“哦是吗,是什么麻烦,我能帮到你们吗?”
C监区副监区长以为我收了她的钱,就真的成了她的人,把我当成了她的人看,她说:“上边突然有提起李姗娜。”
我看着她。
一阵寂静后,她又说:“李姗娜毕竟是一个有名的人,如果让人知道她在我们监区受过什么后,而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们监区几个领导,都难逃责任。”
我说:“那,我怎么帮你们。”
她问我说:“她还有救吗?”
我说:“能是能,但是需要时间,而且,恢复可能挺漫长,不过好消息就是,确实可以恢复,她现在已经平静了不少,但只能单独隔离开来治疗,否则。”
她急忙说:“我当然不想让她再到我们监区,就是希望你快点治好她。”
我问她说:“可是,副监区长,万一到时候她好了,说是在你们监区才病了,那么,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她说:“好了总比疯了好。疯了我们可要担负大责任,如果好了,就说我们管教犯人不严,让犯人欺负了她,所以变成了这样。”
我心里冷笑,太贱了,什么玩意都往女囚们头上浇。
我说:“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她拿出来一张卡,说:“张管教,这里边,二十万。辛苦你了,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你要怎么说呢?”
我说:“李姗娜因为心理压力过大,精神有点崩溃。”
她把卡塞给我:“谢谢张管教,那么,就麻烦你了。”
我说:“这是我该做的。”
她还是不放心,问:“那么,她是否真的能治得好。”
我说:“我可以肯定的说,可以治得好,之前D监区的几个抑郁症,要比她难治很多。我可以百分百告诉你,是可以,百分百治得好,但是需要时间。”
她说:“那我就放心了。”
又聊了几句后,她就走了。
我拿到了卡,二十万。
真爽,二十万封口费。
就算分三分之二给贺兰婷,我还有六七万,可以了。
这样的事,我太喜欢干了。
只不过,我虽然喜欢钱,但我很鄙视这群家伙内心的险恶。
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