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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万万使不得!”赵磊急了,前几天开的玩笑,二狗这么快就要兑现了?
半老头子也被眼前的变化吓了一跳:“小兄弟,别激动,冷静。你的事,一定会得到妥善解决的。”
刚刚还霸气侧漏的猪头三,斜眼见到二狗手扯雷管线,吓得当场就瘫软了:“二……二狗,有话……好好说。”
二狗苦笑着:“嘿嘿,小老百姓,有好好说的地方吗?只有这东西,才是你们听得懂的语言。先叫门外这些畜牲滚蛋!”
“好说好说。”猪头三全身打着哆嗦,完全没了人样,朝门外高吼:“阿三,带你手下离开,快点!”
二狗面带抱歉地对赵磊说:“阿磊,下辈子哥若有出息,还与你做兄弟。现在,你带这位老伯离开店里,走得越远越好。”
半老头子猛然站起:“小伙子,这事我会处理好的,我是……”
刚想表明真实身份,以免二狗真的引爆雷管,可是半老头子话说到一半,赵磊猛然间蹦起,将手机举到了二狗面前。就在刚才,他紧急在手机中打上一行字。
二狗扫过之后,愣了,不相信似地盯着半老头子。老人知道赵磊在手机里写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见二狗依旧不肯放手,赵磊也笑了:“表哥,那天晚上我打了十多分钟电话,出租车费又花了四百元,我还等你报销呢。相信我表哥,先放了咱们尊敬的顾副镇长吧。”
缓缓松开手,猪头三世界末日般钻出来,手里的礼品袋兀自不肯放手,躲到半老头子背后,想想刚才这三人神秘的举动,仿佛有些不对劲,但来不及细想,脚下抹油,赶紧溜之大吉。
“二狗你等着,这事没完!”跑到门口,看看已是安全距离,二狗即使拉导火索,怎么的也得几秒钟才能爆炸,这才大着胆子吼出这句,头也不回地飞跑而去。
赵磊站着一声不发,如果顾副镇长肯回头,他一定会发现,赵磊的目光阴冷无比,碰谁谁伤,挨谁谁亡。
驾车开到镇政府门口,办公室主任飞也似地跑下来:“顾副镇长,去哪儿了你?打电话给你也不接。城都市杨副市长、副县长、县纪委一帮领导,正在镇书记办公室里,说要找你谈话,市纪委书记随后就到。”
顾副镇长心里摸不准,杨副市长亲自找我,发生什么大事了?难道,这么快组织找谈话,就要提我为正科级领导干部?
心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三两步跑进书记办公室,这才发现两万元现金鼓鼓囊囊,很有些不合事宜。
杨副市长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连眼皮也没抬,高亭县副县长脸色铁青地陪坐着,明显两腿在颤抖着;城关镇书记、镇长则像瘫痪了似地瘫在沙发上。
办公室主任又跑了进来,“市纪委书记来了。”
市纪委书记亲自驾驶着那辆黑色轿车,车后坐着赵磊、二狗。二狗的雷管还绑在胸前,导火索已经被拆除了。
轿车在镇政府楼下停稳,赵磊发现,有辆熟悉的轿车,比他们早到一步停在院里,两个熟悉的身影,又比他们早到一步,说笑着朝楼上办公室而去。
这两人,就是何白涛父子。
他们先去的是高亭县县政府,事先和副县长约好的,一起去城关镇。没想到车开到县政府,副县长却出去了,打给他电话,只说了句“我有急事”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何白涛父子俩有些傻,不知副县长多久才会来。也不知到底碰到了多大的事儿,这学生竟然连老师都丢下不管了。
等了会儿,两个人没辙了,决定直接到城关镇,找何副院长的侄子顾副镇长。
巧不巧,他们踏上镇政府楼梯大门,市纪委书记、赵磊和二狗后脚就跟在了他们后面。
城都市几套班子,最近刚经过了大换血,杨副市长和市纪委书记等人,都是从外省市新调入,何副院长还没来得及认识。
刚刚来到镇委书记办公室的顾副镇长,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回想着办公室主任的话,还一头雾水,你妹,如果要提拔,应该由组织部出面呀,关纪委书记什么事?
大门“蓬”地被推开,何副院长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他的官,比镇里任何人都高。财经学院院长相当于副厅级,副院长相当于正处级,即使高亭县副县长,也不过是个副处级官员,比何副院长还低了一级呢。
他又咋知道,比他大三个级别的正厅局级官员,如今正端坐在办公室里呢?
推开门,何副院长先见到了他的学生、高亭县副县长,旁若无人地说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一起来城关镇的吗?超市给我腾出来了没有?”
杨副市长不认识来人,面朝着高亭县副县长,却没有出声,心里隐约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脸色明显在问副县长,这是你什么人,这么放肆?
副县长急得站起来就吼:“城都市杨副市长在检查工作,你先出去。”
何少勇大惊,作为学术官僚,他不可能不关心政治事件,知道重青市新调来的常务副市长杨剑,是个实干派官员。连忙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转身想走。
门,被一个半老头子堵住了。
猪头三还没来得及跟叔、堂弟打招呼呢,转头看到这个半老头子,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大叫,两腿开始发软,接着“咚”地就瘫倒在了地上。
那不是塞给他礼物、塞给他红包的赵磊老板吗?
他的眼神向赵磊投来求救般一瞥,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人引,他竟然请得动市长?
半老头子、也就是纪委书记,从怀里掏出支录音笔,摁下放音键,顾副镇长不可一世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办公室,从赵磊打电话开始,到他起身离开,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
纪委书记随即将绑着雷管的二狗,推到杨剑面前,解开了二狗的外衣:“杨市长,你看看吧,老百姓都被逼成什么模样了。要是还能吃上口饱饭,至于用雷管来跟咱们的干部讲道理吗?”
杨剑从桌后走上前来,默不作声拥抱着二狗,随后亲手给他解下了雷管:“我叫杨剑,城都市新上任的常务副市长,我向你、向全市人民保证,谁敢向老百姓伸手,我杨剑当场就斩断他的魔爪!小兄弟,你受委屈了!”
赵磊和二狗作为目击证人,随纪委书记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赵磊的目光阴冷无比,摇头叹气:“唉顾兄,上天没好生之德,你咋顶风作案呢?忘了街上挂的‘砸饭碗’横幅了?”
杨剑走到猪头三面前,伸手一摊:“顾副镇长,拿出来吧?”
顾副镇长全身无力,颤抖双手,从怀里掏出连数也来不及数的两万元现金。
杨剑翻着崭新的人民币,摇头痛心:“这说明,我们在考察、任命干部时,需要多少小心啊。这件事是对全市敲响的警钟,我们要以此为警示,激励广大干部党员,树立清正廉洁的工作作风。姓顾的顶风作案,以牺牲我市发展环境为代价,谋取私利,而且胆大妄为,高亭县从上到下要立即整风,自查自纠结束后,由市里再度考察。”
说完,他面朝纪委书记:“人证物证俱在,你看……”
纪委书记眼睛也不眨:“可以马上双规。顾江东的情节,已经够上犯罪,建议司法机关立即介入,从重从快予以惩处,并向全市通报,以此为反面典型,警示到每个村、每个小组、每个小微企业,告诉人们,我们发展的决心有多大,惩处不法政务行为的力度就有多大。”
杨剑、纪委书记扬长而去,立即召集县政府全体班子,到县委办公室集中整顿。当然,半个多小时后的会议上,高亭县副县长,会被杨剑骂得狗血喷头,这小子拿着限期搬迁通知书,连连认错,表示自己不该违反原则,替熟人办事。但等待他的,将不再是批评教育那么简单的事了。
官员们匆匆而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赵磊、二狗和猪头三三人。猪头三突然痛哭流涕,抱住赵磊大腿,苦苦哀求:“赵同学,赵兄弟,救救我。你请得动市长,兄弟知道你能量大,救兄弟这一回,兄弟给你当牛当马……”
赵磊抬腿就是一脚,重重地将猪头三踢到墙角,那一脚积累着所有仇怨,赵磊丝毫没有留情,顾副镇长是横飞着出去的,还未撞到墙上,嘴角就已冒出了血丝。
拇指习惯性地刮了记鼻尖,赵磊掸掸裤角,和二狗扬长而去:“哼哼,给老子当牛当马?你配吗?”
走下大楼,何少勇父子俩的轿车刚刚驶出大门,坐在副驾的白涛,远远投过的一道眼神,犹如把利剑般寒冷。
就在顾江东被带走没多久,赵磊刚刚目前何少勇父子的汽车离开,和二狗返回超市时,一个肥胖的女人皮球样滚了过来,连跑边嚎:“赵磊,你个野小子,你爹娘根本就没你这个儿子,你玛的竟然闹到了老娘头上,老娘跟你拼了!”
赵磊一惊,怎么说我不是爹娘的儿子?
一刹那,漫画书《超能王》关于父母双亡的细节涌上心头。